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門簡直不敢相信人類裡麵還有這麼瘋癲的女人!
她不是已經被他的能力蠱惑了嗎?
她的脖子上不是已經有惡魔烙印了嗎?
她不是一開始就看著錢兩眼放光嗎?
可是!為什麼!
她不去搶錢,偏偏逮著他揍!
在那個拐點空間中, 瑪門親眼看著尤朵拉扛著那個罐子, 一路連跑帶摔地把他所有召喚過來的部下們都刷掉了, 總算是搞明白自己之前的萬人軍團到底是怎麼沒的。
打又打不動,跑也跑不過, 眼看著尤朵拉把所有的魔鬼席卷一空就要朝著自己的方向撲過來, 瑪門當機立斷, 又拉開空間門跑了。
成功地在另一個拐點空間站定,瑪門尚且還沒來得及恢複魔力,身後就響起了熟悉的洗牌聲。
光圈之內, 背著罐子的尤朵拉“嘿嘿嘿”地出現在了瑪門的麵前。
瑪門:……
瑪門又跑。
瑪門再跑。
瑪門還跑。
可是,無論他跑到哪個拐點空間,尤朵拉都能在下一秒飛快地追過來, 然後把瑪門暴打一頓。
在所有的部下都被尤朵拉送回煉獄之後,在周身的羽毛都被尤朵拉薅禿了之後, 雙頭鴿痛哭流涕,咕咕咕地飛回了米迦勒所在的主空間, 叫老對手把自己送回去。
米迦勒:……
怪不得瑪門不再變回人形了, 看這個羽毛斑禿程度……變成人形應該是光頭吧?
腦回路清奇的天使長盯著禿了的鴿子, 陷入了沉思。
他倒不是不樂意打開地獄大門讓瑪門儘早滾蛋, 就是覺得這樣輕輕鬆鬆讓瑪門回去, 太不符合他的一貫畫風了。
瑪門要是非要留在哥譚搞事, 米迦勒肯定會暴打他一頓然後伺機把這貨踹回地獄, 這叫酣暢淋漓, 但是瑪門要是一副“快送我回地獄,哥譚太可怕了”的拙計樣子求他,米迦勒是覺得不會這麼輕易地放他走的。
正當米迦勒眉頭一挑,打算壞心眼地跟瑪門提個二三要求時,兩人的身側,突然冒出了一個卡牌光圈,緊接著,尤朵拉的身影就從光圈中浮現了出來。
“咕咕咕咕!!”
快開門!快開門!
雙頭鴿瞬間發出了有生以來最淒厲的慘叫聲,揮舞著禿了的翅膀,一蹦三尺遠。
千鈞一發之際,米迦勒一眼就看見了尤朵拉脖子上越發加深的惡魔烙印,他當機立斷,再也不猶豫了,抬手就衝著雙頭鴿那邊釋放神力,直接打開了地獄的大門。
——米迦勒倒是想再把瑪門留下來(繼續折磨),可問題就是尤朵拉要是再這樣追著瑪門暴打,她受到的瑪門能力影響就會越來越深。
要知道,淺灰色的惡魔烙印放著不管也就算了,真要變成了漆黑色,反倒會適得其反,被貪婪徹底左右,像莉莉安和其他半魔人那樣,成為瑪門的奴隸。
眨眼之間,巨大的圓形拱門橫空現世,深黑色的大門打開,無數隻枯瘦的利爪從門縫裡伸出來,朝著尤朵拉和米迦勒所在的方向不停地抓撓,淒厲而嘶啞的嚎叫聲響徹了整個空間。
感受到熟悉的地獄魔力,雙頭鴿毫不遲疑地展開光禿禿的肥翅膀,一個猛子紮進了大門內部,消失不見了。
而隨著瑪門的消失,來自於瑪門的那股蠱惑魔力的影響也就瞬間淡了下來。
尤朵拉原本都已經要朝著瑪門撲過去的動作一頓,整個人肉眼可見地一僵,雙眼徹底放空,表情呆滯。
如果不是米迦勒一個健步飛過去把女孩打橫抱起來,她估計就要頭朝下直接栽下去了。
隨著脖子上的惡魔烙印從深灰色逐漸蛻變為了淺灰色,尤朵拉終於從貪婪狀態中回過神來。
眼神逐漸恢複清明之後,一股莫名其妙的疼痛和酸脹感倏地從她的周身上下——尤其是雙腿處爆發開來,尤朵拉幾乎是立刻就倒抽了一口氣,眼淚都快下來了。
她甚至都顧不上此刻被米迦勒抱著了,就直接因為過度的疼痛而瑟縮成了一團,兩隻手僅僅地握住雙腿,無聲地“啊啊啊”了起來。
拚命地搓揉著小腿肚子,感覺到這個小腿都好像是被什麼東西撕裂了一般,動一動就痛,尤朵拉心中淚流滿麵。
處於被蠱惑狀態的時候精神極其亢-奮,滿腦子都是錢,也就完全忽略了煉金術士這個英雄釋放技能跑步時帶來的肌肉酸痛。
等到惡魔烙印逐漸消退,恢複正常之後,之前積攢下來的所有疲勞、肌肉酸澀和被瑪門大招攻擊時超越靈魂的痛楚就紛紛湧現出來。
如果不是尤朵拉早就在太平洋大戰的時候經曆過那種死亡痛楚,她現在早就大哭出聲、精神崩潰了。
英雄聯盟隻有血條,沒有精力條,是以她現在的血條雖然是滿的,但是精神還是無比的疲憊。
“不行了,我的腿好像抽筋走不動路了……”
縮在米迦勒的懷裡,尤朵拉試著治療自己的小腿抽筋無果之後,隻能心塞又尷尬地低聲說。
米迦勒:“……”
都跑了那麼多路了,現在才感覺到腿痛?
您到底對那些魔鬼們有多執著啊?
如果瑪門要是再晚走一步,看見您這幅委屈巴巴的模樣,保證會痛快地大喊“蒼天有眼!”的您知道嗎?
幾秒的沉默之後,尤朵拉清楚地感覺到大天使長的胸膛不停震動,耳邊隱約傳來了這貨的悶笑聲,而且還越來越大。
尤朵拉:……
很好,你氪金的錢沒了[微笑.JPG]
然而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
因為在意尤朵拉的狀態,讓瑪門直接回了地獄,兩個天使長不得不麵臨一個更嚴重、更糟糕的問題:
在失去了瑪門魔力的支撐之後,這些由瑪門親手製造出來的拐點空間,齊齊崩塌了。
失去支撐,這些拐點空間自我崩塌的時候,很容易就會形成空間的旋流,將空間內的所有事物都撕裂開來。
不僅如此,因為空間壁壘並不穩固,這些拐點空間的崩塌,甚至會直接帶動它鏈接的現實世界那端一塊兒崩塌!
……整個哥譚瞬間就陷入了一場突然卻可怕的大地震。
地獄大門徹底關閉,整個拐點空間像是破碎的砂礫一般一點點地化為齏粉,從天空到地麵,都開始化為一片片的塵埃,強烈的地動山搖之下,瑪門親手製造出的城堡逐漸崩塌,所有的血池也逐漸化為烏有。
整個空間覆滅的速度極快,無數氣旋開始扭曲掙紮,將一切塵埃和齏粉強製吸入,就好像世界末日一樣可怕。
獵獵的狂風和氣旋中,透過已經開始逐漸消散的空間壁壘,尤朵拉能清清楚楚地看見在這個拐點空間的另一端,因為這個區域的不穩定震動,整個韋恩證券公司的大樓都開始搖搖欲墜、瀕臨崩塌。
——拐點空間鏈接的另一邊,韋恩證券公司所在的那片土地出現了深深的裂痕,空間的波動讓整棟大樓的地基逐漸潰散,連帶著整棟大樓和周圍的小攤販、道路一塊兒,陷入了岌岌可危之中。
哪怕是身處在這邊的拐點空間,米迦勒和加百列也能聽見另一端韋恩證券大樓裡傳來的驚恐尖叫和無助的求助聲,無數人的祈禱聲、汽車轟鳴聲、鋼筋斷裂聲亂七八糟地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副極為慘烈的場麵。
就這,還僅僅隻是一個拐點空間的崩塌。
而在整個哥譚,還有無數個拐點空間比這個空間還大,影響的範圍還寬。
沒等兩個大天使長開始行動,一股強橫凜冽到了極點的神聖之力就從米迦勒的懷中蔓延開來。
這股明顯是高於天使長的神力是如此純淨而可怕,仿佛要將世間所有的罪惡都付之一炬,一點點都不容許殘留。
哪怕是大天使長米迦勒也禁不住這股霸道且深厚的神力觸碰,幾乎是感受到這股神力的他同一時間,他就禁不住全身一抖,原本漫不經心的神色瞬間正經嚴肅了起來。
在米迦勒和加百列兩人異常尊重的目光之下,重新加載了正義天使的尤朵拉從米迦勒的懷中跳下來,比兩個天使長還要巨大的羽翼長長地伸展開來,毫不猶豫地衝著空間壁壘的方向飛撲了過去。
米迦勒和加百列同時注意到尤朵拉的雙腿依舊處於僵直的狀態,明顯是還在疼痛抽筋,無法動彈。
可就是這樣,尤朵拉也依舊麵不改色,她死死地盯著空間壁壘那邊崩塌的韋恩證券公司,一邊飛行,一邊趁著自己現在錢多,直接點開皮膚商店,把正義天使的“聖光審判”皮膚給買了下來。
隨著“聖光審判”的加載,她原本輕柔的、散發著潔白聖光的羽翼,倏地成為了一對金屬羽翼,在機械的變化聲中,散發著神聖而森冷的光澤。
冰藍色的光澤之中,一具金屬材質的古老盔甲憑空出現在了尤朵拉的身上,一個類似於王冠的冰藍色頭盔將她的上半張臉直接遮蓋住了,隻露出她緊抿的嘴唇。
足夠遮掩身份了。
除此之外,不管是米迦勒還是加百列,都看見了尤朵拉的手中憑空出現了一柄修長且凜冽的長劍和一個散發著奇妙神力的天秤。
米迦勒:……
加百列:……
右手劍、左手秤、還穿著類似於天使軍團統領的盔甲……不看臉跟身材的話,這不是大天使長米迦勒本人嗎?!
“好吧,我現在總算是知道……我的信徒為什麼會認錯了。”
看著頭也不回離開的米迦勒版尤朵拉,真.米迦勒摸了摸鼻子,幽幽地說。
加百列壓根沒想理這個兄弟,他伸展開羽翼緊緊地跟隨著尤朵拉衝向了人間,被無情拋棄的米迦勒眼珠子一轉,突然壞笑了起來。
他立刻收回了自己的長矛,轉而用神力幻化出了一把火焰之劍,把身上穿著的盔甲換成了學術天使的魔法長袍,以長袍蓋住臉,也追了過去。
——母親愛用“米迦勒”的身份行事就用嘛!、
反正,我用“拉斐爾”的身份也是一樣噠!
就在哥譚發生地震、尤朵拉衝出去的同時,蝙蝠家族也早早地察覺到了這個異變。
根據這些小範圍地震發生的坐標,基本就可以猜測到尤朵拉在拐點空間中發生了什麼,布魯斯顧不上找回尤朵拉,就率先聯合正義聯盟的其他超英們一塊兒,開始爭分奪秒地搶救起了受災區的市民們。
除開還在瞭望塔的火星獵人和回老家的戴安娜,超人、閃電俠、綠燈俠、鷹女同時趕來,各自負責一個到數個震區,將被困在建築物裡的市民們搶救出來。
尤朵拉追了瑪門十一個空間,也就是說,瑪門本來是製造出了十三個拐點空間,最中間的這個就位於韋恩證券的地下,瘋帽匠的那個早早就被兩個天使長搗毀了,是以整個哥譚出現了十二個地震區。
十二個地震區,哪怕是超人和閃電俠,也不可能瞬間將這十二個分散震區的人全部救出來,是以,總有先後之分。
韋恩證券所處的那個震區,恰好就是那個“後”。
身處地震中心區域,作為一個周日也不休息、連帶著助理們一塊兒加班的工作狂魔——年輕的總裁先生提姆.德雷克,不得不放棄穿上羅賓製服的想法,轉而以真實身份疏散公司裡的職員、搶救傷者。
因為用的是真實身份,他當然不可能像羅賓時一樣飛簷走壁,就隻能一邊疏散人群,一邊把公司裡的老弱病殘和女士們都儘可能地護送到公司外麵寬闊的地段。
好在今天是周末,隻有需要加班的職工們才會過來上班,是以整個公司裡逗留的人也不算多。
此刻的提姆早就脫掉了那身板正的西裝,他的領帶早就不知道被綁在哪個傷者的身上了,在漫天的塵土之中,他的白色襯衫上滿是汙漬,袖口被卷到了胳膊以上,頭發淩亂,顯得萬分狼狽。
雖說外表看上去十分狼狽,但是提姆的神色卻依舊十分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