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燙著。”他說。又把自己的飯擱到一邊不搭理，拿著秦瑟的飯碗，不住地幫她翻動著。
現在農曆已經到了臘月。
臘月的寒天，風很冷。
不一會兒，秦瑟的飯已經溫了，葉維清才‘放過了’她，把飯還給她讓她開吃。
秦瑟邊吃著飯，葉維清邊往她的碗裡添菜。
“你先吃你的。”秦瑟說：“我自己夾就行。”
葉維清“嗯”了聲，看似是答應了，卻依然我行我素，繼續幫她選著火候最適宜的菜，看著最入味的雞肉，不停地放在她的碗裡和她的小碟子裡。
秦瑟越吃，心裡越不是滋味。
她放下碗筷，抬眼靜靜地看著葉維清。
他是這個世界上，對她最好的人了。
其實算上上一世，在以前的世界裡。她這兩輩子所有的時間加起來，他也是最好的那個。
以前秦瑟也想過，自己會不會離開這個世界，諸如此類的問題。
那時候都是抱著隨遇而安的心態，離開就離開了，沒什麼關係。隻要人還在這裡，便努力過好每一天，這就可以了。
可是現在想想。
還真有點舍不得離開。
原本可口的飯菜開始變得沒有滋味起來。
秦瑟悶悶地扒著飯，心事重重。
葉維清發現了她的不同尋常，留意到了她的變化，停下筷子輕聲問：“怎麼？是不是不合胃口？要不然我問阿伯買點食材，我做給你吃。”
但凡他做的，她都喜歡吃。讚不絕口，且能多吃半碗飯。
“不是。”秦瑟扒拉著碗裡的飯粒：“我就是覺得吧，你對我也太好了些。”
所以讓她有些不太敢想未來。
每每深入去想，心裡就細細密密地泛著疼。
如果是以前，葉維清肯定笑著說她幾句，然後兩個人恢複開開心心的狀態，繼續用飯。
可是，這一次，他難得地沒有說笑。
輕歎了口氣，葉維清沒有多說什麼，隻堅持不懈地給她挑著最好的菜，最好的雞肉。
晚上睡覺的時候，秦瑟發現了一個大難題。
這家民宿的床鋪居然是兩張床一間屋的。而且，阿伯和阿婆給他們安排的，恰好是同一間屋子的兩張鋪。
這就有點麻煩了。
畢竟還要換衣服的，還要洗澡的。鄉間民宿，浴室就在屋子旁邊。空間很小，換衣服最好的地點是在臥室而不是浴室。
偏偏現在阿伯和阿婆都已經睡下了，再吵醒兩位老人實在不好意思。
秦瑟糾結得不行。
早知道剛才到了這裡後就問個清楚明白了。
她用手機購買的時候，這裡顯示的是101室和102室。下意識就覺得是兩間屋子，萬萬沒想到是兩張床。
之前來了後，阿婆領了他們把東西放在這裡，她還以為這間屋子是兩間裡的其中一個。卻沒想到，倆人統共就這麼一間。
看來這就是阿伯和阿婆兒子耍的小手段。遊客們來了後才發現問題，大部分人都會選擇忍耐。畢竟阿伯和阿婆人真的是太好了，大家不忍心和兩位老人計較什麼。
秦瑟開始有些懊悔住在這兒了。
其實，真要去葉奶奶墓地的話，也可以住在鎮上或者城裡，然後白天一大早驅車趕過去就好。
但她想著，可以帶葉維清過來，體驗一下葉奶奶生活過的地方是在過著怎麼樣的生活。
他其實很想念奶奶。那位老爺子時常掛在嘴邊的‘老婆子’。
秦瑟想幫他實現願望，卻無從下手，隻能選擇了最笨拙的辦法來一步步走。
結果現在好像弄巧成拙。她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在那個轉身都有點困難的小浴室，換衣服確實有些麻煩。
把衣服提前拿進去，洗澡時候會弄濕。不拿進去，難道還洗完直接跑出來穿嗎？更何況天那麼冷。
秦瑟正躊躇著，就聽葉維清說：“你是不是在擔心洗澡後換衣服的問題？”
秦瑟臉一紅，吞吞吐吐說：“……嗯。”又有些好奇：“你怎麼知道的？”
葉維清微微笑了：“我和方湛廷走南闖北的，哪種地方沒去過？有時候跑到了偏一點的地方，隨便湊合一夜也是有的。”
這事兒倒是秦瑟頭次聽說。
在她麵前，他一向隻說好的順利的。很少提起他的坎坷時候。
譬如，他在初中時候，和方湛廷一起做生意的那段日子。
聽說很辛苦。但他說起來的時候，從來都是輕描淡寫的，好似到處旅遊一般。
“這樣吧。”葉維清起身說道：“你把你的乾淨衣服給我。等會兒你洗好了，我在門口給你遞進去。”
略一思索，他再道：“你等會兒進去後在裡麵再脫下來臟衣服，遞給我。”免得凍著了。
秦瑟覺得這辦法還不錯，就答應下來。
每個房間裡都有個相連的小浴室。
秦瑟準備好東西後拿著洗護用品鑽了進去。
葉維清等在門口。
不多會兒，秦瑟把脫下來的衣服從門縫兒裡塞了出來。
葉維清一把接過。
這裡沒有洗衣機。
葉維清大概知道秦瑟洗澡的時間長短，看旁邊有壓水井，就拿著她換下來的衣服走了過去。
打水，洗衣服。
原本葉維清想得很簡單。天冷，水冰。如果她自己洗的話，少不得要凍著手。
但是他忽略了一點。
換下來的衣服裡有小內內。
葉維清都洗開了才發現這個問題，頓時又是緊張，又是尷尬。莫名地又有點心虛，生怕被秦瑟發現了似的，沒命地悶頭拚命洗著，都不敢用眼睛直視。
等到洗完晾上了，他暗鬆了口氣，才想起來一個問題。
他以為她會穿蕾絲的或者是更為時尚的內衣。
結果，是純棉的，還印著個比卡丘。
比卡丘啊！
那個會打雷打閃電的小家夥有那麼可愛嗎？
他不看動畫片，百思不得其解，實在搞不清楚這小東西哪裡吸引人。
……如果她能穿上Q-one的內衣就好了。
在這一刹那的時間裡，葉維清突然萌生了想要打造Q-one內衣係列的想法。
他正暗自考慮著這個的可行性，卻聽浴室裡傳來了秦瑟一連串的喊聲。
秦瑟已經在裡麵叫了半天了，這個時候已經有些語氣發急：“你還在嗎？”
她倒不是因為葉維清耽擱了時間而發急。
她是覺得，但凡她喊了，葉維清聽見，他就一定會立刻過來。
偏偏半晌沒動靜，她是怕葉維清遇到了什麼突發狀況。
“來了！”葉維清總算回神，輕咳一聲，臉上發燙，語氣平靜地說：“我馬上給你送過去。”
秦瑟出來後，葉維清進去沐浴。
她同樣操作著把他換下來的衣服拿了過來，又取了乾淨衣服給他遞到門口。
葉維清沐浴完去洗他自己的衣服時，秦瑟正打算洗她自己的，卻意外發現她的已經完全喜好了。
看著那被夜風吹得來回擺動的小比卡丘，秦瑟風中淩亂，難得地臉紅了。
……這也太刺激了些。
以後還讓她怎麼麵對比卡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