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國公府退親勢在必得,本來倆家也隻是交換了庚帖,並沒有實質定親,況且現在許國公府也是好言好語,並沒有弄鬼,老夫人就更沒什麼話好說了。
隻是老夫人因為這件事情推說身上不舒服,但林氏和芸娘都知道老夫人不過是愛麵子罷了。
又李眉兒雖然不滿許二小姐,但是終究拗不過兒子,請了官媒上門去許家,許家也不拿喬,直接同意了。
穆荃聽聞此事,臉上都能擰的出墨汁兒來了,曼娘隻是看的心驚。
她甚至在想,以前她那個溫文爾雅的丈夫去哪兒了,端敏郡主其實對她也不算壞,並沒有讓她站規矩,也沒有讓她不好過,以貴妾之禮迎接她進門。
為了孩子,為了能和他在一起,曼娘已經是情願做小了。
但人的欲望真的難填,曼娘實在是不知道怎麼是好,她甚至察覺到了危險。
儘管穆荃總說日後如何了,讓她們母子三人過上好日子,可是就目前的情況看,穆荃以後遲早會有一門更高貴的妻子,曼娘心中暗自有了一個決斷。
她甚至找上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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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恩伯府在宏慶街,是皇室新賜下來的宅子,宅子的大門的紅漆都十分新,門口立著兩頭威風凜凜的石獅。
元澄背著小弓,急忙問道:“娘,是不是在福建那個大哥哥陪我們玩兒?”
“是啊,就是杜若麟。”本來按照輩分,應該喊杜若麟叔叔,可偏生他又是個大孩子性格,因此芸娘也不過分糾正兒子,隻吩咐一句,“你先喊他叔叔。”
元澄點頭。
本來這次芸娘沒打算讓他來,誰知道這孩子聽說上次姝麗跟著她出去,還去樊樓吃點心了,這次他也鬨著要來。
剛下轎子,早有那機靈的小幺兒進去報信去了。
廣恩伯府伯夫人高氏親自出來接的,此時見麵更是分外親熱,芸娘還笑:“上回我們見了一次麵,隻可惜隔的太遠,沒能和你多說幾句。”
高氏笑道:“走,我們老夫人知道你要來,特意把我們家廟的師傅慧真師傅喊來,燒了一桌子齋菜。你不知道,這慧真師傅輕易不掌勺的,那素齋做的可是一絕,昔年高祖皇後最愛吃的就是她做的齋菜。”
她攜著芸娘一同進去,芸娘指著元澄和姝麗道:“不隻是我有口福了,這倆饞貓也有口福了。”
本來就是熟人,現在在京城見麵更是分外親熱。
韓氏看著倒比在福建神采奕奕多了,杜若麟見元澄和姝麗進來就喜的直招手,韓氏忍俊不禁:“麟兒,帶著澄哥兒和麗姐兒出去玩去。”
這三個人瘋跑出去,芸娘嗔道:“我們家那倆個瘋猴兒,可彆把若麟帶壞了。”
“帶不壞帶不壞,他難得有朋友玩兒,讓他玩兒去吧。總好過天天跟我們幾個老家夥打交道。”在京裡,富貴人比福建更多,韓氏生怕杜若麟出去惹禍,可又怕拘著他,因此住在京郊,那裡地方大,跑跑鬨鬨也有地方,再者自家莊子也不怕旁人說什麼。
但難得穆家兩孩子都和杜若麟玩的好,她是樂見其成。
芸娘看著站在韓氏身邊的鞠姐兒,忙拉到身邊,“這姑娘越發好看了。”
鞠姐兒很是害羞,她現在是個大姑娘了,今年定了親,等明年年底成婚,男方她也見過,年輕英俊,人也得體。
她再滿意不過了。
隻是看到芸娘更害羞了,當年她娘還想把自個兒許配給元澄,殊不知元澄還是個孩子,比她小了好幾歲。
蔡氏今日不在這裡,這樁婚事按照韓氏的意思,全權交給高氏辦理。
鞠姐兒應個景就下去了,畢竟之後的話她也不能再聽了。
芸娘是來商量下定的事兒,“偏他托了我來,我也就估摸著擬了張單子出來,唐伯爺說讓您家先看看,還要不要添置什麼?他家就他一個人當家,一個大男人難免有不周到之處。”
單子遞了過來,韓氏帶著高氏一起看,韓氏掃了幾眼,就遞給芸娘,“你辦事我有什麼不放心的。”
芸娘也爽快,“您既然這麼說,那我就更要替您家多打算了。”
幾人玩笑幾句,芸娘做事情很有條理,早就列了條陳,下聘之人唐家來說少人,到時候什麼時刻到,到了之後杜家如何安排。
顯然高氏早有腹稿,都是當過家的人,芸娘拿出筆墨很快刪減一些,不到一個時辰大概就都說完了。
她還道:“元澄這小子本來今兒纏著我要去樊樓的,一聽說您這兒的齋菜好吃,又走不動道了。”
韓氏笑眯眯的,巴不得孩子們都在這兒用膳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