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遠掃了一眼菜譜,說:“都按你想的去辦就好。”
“……”真不知道這人是事事順著她還是單純想當甩手掌櫃?
說完菜譜的事情,周靜便把秦師長送的字拿出來給他看。
“你怎麼叫秦師長給你寫這幾個字呀?有什麼特彆的含義嗎?”周靜佯裝隨意地問,其實心裡在隱隱期待。
程遠抬眼看她,說:“寧靜致遠是指隻有心境平穩沉著、專心致誌,才能厚積薄發、有所作為。我用它來告誡自己,無論對事還是對人,都得有十足的耐心,才能一舉拿下。”
周靜聽到他一本正經地解釋著“寧靜致遠”的字麵意思,飄飄然了一下午的好心情瞬間沒了。鬨半天,原來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有些心虛地垂下了頭,完全沒有留意到他說“對人”時,咬下了重音。
隔日起來,程遠就跟小張去村裡運家具。
小張之前去過老師傅那運家具,所以認得路。程遠嫌路上顛簸,直接讓周靜待在家裡。
周靜在家閒著沒事,就開始搗艾葉,打算今天就把艾團做出來,給各家軍嫂送過去。
程遠昨晚說了,請酒就安排在五天後。
恰好趙笑花過來串門,幫她碾花生碎,她負責和麵團,分工合作省了不少時間。
為了節省原料,她把艾團做得小小的,跟湯圓差不多大,打算每家送五個。
“你覺得五個會不會太少了?”周靜有些擔憂,不是她舍不得,而是上次買的糯米粉就剩這麼多,想大方都不行。
“一點都不少。”趙笑花說:“我還覺得你太舍得了,這麼好的精細糯米粉,這麼好的白糖,就這樣白花花送出去,你不心疼我都心疼。”
“瞧你說的。”周靜被逗笑了,“我就送一次,大方也就大方一次。”
說的也是,就結一次婚,趙笑花也不好繼續嘮叨。想著她要去送喜點,就先回家了。
等趙笑花回去之後,周靜就把艾團放進提籃裡,出門送喜點去。
她沿著屋子一家家送過去,大家收到喜點都很高興,就連林招娣跟陳喜梅看到這油亮的艾團時都笑意冉冉,一嘴好話跟不要錢似地往外倒。
最後一家是朱曉麗家,周靜送完就可以回家做飯。想著程遠差不多回來,她的腳步不禁加快。
“方文,我們離婚吧。”
周靜剛走到方家的後麵,正想繞到前門去,就聽到從房間窗戶裡傳出朱曉麗帶著哭腔的聲音,聽上去非常痛苦。
“不可能,朱曉麗,你這輩子都彆想離開我。”
周靜沒見過方副團長,不過這道男聲應該是他的。
“我們結婚五年,我隨軍也有兩年了,那中藥很苦很難喝,我不想再喝了。”
“你不想喝就不喝。”
“我本來就懷不上孩子,不喝就更懷不上了。你家就你一個男丁,我不想你們方家絕後,我們離婚,你找彆人吧。”
“我不要,我方文孩子的媽隻能是你朱曉麗。”方文霸道說完後,聲音開始溫柔地哄著:“你當我方文什麼人了,當初我追求你的時候,說了隻要你不嫌棄我是村裡的,我就疼你護你一輩子。”
“可家裡一直催,怎麼辦?”朱曉麗委屈地說。
“我知道我媽給你壓力了,對不起。以後回家探親,你不想回去就不回去,或者回去之後,我回村裡,你回嶽母家。”
朱曉麗被這不正經的提議逗笑了,方文趁機做最後的進攻,“沒孩子有啥關係,隻有咱倆更好。他們都說,媳婦懷孕的時候碰不得,憋得人都快瘋了。乖,我等會兒就要集合了,先讓我親親。”
接下來就是少兒不宜的畫麵,周靜不敢聽牆角更不敢送喜點打擾彆人的好事,轉身就往回走了。
她回到家的時候,程遠已經回來了,拉回來的家具也已經擺放好。
周靜看著整個屋子因為增添的家具而有了家的模樣,唇角忍不住上翹。
“小張呢?怎麼不留他在家吃飯?都麻煩他兩次了。”周靜問。
程遠:“他不肯留下來,我給他塞了十個艾團。”
“那還好,我先去做飯了。”
周靜去廚房做飯,時間緊迫就隨便做了點。半小時後,兩人第一次坐在椅子上,麵對麵吃飯。
“我剛才去送喜點了。”周靜說。
程遠:“都送完了嗎?”
“還沒。”周靜搖頭,然後把在方家聽到的牆角告訴他,最後還感慨地說:“我覺得方副團長真是個好男人。”
她剛說完就伸手去夾菜,一抬頭就發現對麵的男人正盯著自己看。
明明還是那副麵無表情的樣子,但她驀地感覺到了一股壓力。
周靜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
在自己男人麵前稱讚其它男人,這可是大忌。雖然是塑料老公,但也是老公。
“對了,過幾天就要請酒,這幾這天除了要為飯菜張羅,我還有什麼要準備的嗎?”周靜打著哈哈轉移話題。
“有。”程遠一本正經地說:“我們在鄉下沒來得及辦婚禮,這次請酒也算是補上了。他們都說新人要穿新衣褲,你給我打了新毛衣又做了新汗衫,算是有新衣服了,現在就差一條褲子。”
“要做褲子嗎?”周靜有些為難地說:“可家裡沒有做褲子的布料,一時半會也沒法出縣城買。”
“沒事。”程遠說:“咱們意思意思一下就行,家裡不是還有白色的布料嗎?你給我做條短褲就行了。”
“短褲?”
“嗯,裡麵穿的短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