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隻能睡覺,彆的什麼都不許做,聽到沒有?”
薄禾探出頭,一本正經地強調著。
方十四站在門口,側過眸子,就看到她嚴肅而認真的表情。
受她影響,他下意識地就點了點頭。
看到他點頭答應了之後,薄禾不著痕跡地吸了吸鼻子,然後就進了屋,給他留了門,示意他可以進來。
登堂入室的感覺還不錯。
方十四進了屋,坐在沙發上,看著薄禾從臥室裡抱來毯子和枕頭,空氣裡都彌漫著她身上特有的薄荷味兒。
“你讓我睡沙發麼?”方十四看著她搬過來的毯子,有些委屈地問道。
薄禾皺眉,隨即說道:“那你的意思是,讓我睡沙發?你睡床?”
登堂入室也就算了,還想鳩占鵲巢?
薄禾翻了個白眼,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不是不是不是,”方十四搖頭,“我的意思是,你家沙發有點小,我睡不開。”
一邊說著,他一邊脫下拖鞋,伸直了那雙長而筆直的腿,放在沙發上。
他的小腿肚剛好橫在沙發的扶手上,高高的個子蜷縮在沙發上睡,看起來確實不太符合人道主義精神。
“所以?”她將問題拋了回去,想知道他有什麼解決辦法。
“所以我打地鋪行不!”方十四對她說道。
“我剛搬家,還沒收拾完,客廳裡都是東西,”薄禾皺了皺眉,“哪有地方打地鋪啊。”
方十四伸出手,指了指臥室的方向。
雖然沒說話,但那泛著光的眼睛卻出賣了他心裡的想法。
“你要在我的臥室打地鋪???”薄禾有些不可置信地說道。
“過一陣還有職業聯賽要打,沙發這麼小,我要是睡迷糊了從上麵掉下來,摔壞了手可咋辦,要是摔殘了,今年世界賽拿不到冠軍,影響國家榮譽——”他越說越嚴重,越說越離譜。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薄禾打斷了他的話,同意了他的說法,“那你就去臥室吧,我睡——”
“轟——”
“沙發”兩個字還沒說出口,薄禾就被窗外的雷聲震了一下。
看著客廳窗戶外電閃雷鳴的樣子,她最終還是把這兩個字咽了回去。
太煩了,難道就不能快點來電麼。
“我睡床,你睡地鋪,”她口不對心地補全了剛剛的話,然後對他說,“海綿墊在櫃子最上麵,你自己去拿吧,我夠不著。”
聽到薄禾的話,方十四十分開心地去櫃子裡拿床墊去了。
她看著他跑進自己臥室的背影,總覺得好像著了他的道,亦或者是上了什麼“賊船”。
薄禾用力地搖了搖頭,試圖將學生時代的那些記憶從腦子裡搖出去。
可惜,記憶中,少年有力的胳膊與溫熱的唇瓣,總是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早戀真他媽是一輩子的陰影。
想到此,薄禾重重地呼出一口氣,似乎這樣,能將臉上和身體裡那些多餘的熱度揮發出去。
她聽到臥室裡的方十四,正在吹著口哨,似乎心情不錯。
床墊落在地板上的悶響,就像一個柔軟的手,捏住了她的心臟。
然後,她毫不猶豫地走進廚房,從櫥櫃的最裡麵,翻出一根擀麵杖。
將上麵的浮灰洗乾淨之後,薄禾就拎著它進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