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她的心中沒有一絲觸動,那絕對是騙人的。
可再多的觸動,也不足以讓薄禾失去理智。
對於這份突如其來的告白,她拒絕得斬釘截鐵,毫不猶豫。
既然知道了他是這家公司的大老板,她就沒有留在這裡工作的理由了。
無論因為什麼,她都不想再見到他了。
可是,上帝似乎跟她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
幾個小時之後,薄禾再一次見到了方十四。
要命的是,地點就在她新租的公寓門口。
薄禾拎著兩個又大又重的行李箱,氣喘籲籲地走到門口,剛打開公寓的防盜門,連拖鞋都沒力氣換了,直接倚在門板上,一邊平複著呼吸,一邊休息。
這時,隔壁的門居然被人從裡麵推開了。
從隔壁出來的,是個年紀不大的男人,黑色的長褲包裹在修長勻稱的雙腿,骨骼分明又白皙的右手攥著邁巴赫的車鑰匙,手腕上是一款價值不菲的百達翡麗,再往上看……薄禾就看到了一張熟悉而好看的麵孔。
“誒呦,又見麵了,”方十四推上了門,修長的食指晃著鑰匙圈,笑著對她說,“怎麼,要跟我吃晚飯麼?”
對於告白被拒絕這件事,方十四似乎完全沒有放在心上,依舊自然地跟她打招呼。
“吃個屁,”薄禾靠著防盜門,坐在行李箱上,一邊翻著白眼,一邊吹了吹自己的劉海,繼而負氣般地小聲嘟囔著,“真想馬上就搬家,再也不要見到你。”
“你要搬家啊,”方十四選擇性地過濾掉了後麵的那句話,然後對她說,“早說嘛,我幫你。”
他蹲下來,和她幾乎平視,然後伸出胳膊,將她從行李箱上抱了起來。
他的臂力很足,就算她比高中時沉了十多斤,他的動作和曾經相比,也沒有絲毫遲緩。
六月的北京已經很熱了,薄禾穿得衣服比較單薄,她的後脊能感受到對方手掌上的溫度,像帶著一絲細密的電流,直抵她的心臟深處。
酥酥麻麻的,像遺忘在少女時代的怦然心動。
薄禾還沒等回過神來罵他“流氓”,就被他穩穩當當地放在了門口的不鏽鋼鞋架上。
緊接著,他就興致勃勃地拎起她的行李箱,一手一個,步子很快、動作靈巧,似乎對這些重量毫不在意。
從背後望過去,男友力簡直要爆炸了。
薄禾從鞋架上跳下來,心情複雜地看了看大敞四開的房門,又看了看方十四漸漸走遠的背影。
此刻,她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慢騰騰地換了拖鞋,然後進了屋,跑到陽台上,打開窗子,將頭探了出去。
不一會兒,方十四就拎著那兩個行李箱到樓下了。
他抬起頭,大概也是看到在四樓的薄禾了。
於是,他將行李箱放在身邊,朝她喊道:“我幫你搬家,你就不能陪我吃晚飯嗎?做人要講良心的好不好!”
聽到他這樣說,薄禾忍不住皺了皺眉,心裡盤亙著的那股憤懣,頃刻之間破土而出。
——“……我好不容易才拎到四樓的行李,你為什麼又給我拎下去了?!!!”
……
此話一出,樓上樓下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太尷尬了。
這尷尬的程度,堪比好心扶老奶奶過馬路,結果扶反了,被老奶奶的拐棍狂揍了一頓。
“哈、哈哈哈,那我再給你拎上去吧,彆客氣。”方十四乾笑了兩聲,然後拎著行李箱,原路返回。
薄禾的心裡,快要被“媽的智障”四個字刷屏了。
這個公寓是本科時同係的學姐推薦給她的,價格不算貴,環境又好,很適合單身的白領或者學生住。
隻是沒想到,她真是流年不利,不僅工作麵試遇到他,就連搬到新租的房子也能遇到他。
正當她頭疼的時候,方十四就拎著行李箱上樓了。
大概是怕她等得急了,他都沒有等電梯,直接跑樓梯上來的。
他的身體素質和高中時一樣,好得像個牲口,負重連爬四層樓,大氣都不帶喘的。
“幫你搬回來了!”方十四將行李箱推到她麵前。
“那還真是謝謝你啊。”薄禾皮笑肉不笑地對他說道。
卻不想,這人毫不客氣地收下了她的道謝:“不客氣不客氣,你要是實在過意不去,可以請我吃個晚飯。”
“……我請你吃飯?”他還要臉嗎?
“要不然我請你,”方十四笑著對她說,“反正結果都是一樣,咱倆吃個晚飯嘛。”
他脾氣倔得像頭牛,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薄禾歎了口氣,做出了讓步,“說吧,吃什麼。”
“法餐?日料?你選吧。”方十四發揮起了有錢人的風範。
“我選烤冷麵。”薄禾麵無表情地說出了自己的提議。
“……彆鬨。”方十四皺著眉,對於她的提議有些頭疼。
“那就酸辣粉吧,你愛吃不吃。”
“吃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