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陳氏雖然善於鑽營,但是性子還算和順,小陳氏則就有些霸道了,一定要從芸娘這裡討個差事去的,若是林氏恐怕就應下了,可芸娘本知道她表麵上急切,實際上早已投靠二皇子,如此惺惺作態,不過是迷惑宸王人馬,日後好混個內應,裡應外合罷了。
“四弟妹,你還年輕,以前我嫂子家的事兒我幫忙,如今我還找大嫂二嫂。”
若是找林氏理所當然,白氏聽了就受寵若驚了。
侄女兒日後是皇子妃,定親禮她和大嫂幫忙操辦,饋贈絕不僅僅是油水,還有自己女兒說親等等,就是白氏再老實的人也沒有拒絕的份兒。
白氏忙上前道:“我們五丫頭向來和麗姐兒好,早說要來玩兒,正好我過來帶著她一道過來。”
那邊林氏也忙點頭讚同。
有二位嫂子已經搶了,人家擺明排擠她,小陳氏臉上掛笑,肚子裡早就一股氣,等這裡人愈發多,她插不上話了,抬腿往隔壁去。
她哥哥陳明喻正下衙回來,早已讓人打了水淨臉,換了常服見妹妹過來,淡淡的道:“你過來做什麼?”
此時小陳氏還哪裡有那潑辣的模樣,她道:“穆蒔之妻夏氏卻不讓我操辦,我怕她是不是已經猜到了。”
陳明喻冷笑:“猜到了又何妨。八皇子已然是巴結不上,我們再怎麼做,八皇子知道我們的底細,日後也會治罪於我們,既然這樣,我還不如投二皇子,至少,二皇子如今在文人中更需要我的支持。”
他原本想結識程斐,再結識宸王,程斐卻是個傻子,自以為和穆蒔關係好,居然還推了自己。
兔子急了還要咬人呢。
小陳氏急道:“那哥哥,我們下一步該如何是好呢?”
陳明喻看了她一眼,“穆元濤。”
“他才多大呀?哥哥,你彆開玩笑了。”讓穆元濤對付穆蒔,那就是蚍蜉撼樹,根本不值一提。
陳明喻卻道:“千裡之堤毀於蟻穴,更何況,我要的不是穆蒔被中傷,而是穆蒔死。”
他嘴裡如同蛇信一樣吐出這個“死”字。
什麼陰謀陽謀陳明喻都不想再想,唯獨有穆蒔一死,任憑夏氏多精明,不過是婦道人家,那穆元澄更是個少年,雖然有些小聰明,但還嫩著呢。
穆蒔一死,宸王最穩固的盟友就完全沒了,如今雖然尊天子,但是士大夫影響力很大,穆蒔在文武兩道都算中堅力量,一人當關萬夫莫開之勇,若沒有他,宸王任憑再聰慧,也會防不勝防。
小陳氏訥訥不敢言,隻道:“穆蒔能在千百人中取人首級毫不變色,你說那穆元濤不過一個黃口小兒,又能做什麼。”
她覺得兄長在異想天開,卻聽兄長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我倒是想讓妹夫出一份力,他不也是穆家子嗎?可惜你舍得嗎?”
這是冒險的事情,小陳氏暫時還不想當寡婦。
一個隔房的侄兒和自家夫婿,小陳氏立馬道:“既然兄長這般說了,那我自去傳遞消息。”她說完又皺眉,“嫂子也是,怎麼老是找袁氏麻煩,袁氏不過是去隔壁恭賀一聲,她倒好,能拉著我說兒媳婦諸多不是。”
陳明喻眼皮都不掀一下,“你嫂子也不是你能說的。”
“知道了,知道了。”
再返回穆家三房的時候,這裡還是熱鬨的很,小陳氏不著痕跡的站在蘇氏旁邊,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穆蒔和芸娘都隻覺得今兒是真累,芸娘連著打了三個哈欠,“哎,今兒旁人上門就罷了,打秋風的也上門來,還真是的。”
“大喜的日子,多少給點。”
“知道,一家分了二十兩。”
二十兩於小戶人家一年了,並不是什麼小數目。
穆蒔今日也高興,“總算是定下來了,澄哥兒和小兒隻要有功名,不怕說不到媳婦,就這個女兒我時常擔憂,如今塵埃落定,你我二人也算是去除了一塊心病。”
“以往姝麗提起鶴兒,隻當和元澄一樣,今兒還害羞了,看來也是大姑娘了。諸姐妹恭喜她,她姨母酸溜溜的,她雖然生澀些,但還能應對,如今果真是長大了。”芸娘也欣慰,隻是提到小陳氏,她覺得有點掃興。
穆蒔倒不在乎小陳氏,隻同芸娘道:“如今我們家和宸王結親,一切小事便不是小事,我不在家時,你多擔待。”
她們夫妻哪裡想到此時小陳氏動的是殺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