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淳打小就是讀書長大,後來入了軍中,出落的文武雙全,又是建國候世子,呼奴喚婢,仆從無數,偏自身又能立起來,這於氏父親也是當世鴻儒,母親是宗室女,正所謂佳兒佳婦,難得的好姻緣。
連一向挑剔的穆蒔都道:“這門親事結的不錯,也難怪大嫂下手快的。”
“那是,不快怎麼成。於家的明姐兒條件著實不錯,這娶妻娶賢,對了,大嫂還讓我也替元澄留心呢!我是覺得日子過的太快了,曾幾何時,元澄還是我膝下稚兒,如今也要娶媳婦了。”芸娘十分感歎。
穆蒔笑道:“不必那麼急,大丈夫何患無妻。”
要他說二十歲再談婚事比較好,那時候至少能知道前程如何,早早的定下親事,若是定高門顯赫,兒子必定受人轄製,若是定的門第低一些,也總不好。
大丈夫生當立於世,先立業後成家。
芸娘聽丈夫的口風也放下心來,“好,我知曉了。”又說起穆荃的事兒,“四叔就要回來了吧?可曾有官職了?”
“我聽說是戶部員外郎。”
芸娘有些意外,“那還不錯。”
以穆荃之能為,早年還道一聲敏,畢竟也是中過探花的人,但後來隨著貶謫回來,人愈發道學,將追求功名之心早已昭然若揭。
可本事卻半點不見長,如今能去戶部,倒也是很不錯了。
穆蒔點頭:“有陳明喻走通路子,這事兒辦起來還是挺容易。不過,我是想不通,明明劉緋也需要這個官位,怎麼陳明喻給他了?”
“劉緋是誰?”芸娘不禁道。
“哦,是陳明喻同窗,昔年國子監祭酒之子,他父親名滿天下,桃李無數,隻不過後來因為新政一事被奉昭帝革了官職,但對陳明喻卻是有知遇之恩。當初,他嫡母不願意讓他讀書,是劉緋之父私下收他為徒,才有如今之舉,後來所說的座師和袁家有關,那都是後來的事情了。劉緋也是飽學之士,原本在工部,很是想調往戶部的,我本以為陳明喻會調他過去呢。”穆蒔皺眉。
芸娘想,“興許是因為四叔是他妹夫,這同年再親,也親不過自己妹婿啊。”
穆蒔搖頭:“不是這麼個理。穆荃如今如廢子一般,幫了也無濟於事。”
不日,穆荃回來,四房的小陳氏也同大家走動起來了,芸娘見到穆荃的時候嚇了一跳,要說以前穆荃也算是清俊的很,如今卻腫成發麵一樣,整個人發福了,連老夫人也不禁道:“老四,你這是……”
還是小陳氏解釋道:“在許州多以肥肉入菜,這不就容易長胖嗎?彆說是四老爺了,就是我,如今腰身也是肥了一圈。”
小陳氏可沒多胖,大家笑而不語,心中有一杆秤。
怕是小陳氏害怕丈夫在外拈花惹草,故而讓四叔吃胖的,眾人心知肚明,但誰也不會傻到較真的去戳破。
林氏為四房接風,芸娘便還是跟往常一樣在老夫人這裡布菜,小陳氏懇切道:“三嫂,以往我們不在家中,托賴你們在母親麵前孝敬,如今我回來了,你也讓我孝敬母親吧。”
這倒不無不可,芸娘笑著把碗箸給她,小陳氏服侍在老夫人身邊無比妥帖,再加上她又生了一對龍鳳胎,盧家原本有龍鳳胎的源頭,以至於林氏生了一雙龍鳳胎,如今小陳氏也生了一對龍鳳胎。
雖然才兩歲,但這倆孩子長的玉雪可人。
隻有一點,兩歲了,還不多會說話,小陳氏倒是視如命根子,侯府送來的茶水不飲,要給孩子飲山泉水,吃食上更是單獨做,小孩子的不允許吃任何勾芡,如燉的粉條,隻用泉水燉,連鹽都不許多放,看的令人咋舌。
那倆孩子更是動不動就哭起來。
芸娘忍不住道:“四弟妹,孩子這樣一直哭沒事嗎?”
“讓乳母抱著哄哄。”
小陳氏不以為意,甚至還覺得是侯府不得力,所以讓孩子生在外麵,請的乳母也是許州當地的乳母。
眾人紛紛說起了育兒經,小陳氏讓乳母們把孩子抱下去,她陪老夫人玩花牌,白氏讓芸娘玩,芸娘卻擺手,“天氣一冷,我一坐下來脖子就僵硬,不如你們一道玩兒,再者姝麗讓我去園子裡摘幾枝梅花過去。”
眾妯娌倒也沒有再勸。
她們都知道三房對孩子那是相當看重的,就是林氏也不願意打花牌,她如今也是有兒媳婦的人了,勞累了半生,該歇的時候還得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