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動(1 / 2)

從草垛上下來後, 二人一起回到阿秀家中用早飯, 李氏與常春早備好豆粥小菜包子等,雖然相較長樂苑簡單,但因新米清香,食來頗有滋味, 宇文泓連用了好幾碗,蕭觀音也將一碗豆粥飲到見底,如此用罷早飯, 本將要走時,卻又因阿秀再三挽留,又在村中逗留了一上午, 午後膳畢方才返程。

將返程時,常春夫婦摘送了許多秋蔬請他們帶走, 阿秀也很是戀戀不舍, 央他們冬日再來玩, 隻少年阿和,雖已病愈, 但仍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全程不發一語,隻是默默地跟站在家人身後, 目送他們離開。

從京郊阿秀家,回到京中雍王府時,時近申初,蕭觀音與宇文泓一踏入長樂苑中, 就見坐在廊下的九弟宇文淳,“唰”地一下站起身來,邊朝他們衝奔過來,邊笑容燦爛地嚷道:“嫂嫂你回來啦!”

宇文泓在宇文淳將奔近時,伸出手臂,一把按住他往蕭觀音懷中衝撲的勢頭,宇文淳因此刹停腳步,仰麵笑嘻嘻地望著蕭觀音道:“嫂嫂我等你好久了,你要再不回來,我就要回去練劍了。”

蕭觀音笑問:“等我做什麼?”

宇文淳答道:“嫂嫂上次給我的烏梅丸糖沒有了,我想來問嫂嫂還有沒有了?”

蕭觀音訝然道:“前幾日不是剛給過你一包嗎?怎麼這麼快就吃完了?”她抬指輕刮了下宇文淳的鼻尖,柔聲嗔道,“慢些吃啊,小心把牙吃壞了。”

“不是吃光的”,宇文淳搖搖頭道,“我上午吃糖時,跟父王分享了一顆,父王好像很喜歡的樣子,還問我糖是哪裡來的,最後把我那包糖都拿走了,不肯還我,我一顆都沒有了,隻好再來問嫂嫂要了。”

他拉著蕭觀音的手央道:“嫂嫂嫂嫂,再給我一些吧。”

宇文泓在旁看九弟這般黏糊糊的樣子,忍不住微皺眉頭,要將他的手拉開時,蕭觀音卻牽著九弟的手往室內走,邊走邊笑對他道:“我這裡還有一些,都給了你吧,夫君他嫌甜不吃的。”

“二哥呆呆”,被牽著的九弟,回頭朝他做鬼臉道,“有好東西都不知道吃~”

宇文泓心道這酸死人的鬼東西,舌頭有問題的人,才會喜歡吃,嗯,父王上年紀了,味覺大概也開始出問題了……

他這般邊默默想著,邊背手跟在後麵走時,目光漸落盯在蕭觀音牽九弟的手上,心想,蕭觀音好像還沒怎麼主動牽他手過呢……

……今夜想怎麼牽就怎麼牽……在榻上牽……十指相扣地壓在褥上牽……

宇文泓這麼一想,不僅心頭暖熱,身子好像也跟著熱了起來,他強抑著心中的小躁動,悶聲不響地跟走入室,看九弟得了烏梅丸糖後,立馬拿起一顆扔到嘴裡,邊含邊問蕭觀音道:“嫂嫂怎麼能將烏梅丸糖做的這麼好吃啊?彆人做的,都比不了嫂嫂的。”

蕭觀音含笑道:“我是小時候看母親做過,照她的法子試做的。”

“母親”二字,似牽起了宇文淳的心緒,成日無憂無慮的九公子,聞言笑意漸淡,璨涼的眸光也稍暗了些,喃喃輕道,“不知道我娘還在世的話,會不會做糖給我吃……”

蕭觀音見狀自然憐惜,將自幼失母的宇文淳,擁在懷中安慰道:“一定會的。”

宇文淳依在嫂嫂懷中低道:“我娘在生我沒多久就病逝了,我連她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的……”

蕭觀音正要再安慰幾句,卻聽宇文泓忽地嚷了一聲,“父王那裡有畫像的,去找了看看就知道了。”

自小備受父王疼愛的宇文淳,還從沒聽父王提過這事,怔怔地從蕭觀音懷中抬起頭來,半信半疑地看向他的二哥道:“……真的嗎?”

扯起謊來、麵色不改的宇文泓,一臉正經地點點頭道:“是真的。”

宇文淳站定想了想,終倒向了他願意相信的那一方,抓了烏梅糖包,急急地跑出長樂苑、找畫像去了,宇文泓成功打發走了這個牽他娘子手、依他娘子懷的混小子,心裡終於舒坦一些,再看向他的娘子蕭觀音,忽地不想熬等到晚上,現在就有點想牽她手了。

其實,早不是第一次牽了,以前並非故意時,因種種原因,牽過多次,抱過多次,算是有過不少親密接觸,可從前不管怎麼接觸,好像都能心平無波,就算看到蕭觀音沐浴也能淡定如常,而近來,特彆是明了自己有點喜歡蕭觀音後,每一次的觸碰,好像都變得不一樣了,像是春日裡的芽兒被風吹過,稍稍一碰,心尖就顫啊搖啊,人都像要跟著化了。

光想想就感覺心在融化的宇文泓,故作鎮定地輕咳一聲,朝蕭觀音伸出手道:“過來……”

蕭觀音問:“做什麼呀?”

宇文泓眼望著她,慢慢道:“……我們……說說話。”

蕭觀音卻輕搖了搖頭,“升平公主近來身體不好、不得出門,我要去雲蔚苑一趟,給她送些秋蔬,並陪陪她。”

宇文泓停在半空的手,沒能如願牽上,孤獨地緩緩垂落下去,聲音也像有些耷拉,“那……快些回來,我等你……”,他雙眸一瞬不瞬地盯望著蕭觀音,如等待主人投喂的愛寵,默了默,嗓音低沉,“……等你……吃晚飯。”

蕭觀音本不解外頭天色還早,宇文泓怎就突然說起吃晚飯的事了,再一想,宇文泓昨夜將那碗蓮子素肚湯喝得精光,一滴都不肯分給彆人,瞧著喜歡極了,可是想今晚她再給他做一碗,遂含笑對他點點頭道:“好,我會早些回來的。”

宇文泓得了這一句,豈不歡喜,生平首次盼著天色早些暗下來,如此盼來等去,終見暮色將沉,蕭觀音應快回來了,在吩咐苑內侍從快去做晚膳後,又嗅嗅自己衣裳,讓人抬水入內,先行沐浴。

二公子不喜香氣過重,平日裡沐浴單用澡豆就是,不需往浴湯裡沉香囊的,侍從們今日黃昏原也是這樣做,但二公子在屏風內除衣時卻像想到了什麼,問侍女道:“夫人平日沐浴,是何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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