芸娘明白榮氏的意思,若是日後羅家的人真的做了皇後,那豈不是會針對穆家?到時候穆家不是為他人做嫁衣嗎!
但是芸娘壓根不怕,這個世上都是用實力說話的。
就羅家那小鼻子小眼睛,她家女兒要是能母儀天下,怕是皇上都不會認可。再者穆蒔從來都是靠著自己,若是連羅家都怕,那穆蒔和她算是在京裡混不下去了。
況且芸娘不相信,皇上為大皇子二皇子挑的皇子妃俱是十分周全出眾,出身高貴之人,到了鶴兒這兒,隻挑個羅家。
但她也知道榮氏是好意,遂笑道:“多謝您告知,但是我想假如這羅姑娘真的有朝一日有了大運道,恐怕她和羅夫人也不一樣。”
榮氏就喜歡芸娘這點,不像旁的女人一驚一乍,見她仿佛有了對策,這才道:“反正我就這麼一說,你呢,就這麼一聽。”
“那是,不過是閒話家常罷了。”
……
榮氏很客氣的送她們出去,姝麗被榮氏牽著,要離開的時候,姝麗把榮氏的手親了一下,“程家祖母,謝謝你今天招待我。”
這話把榮氏的心都說的融化了。
倚著門看著她們走遠了,榮氏才依依不舍的回到自己房中,見程斐來請安,還真是一肚子氣。
程斐莫名其妙的,“娘,您衝我發什麼火呀?兒子今兒可沒惹你。”
“你沒惹我,你呀,枉你自稱什麼南直隸的狀元,一個老婆都娶不上,你說你有何用?今兒我看到姝麗那小姑娘,走的時候還親了我一口,哎呀,我怎麼就沒有貼心的小孫女兒呢。你呀你——”
“娘,您哪裡沒有孫女兒呀?大嫂不是生了麼?”程斐還覺得好笑,“難不成大嫂還不給您抱呀?”
榮氏冷哼,“她也不是做不出來,如今她滿眼裡隻有你祖父祖母,仿佛我這個婆婆會吃人一樣,她的女兒在我這兒難不成我會虐待不成?真是好笑,還枉稱什麼秦氏是大族,一幅小家子作派,我早說過這種獨門大儒出身的姑娘最是摳搜。”
見榮氏越說越不成樣子,程斐忙道:“成了,您可彆說了,要是被外人聽見像什麼樣子。”
榮氏滿眼都是苦澀,長媳是兒子自己看中的,長子也隻同老太爺親近,幼子雖然貼心,但是他時常忙碌,家裡都沒一個人陪自己說話,這些話當著大老爺說也不成,隻有當兒子的麵吐吐苦水。
程斐向來和榮氏貼心,見榮氏這個樣子,哪能不知道大嫂秦氏的所作所為。
“兒子這就找他去。”
“站住,她一切守禮,你找她做什麼。你這個樣子,被你哥哥看到,豈不是生了嫌隙!放心吧,今兒我就請了穆三太太過來說話,她真真妙語連珠,又是個會說會玩兒的,日後我無事也可以去尋她頑。”
有大白胖在,程斐就不必擔心了。
好歹他在總督府待過兩年,大白胖這個人持家嚴謹,卻又大氣的很,不是那等小鼻子小眼的。
榮氏又說自個兒把惠妃接了羅家人進宮的事兒告訴芸娘了,程斐暗道不好,宸王向穆家求親一事,他知道點兒,同時他也知道宸王對夏氏真是當親娘一樣。
又聽榮氏道:“我見她絲毫不把羅家放在眼裡,倒是個穩得住的。”
程斐沒好氣道:“她從小就是個混人。”
“你這孩子。”榮氏聽的出來兒子並非真的嫌棄夏氏,反而是帶著一種親昵。
這情分啊,果然都是處出來的。
又說芸娘帶著女兒家去之後,竟被老太太那邊的人叫了去,她不明所以,見了月奴遂問:“老太太找我做什麼?”
月姑努了努嘴,“段姨太太來了。”
她來就來了,喊自己來做甚?
芸娘麵色平靜的走了進去,老太太見了她,倒是很熱情,“這是段姨太太。”
“老太太,我們又不是沒見過,您如何又好似頭一回見過一樣?”芸娘綿裡藏針的問。
其實芸娘是想說,你這是想做什麼?
老太太不免道:“段姨太太這個閨女兒呀,想進咱們府學規矩,這孩子說起來也是可憐,我是聽聞姝麗正在學規矩,便想讓這孩子跟著姝麗一起學。”
“這……姝麗這位先生是在金陵的時候就教她,不是特意教什麼跪拜,而是隨身在她身邊伺候。若說要請專門教規矩的,不如去請個從宮裡出來的嬤嬤就是了,咱們關係不錯的喬家就有好幾個宮裡出來的嬤嬤。”
老太太眯了眯眼,看來這就是推脫了。
段姨太太忍不住道:“我們和喬家哪裡熟悉啊。三太太,我也不求彆的,就指望這孩子能夠有些眉眼高低就滿足了。也不需要許久,半個月一個月的也就夠了,以前我們是條件不好,如今好歹她爹爹境遇好轉了些,我過些日子也要回鄉了,這孩子就怕她在京裡不適應。”
這女的也太強人所難了吧。
芸娘這個人天生反骨,從不喜歡彆人逼迫,你越是讓我做什麼,我越是不想做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