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很美(他和小狼,在周雪琴那兒永...)(1 / 2)

開燈坐了起來, 陳美蘭看了看表,淩晨4.44分,這時間也夠嚇人的。

“真的快死了?人在哪兒?”

熟睡中的小狼手抱的緊緊的, 得慢慢掰開。

這小崽子最近半夜老覺得媽媽身上涼涼, 喜歡幫她暖身子, 他趴在她身上, 就像隻小暖爐。

天太冷, 水泥平房尤其,陳美蘭這邊有爐子還好點。

閻肇那屋沒爐子, 他憑一身正氣過冬,推開門,混身一股寒氣。

“在區醫院, 說是正在動手術。”閻肇透開爐子, 讓火燃了起來。

農曆現在是臘月,陽曆剛過完元旦,馬上就是春節了。

周雪琴和呂靖宇今年一直在跨省倒賣國庫券,聽消息賺了不少。

但怎麼突然之間就要死了?

也不可憐,畢竟路都是自己走的。

就不知道一心羨慕,嫉妒, 並且不忿於周雪琴暴富的閻西山要知道了這個消息,會是個什麼心態。他還沒被人捅過,應該挺想讓人捅一下的。

這麼一想陳美蘭就又忍不住要笑, 可這會兒不能笑,另一個重生者馬上就要死了,她心有戚戚:“她是不是喊孩子們去看她?”

“她的意思是要見一麵, 但看你的意思,你想不想他們去?”閻肇問。

果然, 周雪琴活得好的時候不見孩子,眼看要死了,想見自己生的倆孩子了。

但陳美蘭現在才是倆孩子的媽,閻肇得經過陳美蘭的同意。

“走吧,他們必須去。”陳美蘭說。

就好比呂大寶和呂二妞每年祭奠親媽,陳美蘭會幫忙打點一樣。

孩子的親媽要死了,她要不讓孩子見,小旺和小狼長大之後是會怪她的。

圓圓也被驚醒過來了,因為燈開著,皺著眉頭看著閻肇,畢竟這是爸爸,而在圓圓的概念裡,爸爸是從不夜裡進這間臥室的,所以有點怕,怯生生的問:“爸爸,天亮了嗎?快去上班吧,再見!”希望他趕緊走。

閻肇回了句:“不是。”

陳美蘭把閨女抱坐了起來,把衣服丟給她:“有個阿姨,就是小狼和小旺的媽媽,說是生了病,咱們去看看,你也一起去?”不能把圓圓留在家裡。

陳美蘭要給圓圓和小狼穿衣服,閻肇就出去了。

這邊陳美蘭剛給孩子穿好衣服,就聽見那邊閻肇在問小旺:“是不是男子漢?”

“是。”小旺睡的眯眯糊湖,卻一下翻坐了起來,舉著雙手:“爸爸,要做俯臥撐嗎?”

其實偶爾做做俯臥撐也沒事,因為那就意味著爸爸晚上會陪他睡。

小旺已經很久沒這待遇了,爸爸總是一個人跑到另一間屋子睡。

“是就不要哭,爸要告訴你一個壞消息。”閻肇這是怕小旺要哭,提前打預防針。

但他這麼一說,孩子先給嚇壞了。

本來在就冷,爐子熄了,小旺那瘦瘦的小肩膀直接抖到了一塊兒。

陳美蘭把小旺攬了過來:“我得告訴你一個消息,你的親媽媽生病了,說是有生命危險,你們得去趟醫院,你可以哭,不用怕的。”

小旺並沒敢哭,因為他爸看著呢。

周雪琴是他親媽,雖然也曾打過他,但疼過的小旺都忘了,曾經總是帶他出去,他總被些不三不四的人欺負,什麼頭過襠,吃響指,掐腫小牛牛,小旺也曾覺得屈辱過,但他不為此而恨周雪琴。

就算將來等他長大了,有能力了,要報複誰,也絕不報複周雪琴。

對小旺來說,親媽要奔向更好的生活,他會選擇跟爸爸在一起,絕不會去打擾她,他也知道她不愛自己,愛的是錢和彆人家的孩子。

於她來說,自己隻是個多餘的累贅。

但現在,他到底該哭還是不該哭?

“不準哭。”

“可以哭。”倆大人在相互較勁。

隻有圓圓發現了:“哥哥沒戴手套。”說完,她摸回自己屋裡去找手套了。

幾個孩子都有皮手套,晚上暖在炕上,第二天一早起來就是熱熱的,上學路上戴,手一點兒都不會凍著。

小旺總會忘記戴手套,向來,他的手套就是由圓圓管的。而且圓圓在這方麵更懂事,給小旺戴手套的時候悄悄說:“哥哥可以悄悄哭,沒事的,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寒冷的天,手凍的發疼,圓圓笨拙的幫他戴著小手套,一經戴在手上,兩隻小手都給捂的暖暖和和的,她牽著他的小手,牽的緊緊的。

區醫院離得有點遠,閻肇緊急打電話把司機小劉喊了來。

上了車,陳美蘭和閻肇默契的什麼都不談。

隻有小狼沒有這麼早起來過,縮在陳美蘭懷裡,過會兒來一句:“紮紮紮。”

這是因為最近村裡婦女和計生辦的乾部總因為結紮而吵架,還經常報案找公安的緣故。

不止鹽關村,好多村子的婦女都不肯結紮了,街頭巷尾談論的都是結紮。

小旺一路憂心忡忡,但孩子也不意外。

從小,看周雪琴跟著一幫動不動在酒桌上打架,迪廳裡打架的人在一起玩,他就覺得她出意外很正常。

隻是孩子會把一切都悶在心裡,不跟任何人說而已。

而且他還挺擔心的,這個學期馬上要到期末了,老師誇小旺雖然寫字慢,但是字跡工整,寫字好看,他的作業向來會被老師單獨拿出來表彰。

校長爺爺見過他一次,也誇他說不愧是閻肇的兒子,學習不在於一開始有多好,慢慢追就能追上。

怎麼突然就又有周雪琴的消息了。

他不盼她死,但是不喜歡她打擾他平靜幸福的生活。

他不希望聽到任何有關於她的消息。

不過事不由人,轉眼到了區醫院了,消毒水的味道,空曠,寒冷的急診走廊,一個人都沒有。

爸爸腿長,一直在往前走,小狼被他抱著倒沒事,小旺和圓圓跟不上,都是拚了命的趕爸爸。

突然,陳美蘭停了下來,也喊閻肇停下來:“閻隊,先讓孩子們在這兒站著,咱們先去看看?”

萬一真是個彌留的樣子,得先給孩子們做好思想工作,將死之人也是很嚇人的。

閻肇在這方麵當然欠考慮,小旺連忙點頭:“我聽媽媽的。”

他遲疑著,並不想這麼快見周雪琴,他還沒準備好。

“那你們就在這兒站著,我們先去看看。”閻肇說。

進了走廊,一個瘦高高的公安跑了過來:“閻隊。”

“馬勃,怎麼樣,問清案發情況了嗎?”閻肇問。

案子是醫院報到津東路分局的,值班室正好是馬勃,接到案子就來了,搖頭說:“周雪琴並不想咱們查案子,拒不肯配合,還是等出來咱們再仔細問吧。”

這是手術室的門口,這會兒護士喊呂靖宇進去推人了,應該馬上就會出來。

馬勃話音未落,手術室的門已經開了。

呂靖宇推車,周雪琴躺在病床上,手裡還緊緊攥著一個沾滿血的手提包。

“離肝臟就差3毫米,雪琴,你可太幸運了,已經縫合好了,輸兩天液就可以出院了。”醫生握著周雪琴的手,邊走邊說。

呂靖宇在不停的點頭:“謝謝主任,您救了我最親愛的人,改天我必須給您送一麵錦旗。”

“救死扶傷是我們的天職,不至於。”主任笑著說。

周雪琴是在鹽關村的家裡,出門存錢的路上被人捅的。

各項檢查都說可能捅到肝臟了,她也以為自己快要死了,讓呂靖宇塞了三百塊緊急調來主任來做手術。

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她和呂靖宇都沒選擇報案。

案還是醫院幫忙報的,直到進手術室前,她突然想到自己萬一死了怎麼辦。

彆看她現在苦著自己在外麵賺大錢,但要萬一她死,她手裡的錢一大半給她親媽和弟弟,還得留一點兒給小狼和小旺,哪怕他們不成器,哪怕呂家的孩子將來能成大佬,她一分錢都不會給呂家的孩子。

不過這是臨死垂危時的想法,畢竟她是個女人,小狼和小旺是從她肚子裡出來的,那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

但聽說自己沒事兒,人的思維就不一樣了。

畢竟除了她,沒人知道,小旺可不是個純粹的廢物點心。

他雖說從小沒讀太多書,但長大後隻憑做小生意炒股就能賺很多錢,彆看他一直呆在醫院裡照顧小狼,而且有他爸管著不敢違紀犯觸犯大法律。

但他會雇人打折他舅舅的腿,還會害的他舅家幾個孩子連工作都找不到。

曾經她的那些朋友,有好幾個被他搞到破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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