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於他這種老色鬼,老流氓來說,隻要看到年青的,漂亮的女人們在自己麵前繞來繞去,就要樂開懷的。
所以他忙不迭兒的給陳美蘭搬著凳子,非得讓陳美蘭也坐下。
這兩個大美女能治好他的白內障。
他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會兒說:“小齊,西山要敢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揍他。”
一會兒又說:“小齊,你看我家西山怎麼樣,要不你嫁給他吧,雖然你屁股比美蘭的還小,一看就不會生兒子,但沒關係,三爺我覺得你人不錯,生七八個閨女,咱們不信邪,咱們使勁兒生,總能生出兒子來。”
“三爺,走吧,咱倆出去逛逛,讓鬆露趕緊寫東西,行嗎?”陳美蘭說著,把閻三爺從家裡給哄了出來。
讓他再打擾下去,齊鬆露的《申訴書》今晚怕是寫不出來了。
回到家,幾個小崽崽異常團結,而且不吵不鬨了,圓圓在彈琴,小旺和小狼在紮馬步,一個不打擾一個,安靜又乖巧,讓陳美蘭莫名覺得,家裡鬨點矛盾挺好,至少會讓孩子們團結。
都十點半了,閻肇勒令著一個個洗澡衝頭,把他們趕上床,讓他們睡覺了。
晚上躺在床上,六月,天熱的可以。
陳美蘭其實還有一件特彆好奇的事情,要趁著晚上跟閻肇聊上一聊。
她腦海裡始終回響的是王戈壁一聲聲的佩衡,她特好奇閻佩衡和王戈壁的關係。
但她沒去過首都,沒見過王戈壁,具體的情況又不清楚,也隻能問閻肇。
當然,問這種事也隻能是在事後問。
“你說咱爸在首都那麼多年,一直是一個人,會不會也找過彆的女人?”陳美蘭試探著問,見閻肇不吭聲,她又說:“你知道王戈壁是怎麼稱呼咱爸的嗎,她居然叫咱爸叫他佩衡。”
這暗示還不清楚嗎?
遠水解不了近渴,王戈壁長什麼樣子陳美蘭並不知道。
不過聽她的口吻,很是知書達禮,溫柔內斂的內型。
陳美蘭可太了解男人了。
被判刑的馬.凱馬副局長,妻子是中學老師,端莊文靜,氣質出眾,可他養的情婦是個農村婦女,又黑又普通,不說沒有臉蛋,身材都沒有,肚子鼓的像六個月的孕婦一樣。
王戈壁在她聽到的那一回,直呼閻佩衡為佩衡,要不是倆人之間真有點什麼,能這麼叫?
會不會王戈壁和閻佩衡就是那種關係?
閻軍早就出國了,閻衛個麵瓜,說不定樂於看他爹跟丈母娘在一起呢,畢竟他對丈母娘可比親媽貼心得多。
閻肇成年後也曾經去過首都,雖說去了也不過短暫的呆幾天,可能還不住在家裡,但他是個局外人。
而且他是個很聰明的人,要真有,肯定能觀察得出來。
但是閻肇在這方麵果真是驢性子。
“我在老山前線整整呆了四年。”他說。
陳美蘭知道啊,自打周雪琴懷上小狼,他就沒有回來過。
“是人都會有生理需求,但這個是可以克製的,我跟你結婚後也一直等到你自己願意才在一起的。如果你當時不願意,幾年我也願意等。”閻肇又說。
這意思是他在外麵四年沒胡搞過,他怎麼不說戰場上隻有男人沒女人,他想搞也沒得地方去搞?
再說了,四年和二十年能比嗎?
讓他熬二十年試試?
但在閻肇這兒,這個話題已經結束了。
“睡覺。”他轉身,關燈,進了另一個被窩。
“一個人要熬二十年可不容易,真的。”陳美蘭於是又說。
閻肇突然轉身,一本正經,黑暗中眼睛特彆亮:“我可以,它不是必須的,我在那方麵向來也淡,沒有太多需求。”
陳美蘭心中在怒吼,在尖嚎,心說怎麼可能。
他一晚上都等不了。
但凡她月經走的那天他乾活都格外起勁,鍋柄一月一換,都是被他撅折的。
二十年,騙鬼去吧。
不過閻肇上輩子自打跟周雪琴離婚後,就真的沒有彆的感情經曆了嗎?
陳美蘭從不好奇呂靖宇在外麵養的那些女人,生了孩子的都不好奇,見了胡小眉心都不會疼一下。
可她現在止不住的好奇,好奇閻肇上輩子的感情經曆。
人一胡思亂想就會熱,這房子又是西曬,更熱,因為太熱,陳美蘭坐了起來:“我去跟圓圓睡吧?”
空調在孩子的臥室裡,她得去找涼快了。
閻肇猛然翻坐了起來:“……蘭,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想法?”
她能有什麼想法,她隻是覺得熱,想去隔壁睡而已。
“三哥,我熱,我想去隔壁睡,行不行。”陳美蘭突然腦子一個機靈,開始撒嬌了。
她想學學王戈壁,看在閻肇這種鋼鐵直男身上會不會有效果。
閻肇呼吸一滯,繼而沉默,陳美蘭估計他應該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過了會兒,他猛得起身,出門拿了把扇子進來:“你睡,我給你打扇子。”
這人有個原則底線,關係不給搞,好處不給借,還有臥室,晚上她休想離開。
所以在他這兒,底線不可能通融。
那王戈壁呢,她搞定閻佩衡了嗎,怎麼搞定的?
好奇害死貓啊!
……
第二天是周六,閻佩衡打電話來問錢情況,閻肇隻說了句很好,在辦,就把電話給掛了。
閻佩衡於是再打,大概想跟兒子多聊會兒,又提起小旺和小狼幾個,說正好暑假,讓閻肇帶著幾個孩子回趟首都,他最近無法離開,但他想見見孩子們。
“不能。”閻肇把電話掛了。
陳美蘭真擔心,怕他爹要給他氣到重犯心臟病。
早晨她得去學校替倆孩子開家長會,領他們的成績。
繼而他們就要放暑假了。
陳美蘭隨著閻肇出門,正好碰上齊鬆露,穿著她那件褐黃色的背心兒,以及在批發市場時穿的褲子,這一套洗不乾淨汗漬的衣服,能見證她長達6年的人生苦難。
不僅陳美蘭被嚇了一跳,閻肇皺起了眉頭:“小齊同誌,你這衣服……”
齊鬆露深吸了口氣:“既然要上電視,我要讓整個陝省的人都看到我曾經的樣子,看到我從一個正規廠的會計到小攤小販,又到煤礦工人的樣子。”
從被遊街,再到下廣州,又回西平市開小批發攤,齊鬆露的人生裡確實是滿滿的苦難。
她必須讓全市的人都看到她的樣子,她被汗浸透的線衣,她腰上係了幾層結,防止被人扒的褲子。
陳美蘭靈機一動,說:“齊姐,你要不介意的話,給咱打個廣告?”
齊鬆露頓時一愣。
閻肇甚至皺起了眉頭。
煤礦和工地,最重要的東西就是安全帽,不論高空拋物還是塌方,安全帽是用來保命的,一個農民工一條命,一條命的後麵就是一個家庭。
西山公司的安全生產中有一樣就是安全帽,上麵印著西山公司的名字。
那是專門從上海定做的,符合國際標準的安全帽。
齊鬆露目前在西山公司上班,這套衣服加個安全帽才是最標準的煤礦工人。
“再戴個安全帽吧,西山公司,最安全的煤礦公司,你給咱們打個廣告,完了我送你一條夢特嬌的裙子。”陳美蘭說著,兔子一樣蹦進門,去給閻西山打電話了。
閻隊的臉,在她身後裂了。
過了五分鐘,閻西山的騷紅夏利出現在美蘭家門前麵。
閻西山光著膀子,一臉悔喪的從車裡出來,把安全帽丟給了齊鬆露,說話語氣也是氣啾啾的。
“給,這是美蘭的安全帽,女式的,專門訂作的,她還沒戴過了,你小心點戴,彆搞臟了。”閻西山壓抑不住對齊鬆露的討厭。
齊鬆露更討厭閻西山,並不說話就走了。
閻肇皺起了眉頭,看著閻西山排骨精似的光膀子,和那比女人還細的腰,問:“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又去夜總會了,衣服呢,喝丟了?”
“閻肇,你可不要敗壞我的名聲,小心叫我閨女聽見對我有想法,老子報了夜大,天天晚上讀書,你去問問老師,看我有沒有曠過一天課。”閻西山給氣的說。
是的,既然齊鬆露是陳美蘭的人,他也得防著齊鬆露要把他踢出西山公司,為了能在財務工作中盯好齊鬆露,他報了夜大,專門修習財會。
夜總會他八百年都不去了。
那為什麼今天他是光膀子呢
他媽的,誰敢相信,剛才來鹽關村的路上,閻西山看到陳德功和他工地上一個禿頭,也一人穿了一件鱷魚T恤,跟他的居然是同款。
遠遠看過去,一條紅鱷魚,一條綠鱷魚。
農民工皮膚又黑,一眼望過去,醜的讓人想吐。
這年頭,真是個狗都穿得起名牌。
閻西山當即把他身上的脫了,他死都不跟陳德功那種農民工穿一樣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