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拚儘一輩子的努力和拚搏,都抵不過全知全能的神明的一個念頭,他也不在乎。
他就是想保護她,他就是想對她好,他就是……愛她。
攤上懵懵懂懂的尤朵拉,他能怎麼辦?他隻能受著。
提姆的種種解釋,尤朵拉一個字也不信。
“你騙誰啊!?”
她一抹眼淚,氣呼呼地控訴:
“彆說什麼訓練場換了、提前交接工作什麼的……如果你真的沒有半點疏遠我的意思,你是提姆.德雷克!隻要你想,你明明有很多種辦法和我說話交談——之前七天裡你明明就是生氣不理我,用各種辦法疏遠我!”
提姆:…………
他扭過頭,無奈地道:“……這件事我們明天再討論,好嗎?”
“明天討論?”
尤朵拉氣不打一處來,她掙紮著從提姆的懷裡探出頭,就想把腿抬起來,從提姆的懷裡跳出來,
“你是不是又想糊弄我,然後明天一走了之?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明天中午十一點的飛機!”
“朵拉——!”
感覺到某個部位被女孩重重剮蹭,提姆倒抽一口氣,他猛地把小姑娘重新按在懷裡,幾乎要在哀求小姑娘:
“我發誓,我沒有不理你,更不存在什麼疏遠你——該死的!”
話說到一半,提姆全身陡然一顫,周身上下的毛孔瞬間炸開來,原本就緊繃得如同琴弦般的神經再度遭到了強力的撞擊,他悶哼一聲,不可思議地低頭,看向懷裡的女孩。
在提姆的懷裡蹭來蹭去了半天,尤朵拉總算是抽出了雙腿。
因為提姆一直壓著她不準她下去,她乾脆在提姆的腿上轉了個圈,和提姆麵對麵之後,重新坐在了對方的腿上,兩隻膝蓋分彆跪在兩邊的床鋪上。
在女孩這樣突如其來的動作下,黑發青年隻覺得一股邪火熊熊竄起來,火一般的熾熱席卷了他,讓他全身上下都開始冒汗。
同樣是疏遠,同樣是遠離,尤朵拉有多難過,提姆就有多難過。
除此之外,除開難過之外,更多的,還是心頭越來越壓抑不住的欲-念。
整整七天。
提姆已經一連忍耐了七天。
從那天晚上開始,從把尤朵拉粗魯地抱在懷裡,差點扒光她開始,提姆就如同第一次嘗到血腥味的野獸一般,再也沒辦法控製住了。
除開第一天晚上睡不著之外,從第二天開始,從盛怒中慢慢回過神來,他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當天晚上他到底對尤朵拉做了什麼。
僅僅隻是如此,在接下來的六天內,他每天晚上都在做著同樣一個夢。
在夢中,他就將尤朵拉壓在身後的這張床上,親吻、啃噬、像野獸一般貪婪又珍重地吞吃入腹。
月光下,女孩嗚嗚咽咽的哭聲細細碎碎的,她睜著那雙帶著水光的琥珀色眼睛,藏在被褥中,怯怯地看著他。
……一連六天,直至今天早上,提姆都得早早爬起來洗褲子,睡前一個冷水澡,早起再一個冷水澡。
這才是他不得不疏遠尤朵拉的終極原因。
如果真的再像以前那樣和尤朵拉相處,他真的不敢保證自己會對小姑娘做出什麼。
可是愛意和欲-念絕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微弱,相反的,他越是疏遠尤朵拉,夜晚的夢境就越不堪入目。
他已經快要忍不下去了,就隻能趕快逃離這裡。
尤朵拉當然不知道自己心目中的“好兄長”現在滿腦子到底在想些什麼,她隻想搞明白提姆到底是怎麼了。
“說到底,你還是沒有告訴過我你要單飛的消息啊!”
因為對方一個星期的冷待而難過的她直起身子,一眨不眨地靠近提姆,嚴肅又氣憤地追問:
“你到底為什麼疏遠我?是布魯斯對你說了什麼?還是你們兩個人又有什麼彆的打算?”
“……朵拉,你乖一點。”
感覺到懷中的小姑娘還在動來動去,柔軟的手指劃過的地方就帶起一連串火苗,提姆的心跳得極快,他深深地呼吸著,撇過頭去,忍得眼睛都紅了。
他一字一頓:“……彆問了,回去睡吧,我回頭會找個時間好好解釋的。”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這人居然還在糊弄她?
尤朵拉頓時有點不爽。
她深深看了提姆一眼,冷下臉來,飛快地從提姆腿上跳了下來。
“的確是很晚了,”
她冷冷地道,“……你明天要早起,我和傑森還有局外人的任務,就不打擾你了。”
“祝你明天一路順風。”
疏遠地對提姆客套了一句,小姑娘扯了扯嘴角,淡漠地撇過頭去,轉身就走。
她的腳剛邁出第一步,身後的男人就動了。
一隻滿是汗水的手掌猛地握住了她的手腕並狠狠一拉,重心控製不住地向後倒去,她的視線在天花板上飛快地掠過,整個人突然一輕。
緊接著就是一陣天旋地轉,後背一沉,尤朵拉直接被甩到了那張柔軟的大床上。
“——!?”
再度睜眼,尤朵拉看見了一張陰鬱到了極點的俊臉。
提姆的浴袍早就被拉扯開來,大敞的袍子裡是結實的胸膛和清晰的腹肌,他強硬地抵住了女孩的兩隻手腕,用自身壓製住尤朵拉,忍無可忍地低下了頭,堵住了小姑娘的嘴。
滾燙的呼吸帶著強烈的嫉妒和濃鬱的情意席卷而來,尤朵拉尚且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提姆的氣味強勢地入侵。
這是一個極為熾熱的吻。
所有的嗚咽聲和鼻音都被吞沒殆儘,唇齒觸碰、兩個人的呼吸互相絞纏交織、就連心跳也一並共舞。
女孩的棕發披散開來,她的臉頰緋紅,因為過度的驚訝,眼神還呈現出沒反應過來的迷離,如同深海中蠱惑水手的海妖一般,美得出奇。
“……這就是我非得遠離你的原因,懂了嗎?”
全身都在不停冒汗的提姆鬆開尤朵拉,又親了一下女孩的頭發,沙啞又隱忍的聲音恍如魔鬼的低語。
“因為我愛你,朵拉。”
“不是什麼狗屁兄長,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隊友,我從頭到尾都在以一個正常男人的角度看待你,我想和你上-床,我想和你結婚,我想讓你變成德雷克夫人,明白嗎?”
“如果不離你遠一點,如果我再不走,我就會像這樣控製不住——該死的,你甚至是當著我的麵說出了彆人的名字,我就已經想殺人了,你懂不懂我在想什麼?”
每個男人,在麵對自己愛的姑娘時,都不可能真正地變成一個紳士。
什麼謙讓,什麼看著她幸福,都是狗屁。
提姆本來就不是什麼聖人,他的骨子裡就是一個控製狂,在對待喜歡的姑娘時,他可怕的獨占欲和控製欲隻會增長到一個越發瘋狂的地步。
……而所有的這些,之所以會被他苦苦壓抑住,是因為從一開始的時候,尤朵拉就已經很明確地說過,她不喜歡他這種行為。
她不喜歡,所以他就不這樣做。
哪怕是忍得受不了了,他也絕不會讓她不開心。
尤朵拉呆呆地躺在那裡,她半張著殷紅的嘴,像是傻了一樣看著提姆。
“可是現在……我忍不下去了,朵拉。”
提姆粗糲的手一點點地撫過小姑娘的臉,既貪婪,又帶著隱隱的絕望。
“對不起,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好,我是個無藥可救的壞人。”
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我既做不到什麼好兄長,又不可能徹底改掉自己骨子裡的壞毛病和對你的覬覦。
……所以,我隻能離開,離你遠遠的。
說罷,提姆的嘴唇涼涼地微微一扯。
他低下頭,用這輩子最溫柔的目光,定定地看著尤朵拉。
這是最後一眼。
不到一秒的時間,提姆很快翻過身來,他扭過頭,儘可能平靜地道:
“我明天就會離開了,放心,我已經和迪克說好了,會在紐約呆上很長的時間,我不會打擾你的生活——”
一隻潔白的手抬了起來,箍住了提姆的脖子,並輕輕地,將他的腦袋重新按下來。
提姆低頭,正好撞上小姑娘那張緋紅的臉。
靜謐的月光下,女孩抬起了頭,在提姆的嘴角上輕輕地“啾”了一下。
這個純潔的、害羞的吻之下,尤朵拉微微仰臉,怯怯地看著提姆。
那雙琥珀色的、帶著水光的明亮眼眸,閃爍著軟綿綿的情意。
——和他夢中的她一模一樣。
他的腦中陡然傳來了“啪”的一聲悶響。
這是一直以來緊繃的琴弦,突然斷裂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