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培訓班(她用溫柔包裹著矛盾,用智...)(1 / 2)

院子裡, 正在吃飯的幾個孩子給閻肇一聲悶吼嚇到了,全都頓住了筷子。

圓圓立刻站了起來:“媽媽,你怎麼啦?”

“媽媽沒事, 趕緊吃飯。”陳美蘭說。

閻肇的手一直在抖, 筷子打著碗, 嗒嗒作響, 盯著陳美蘭看, 憋了半天,突然來了一句:“那你愛誰?”

結婚已經五年了, 閻肇一直以為妻子很愛自己,也愛自己的倆孩子,當然, 他也很愛她, 雖說就連他自己也知道這很荒唐,他脾氣臭,工作忙,也不會說什麼暖心的話,按理來說沒有女人會愛上自己。

但天底下,任何人的愛閻肇可以不稀罕, 陳美蘭的他必須稀罕。

在這一刻,閻肇還得想起周雪琴曾經說的話,她說這輩子不會有任何一個女人真心愛他。

好, 退一萬步來說,陳美蘭即使不愛他,她也不能愛上彆的男人。

那個人又是誰?

“閻西山嗎, 你後悔了?”因為閻西山目前搞得那麼好,她後悔離婚, 後悔嫁給他了?

陳美蘭愣住了,這男人突然之間怎麼就不可理喻了?

“你瘋了吧?”她說。

“那是……大炮?”閻肇壓低嗓門。

這一句,他簡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口的。

“滾吧你,我要睡覺了,趕緊滾。”陳美蘭說。

這是她在閻肇麵前頭一回爆粗口,閻肇站了起來,終於控製住了自己一直在發抖的手:“那是因為在床上?是不是我讓你……”

幾個孩子就在院裡,豎耳聽著,閻肇再說下去,就要不堪入耳了。

“你就沒想過是因為圓圓?”陳美蘭壓低嗓門說。

這下閻肇更搞不懂了:“我覺得不論是我,還是小旺和小狼,對圓圓都很不錯。”不僅不錯,閻肇偏心圓圓偏心的厲害,而且不論任何事,孩子們犯了錯,他向來不懲罰圓圓,隻懲罰小旺和小狼。

過猶不及,再偏一點就該把圓圓給慣壞了。

閻肇覺得他已經做得很不錯了。

“多說無用,改天找個時間,我和圓圓出去一趟,你自己帶帶三個男孩,自己悟去吧。”陳美蘭隻好說。

“你還要帶著圓圓走?”閻肇理解錯了,以為陳美蘭這是要離開自己。

而且他居然迅速的開始收拾行李了,不過拉出旅行包,他打包的,居然是自己的衣服,這下陳美蘭愣住了:“你這是乾嘛?”

“你們去哪兒,我們父子陪你一起去。”閻肇飛速的收拾著行李說。

這下輪到陳美蘭舉手投降了,這個行動能力極強的男人,她才刮點小風,他已經是雷霆驟雨了,再這麼鬨下去,外麵幾個孩子都該知道他倆吵架了。

“我哪都不去,趕緊把衣服放回去。”陳美蘭說。

閻副局長望著行李袋,雙手捏拳,頓了半天才說:“看我表現吧。”

彆的方麵不提,但在家務方麵,閻肇保證自己能廢掉陳美蘭的雙手,讓她即使不愛自己,也離不開自己。

“那就快去洗碗吧。”陳美蘭隻好說。

一聲令下,閻副局長出了門,斥了兒子一聲:“閻望奇收碗,小狼去打槍,ji,你進廚房,跟我一起洗碗。”新來的一個,得教會他乾家務才行。

回頭,閻肇掃了陳美蘭一眼,那一眼仿佛在說,一切儘在掌握,他早晚會讓她愛上自己。

無奈,陳美蘭給氣的,狠狠捶了一把床。

事實上陳美蘭今天生氣的原因是,閻肇的倆兒子,如今是比彆人家的孩子更優秀一點,但三個孩子能和諧相處,小旺和小狼能不是熊孩子,陳美蘭於中起的作用並不大。

圓圓一直在儘力配合,彌補,甚至,在陳美蘭上班,工作的時間,她既是妹妹又是媽的,在訓導,督導著倆男孩兒,讓陳美蘭有時間工作,也讓閻肇不用太操心倆兒子。

這一切陳美蘭看在眼裡,她能清楚的看到圓圓經常為了家庭和諧在委屈自己,但閻肇看不到,反而覺得自己倆兒子特優秀,這才是陳美蘭最生氣的地方。

她的女兒為了一個完整的家庭而那麼辛苦,閻肇卻從來沒看到過,也沒有理解過,這才是她愛不上閻肇的原因。

但似乎多說沒用,俗話說得好,百聞不如一見。

陳美蘭打算找個機會,索性把三個男孩子丟給閻肇一個人,讓他自己帶一段時間,估計隻有這樣,閻肇才能悟出來。

不過這個機會並不好找。

因為閻肇升到了市局,現在的位置恰是曾經鄭副局長的,主管城裡的治安和緝察,忙的不可開交。

他也有自覺,為了在ji在家的這段時間,讓小旺能多乾家務,不但專門搬過去跟小旺睡了一晚上,深入交流了一下。

而且為了讓小旺長記性,還在他的小屁屁上留了一個愛的大掌印,害小旺第二天早晨起來因為屁股疼,腿都是一瘸一拐的。

一瘸一拐的小旺不減雄風,一邊乾活,嘴炮也絕不輸,一問,發現ji學的居然是美國曆史,不但不知道抗日戰爭,甚至以為第二次世界大戰之所以取得勝利,是因為美國。

這可把小旺氣壞了,他翻出曆史書,滔滔不絕,就要給美國來的小弟上一課,讓他知道仗是怎麼打的,二戰中,蘇聯人是怎麼趕走法西斯的,以及華國人又是怎麼用血肉築起長城,打跑美國鬼子的。

對了,還有《地道戰》、《鐵道遊擊隊》、《野火烽煙鬥古城》,這都必須給美國小弟開開眼,所以,錄像帶必須安排起來。

陳美蘭當然不想要ji,第二天就打電話,讓閻衛把ji帶走。

閻衛也很樂意,為了讓ji去跟自己住,他特意買了一張嶄新的兒童床。

但ji怎麼可能會走,他甚至都沒問他媽去了哪兒,亦步亦趨,隻願意跟小旺在一起,現在是小旺的跟屁蟲。

轉眼小旺開學,就要去上學了,而ji,早晨跟著小旺到了學校,進不了教室,就抱著本書在外麵看,等小旺放學,又跟他一起回家。

不得不說,劉秀英倆口子驕傲孩子也有他們的道理。

小狼兄弟的自律全來自於閻肇的持續教育和督促,就這,小旺還時不時要滑頭一下,但ji就像一隻已經在磨盤邊轉慣了的驢一樣,每天,隻要圓圓練起鋼琴,他也會抱起他的小提琴,一起練。

倆孩子作配合,圓圓對鋼琴的興趣明顯比原來更強了。

ji還喜歡讀書,等小旺的時候總會抱一本書,坐在操場上靜靜的看。

在學校他才呆了兩天,劉校長注意到他了,親自打電話問閻肇,能不能讓這個孩子在東方學校讀書,並承諾孩子的學費學校負責,不給閻肇添麻煩。

也是怕耽誤孩子的學業,閻肇就讓ji跟著小旺一起去上學了。

所以ji不僅住下了,還有學上了。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已經是12月,馬上就是1992年了。

鬱悶的是,陳美蘭依然沒找到,能讓閻肇抽時間,單獨帶一天三個熊孩子。

而這天,閻衛因為著實想,就來找ji和小旺談,說想帶走ji。

小旺肯定不願意,資本主義來的弟弟,他還沒有徹底洗腦,教育進行到一半,怎麼能半途而廢。

於ji來說,轉眼已經三個月了,這三個月過的簡直是神仙日子,他甚至都計劃好,自己長大之後要跟圓圓結婚。

不但哪都不去。

還要把鹽關村的院子拘為已有的。

他又怎麼可能跟閻衛走?

閻衛於是說:“ji,你三叔的工資並不高,要養你們四個並不容易的,去我家呆一段時間,我替你在城裡找個學校,也幫你三叔減輕一下負擔,好不好?”

錢?

ji有點為難了,他確實沒想過,三叔會缺錢這件事。

賺錢很難,這個ji可太知道了。

他爸他媽在美國經常賺不到錢,一籌莫展時,唉聲歎氣的問顧霄借錢,每借一次,他爸閻軍就有不高興很久。

還經常對他說,自己是為了他們三個才會認賊做父的,所以ji一定不要辜負他的期望。

要不就走?

但這件事在小旺這兒,卻並不是什麼大事,他說:“因為錢啊,小事一樁,二伯,我們馬上就要有錢了,你等著看吧。”

……

再說陳美蘭這邊,因為有271的支持,291已經投入生產了,在這個新的季度,兩個廠聯合起來,能生產出價值150萬的產品。

春季訂貨會馬上開始,又一輪銷售戰役要打響了。

但就在昨天,胡小華給自己請了病假。

醞釀一年,這個擁有150萬基底銷售額的訂貨會,才該是他大顯身手的時候,他卻躺下了?

薛鳴放一看胡小華就是在裝病,大冬寒天的,氣的把胡小華宿舍的暖氣給關了,然後來找陳美蘭:“首長,胡小華壓根兒就不是病了,他就是想跟咱們鬨,想當總經理。”

“是。但你不用管他,我自有我的解決方案,去吧,去盯生產。”陳美蘭說。

其實從去年開始,胡小華就一直在跳騰,陳美蘭也一直說自己有辦法治胡小華,可辦法在哪兒,人在哪兒,難不成那個比胡小華更強的人是熊大炮?

熊大炮的油漆廠最近也要開訂貨人,他又不是孫悟空,能剁成兩個?

150萬的產品在庫房裡堆成了山,要銷不出去,兩個廠一年的辛苦可就要打水漂了。

薛鳴放有一肚子的話要問,但就在這時,陳美蘭案頭的電話響了,她要接電話。薛鳴也就不好再追著問,隻好出來。

出了門,薛鳴放心爭火燎,衝進宿舍,把睡懶覺的胡小華架了起來,直接給一腳踹出了廠門,這種叛徒,不要也罷。

給陳美蘭打電話的是閻西山,他最近帶著原來搞仙人跳那女的去了趟新馬泰旅遊。

這會兒剛剛回國,下了飛機,樂嗬嗬的要跟陳美蘭報個喜。

“你的,圓圓的衣服我全買了,還有你要的香水,化妝品,背了滿滿一大包。”在電話裡,閻西山感慨說:“美蘭,世界太大了,出去一趟,我大開眼界,回來咱們必須好好聊聊。不過不得不說,世界雖然大,但是任是什麼地方的女人,也沒咱西平市的漂亮。尤其是你,我這趟跑了三個國家,但愣是沒遇著一個比你漂亮的女人,你信不信,紅燈區我都沒逛過,唉,到了異鄉更思親,看著那些妖豔的泰國人妖,我滿腦子都是你和圓圓……”

這就是甜言蜜語加戴高帽子了。

畢竟閻西山這趟出門,費用是西山公司全額報銷的,錢也是陳美蘭批的。

他還帶著他的女朋友,又怎麼可能逛紅燈區?

但是商業應酬,對於曾經的前妻,如今的金主,閻西山向來不吝誇讚,能怎麼送高帽子就怎麼送,畢竟隻有樣,陳美蘭才會爽快的給他錢花。

握著電話,陳美蘭轉著手頭的筆說:“趕緊回家吧,馬上來鹽關村找我,我有特彆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談。”

“就知道你想著我,招娣也想我了吧,我現在就打車,去看你們!”說著,閻西山把電話給掛了。

看時間,陳美蘭也該下班了。

而就在她下班,要出門廠的時候,就見胡小華站在路邊,凍的哆哆索索,正在等公交車。

遠遠看見陳美蘭,他笑著敬禮:“首長慢走啊。”

這貨也跟薛鳴放一樣,不相信這世界上真有一個搞銷售比他更厲害的人。

這是在挑釁陳美蘭呢,臨戰逃兵,他就想看看離了自己這個行走的印鈔機,陳美蘭該怎麼辦。

當然,陳美蘭回答他的隻有一個白眼,加一腳無情的油門。

夕陽西下,在這片肥沃的關中平原上,香檳色的皇冠車如一道閃電,飛也似的駛遠了。

回到家,乍到家門口,陳美蘭就估計家裡應該又有什麼熱鬨。

因為臘月寒冬的,她家門口又圍了好些人,個個湊著腦袋,又在看她家院兒。

在這個計劃生育的年代,家家戶戶都隻有一個孩子。

孩子們既金貴又寂寞,孤掌難鳴,再加上有了電視,鬨不出什麼大亂子來。

但陳美蘭家因為有四個孩子,簡直可以說熱鬨非凡。

不過這種熱鬨陳美蘭可不喜歡。

一看有人圍在家門口,她就頭大。

看劉二姐都不照看生意,一根牙簽剔著牙,正在專注著望著院裡,陳美蘭拍了一把:“又怎麼了,你們圍我家門上乾嘛?”

“噓,彆打擾孩子呀,美蘭,你先彆進去,孩子們上課呢。”劉二姐說。

門前擠的人多,看是陳美蘭,就都給她讓開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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