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擊渣男(通知呂靖宇,我要收房子了...)(1 / 2)

閻肇現在就站在他曾經的家裡。

雪灑在他的睫毛上又迅速融化, 把他的眼睛都給蘸濕了。

下了點雨加雪本來就臟,廚房裡灶上有不知道隔了多久的餿飯,廳屋裡堆著滿滿的方便麵和雞蛋糕, 以及整箱整箱的春都火腿腸, 餅乾大多拆開吃幾片就的在地上。

閻肇看了一圈兒, 出來, 到閻勇家了。

閻勇是村長, 也是閻肇家的鄰居。

“呂靖宇和周雪琴倆天天在外,不著家, 那丫頭說是送首都上音樂學校去了,男孩就在鹽關小學讀書,給了孫校長錢, 平常由孫桃長親自輔導功課, 周雪琴她媽給他做飯,照看他,但你又不是不了解周雪琴她媽的為人,天天在外打麻將,給孩子錢讓他自己過,那孩子手裡錢多, 好些個十幾歲的男孩子都聽他的。”閻勇該怎麼形容呢:“簡直就是村裡一個小惡霸,一塊癩皮瘡。”

“周雪琴不在就算了,通知呂靖宇, 讓他周三來我家,我要收房子。”閻肇說。

閻勇愣了一下。

這房子是閻肇他娘住過的,原來是個破院子, 父親長期不在家,彆的兩個哥哥因為從小長在城裡, 沒有太照拂過這個家。

房子是閻肇當兵之後趁著每年休假回家,一磚一瓦蓋起來的。

閻肇他娘大名叫蘇文,娘家在五支隊,是個普通的農家婦女,不識字,也沒啥文化,但是長的特彆漂亮,為人心地也特彆善良,而且天生愛乾淨,信佛,菩薩心腸,文.革年代曾經救過好多下放牛棚的黑五類。

閻三爺是當初村裡有名的流氓吧,彆人都管不得他,隻有閻肇娘能把他喊到田裡去乾活。

老太太死的時候閻肇還在部隊上,不能回來,他父親和哥哥們工作也忙,是閻勇和閻勇兄弟發的喪,閻勇親眼所見,老太太死了之後停屍三天,依然身體柔軟,麵帶微笑,而且體有一股淡淡的,特彆好聞的花香。

因為閻佩衡的地位,怕來得人多,喪事是壓著辦的,但從法門寺來了個和尚,說菩薩托夢,讓他親自來為老太太發喪,和尚說老太太因為一生行善,死後入淨土了。

閻肇從小跟他娘一起長大,受他娘的影響,心地特彆善良。

畢竟他對周雪琴有愧,離婚那段兒周雪琴也不錯,給倆孩子找了個好後媽。

當時把房子給了周雪琴,閻肇還帶著周雪琴到一支隊,專門跟閻斌兄弟說過,讓他們不要欺負她。周雪琴也拍著胸脯,說一定照看好閻肇的房子,自己住的時候肯定會愛護。

人死,生魂猶在。

要說蘇文真能到淨土,這就是她的道場,給人糟蹋成這個樣子怎麼行。

呂靖宇一家把閻肇家搞成這個樣子,一支隊的人早就知道,不過是怕閻肇聽了生氣鬱悶,大家不好跟他說,也就統一瞞著,閻勇偶爾看不過,還幫忙搞一下門口的衛生呢。

閻肇想收房子的心情閻勇可以理解,但他占著閻西山家,當初大隊可是一力支持他的。

現在他要收呂靖宇的房子,哪怕是兄弟,怎麼支持他?

而且這房子的產權應該已經過戶了。

“房子你過戶給雪琴了吧?”閻斌說。

閻肇說:“是過戶了,但還差最後一道公安局的手續,因為她一直不肯見我,還在我這兒壓著,不過這個不是問題,她曾經承諾過會善待我娘的房子,既然她沒善待,我就必須收回。”

最後一道手續,閻肇一直壓著,要周雪琴交待有人欺負過小旺的事情,沒給辦。

“老三,你想收房子可以,但我們這些村子裡的小領導們怕不好支持你?”閻勇說。

“你隻管通知人,讓呂靖宇周三上我家。”閻肇說著,轉身走了。

這事兒,在閻肇這兒就已經定下了。

閻肇的語氣向來是硬梆梆的,而且也不過問陳美蘭的工作,當然,問了也是反對。

不過今天回到家,洗菜的時候,他突然問陳美蘭:“你雇工人的時候有沒有辦《勞務派遣通知》?”

見陳美蘭愣著,他又說:“我今天到秦川集團看了一下,你們的工程責任欄上寫著,有《勞務派遣通知》的施工隊,一旦工頭跟農民工發生糾紛,或者跟建築方發生衝突,就會受到勞動局的保護,否則,因為自己的不合法,政府和法律不會保護你,你要沒有,抽空去辦理一張?”

現在的包工頭大多數都是扯個虎皮當大旗,在政府方麵不注冊的。

不止人,是條狗都能當。

但那屬於遊兵散勇,不守法律和國家保護。

要不是閻肇提醒,陳美蘭也要忘掉這茬。

她要真的乾工程,從營業執照到勞動局,再到稅務局,全部都得進行備案。

這樣,她才會是一個合法的包工頭。

閻肇可以啊,提醒了她這麼大一件事兒。

美蘭還不知道閻肇看見自己家那個樣子會是個什麼心情,不過明天就是周一了,幾個孩子的棉衣洗了,都還沒乾,得閻肇一件件搭到爐子上去烤乾。

圓圓和小旺腳長的快,棉襪子費得厲害,全破了,陳美蘭準備吃完飯再縫的,等飯擺上桌,就見閻肇正在給倆孩子縫襪子,不錯嘛,雖說針腳像蜈蚣,但好歹算是縫上了。

還有滿院子的雨雪呢,要不是閻肇帶著幾個孩子掃出去,這院子也要臟成垃圾場了。

到了晚上,上了床,閻肇才跟陳美蘭提,說自己要收一支隊的院子,而且就在下周三,當天宣布,當天收回來。

陳美蘭跟閻勇的反應當然是一樣的:“你要收,周雪琴怕不給吧?”

他還霸占著西山家的院子呢,怎麼收周雪琴的。

即使弄得再臟,那院子他已經給周雪琴了,就是人家的,隨人家怎麼辦吧。

“你彆管,到時候等呂靖宇上門,我跟他交涉。”閻肇說完,手停了,問陳美蘭:“你是不是身上不好?”

肚子摸起來可涼可涼。

陳美蘭來了例假,肚子當然是涼的,她還要添油加醋一下:“不止涼,大概凍著了,還疼,要不你幫我捂一捂?”

她可是瘋狂暗示:來我被窩裡啊。

“我給你燒碗紅糖水吧。”閻肇收回了手,坐了起來,又說:“你的臟內褲是不是一直自己用手洗的?這幾天不要抓生水了,臟內褲自己也不要碰了,留著,我幫你洗。”

看他轉身下了床,陳美蘭心說年青人,伸手捂一捂啊,大半夜的,那個應該比紅糖水管用,還有情趣,乾嘛這麼累。

不過既然他隻願意悶聲乾活,陳美蘭也就受著了。

大冷寒天的,她活了兩輩子,還是頭一回享受男人燒的紅糖水,不用自己燒的紅糖水格外甜,喝完混身熱熱的,這一覺睡的舒服。

以及,她來例假的內褲向來是自己洗,而且臟內褲必須用冷水,不然洗不乾淨,她總怕閻肇要表現,洗不乾淨廢了她的內褲。所以內褲向來是自己收著自己洗,不讓彆人碰。

但第二天晚上,她才進臥室,就見他把她昨天的內褲跟他的一起洗了,並排掛在一起。

乾淨的簡直就跟新的一樣。

……

今天黃老師和黃三嫂去了趟醫院,而且去的是省醫。

現在黃三嫂的孩子已經八個月了,據說照B超的時候,醫生說孩子雖說有臍繞頸現象,但是很健康。

陳美蘭也由衷為黃老師倆口子高興,黃老師還年青,在小學除了帶課沒彆的事,為了孩子的將來,也會在她的工地上儘心儘力。

村頭一幫人正聊著,閻大偉從自行車上跳了下來,也來搭言了:“美蘭,你做工程真是上道了。我們東方集團馬上蓋家屬樓,可惜我被放冷板凳了,現在是範祥拿主意,要不然那工程我就讓你做了。”

“她?不行的,範祥最近一直在接觸呂靖宇,據說呂靖宇給範祥塞了好多錢,咱們做小工程,哪有錢塞?”說話的是閻斌,夾個小包,也是下班時間剛回村,走到陳美蘭麵前,一臉垂頭喪氣:“那個工程肯定會被呂靖宇拿下。”

周雪琴販煤賺,呂靖宇有了原始本金,涉足工程。

那兩口子現在是鹽關村的傳奇,夫妻暴賺,兩地開花。

而陳美蘭,閻肇說了不讓她行賄受賄,她自己也不敢,她隻賺乾淨的良心錢。

將來反腐的時候,很多大包工頭都會被查,查一個栽一個,為了一時的錢,沒必要那麼乾的。

不過看閻斌垂頭喪氣的,陳美蘭突然有察覺了點什麼,於是故意問閻斌:“二哥,呂靖宇為人不錯,我給你開的工資又低,你就沒想過去跟著呂靖宇乾,跟著他應該比我更有前途吧?”

閻斌可謂一誘就上鉤,笑著說:“美蘭,這麼跟你說吧,呂靖這兩天還真找過我,跟我說你搞工程不行,讓我跟著他乾。但他是誰,周雪琴的野男人,你是誰,我弟媳婦兒,而且我不單跟著你,我還有彆的收入,他就算一月給我一千我都不乾,更何況他一月隻給我700塊?”

果然,呂靖宇不止留下來要搞工程,還妄圖挖陳美蘭的人。

且不說呂靖宇挖不走閻斌,真挖走了,陳美蘭還可以再找人頂替。

但上輩子的呂靖宇就特彆喜歡挖人牆角。

不管挖了能不能用,挖人,至少可以在短期內打敗對手。

東方集團的家屬樓是個大工程,今年籌備,應該明年年底就能開工,至少能乾兩年,打心眼裡說,陳美蘭特彆羨慕。

但要是範祥主抓工程,那她肯定拿不到。

範祥曾經是胡小眉的繼父,還是閻西山的恩人,一頭極其狡猾的老狐狸,閻西山都被他捏的死死的。

馬上就要放寒假了,幾個孩子剛剛考完期末試,圓圓數學100,語文96分,但她並不滿意,這會兒正在修改自己的錯題。

小旺的心思橫豎不在學習上,數學考了78,語文61分,按理應該比圓圓還要認真的改錯題才對吧,因為他是全班倒數第三,但他懶得改。

悄悄摸摸溜出門,估計是又去販磁帶賺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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