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就意味著王旭東從現在開始就得準備好坐牢,並且是把牢底坐穿了。
嚴厲打擊四個字在公安部,就是吃花生米的配置了。
王旭東,這回怕是要吃花生米了。
閻肇得去加班了,上了一輛紅旗車,消失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了。
陳美蘭開上自己的破吉普,也得回家了。
今天回到家,閻佩衡也被陳美蘭嚇了一跳:“你這脖子怎麼回事?”
幾個孩子還沒睡覺,三個男孩異口同聲:“撥火罐兒撥的!”
閻佩衡看了一下,覺得這罐兒有點小,正好他覺得自己最近身體不舒服,挺疲的,就問陳美蘭:“你在哪家撥的,給我介紹一下,我也去撥一下?”
陳美蘭還沒說話,齊鬆露忍俊不禁,揶揄了一句:“老三幫美蘭撥的吧,爸,您要想撥,我出去給您問問,看誰家有罐兒,我也會撥,我幫您撥。”
她其實是想對老爺子好一下。
但閻佩衡怎麼可能要兒媳婦幫忙撥罐兒,這種事,還是兒子幫忙得好。
這天晚上,閻肇在部裡開了一夜的會,第二天開始履新,又整整忙了一整天,傍晚下班,買了菜,提著剛到樓下,就碰上閻佩衡和徐部長倆,也剛剛下班。
“老徐,我兒子撥罐撥的特彆好,他應該有種小罐兒,尺寸比普通的罐兒小,今天晚上先讓他給我撥,明天晚上你來我家,讓他幫你撥一撥,除風濕。”閻佩衡說。
徐部長說:“給老崔也撥一撥吧,還有老林,我們都需要撥一下。”
“撥,都來撥,隻要閻肇有時間,就讓他幫咱們撥!”閻佩衡一錘定音。
閻肇愣在原地,究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
轉眼就該是新年了,奶粉銷售也該正式走起來了。
因為有271的經驗在前,陳美蘭可謂有條不紊。
報紙和電視廣告是先銷售一步而上的,今年春節,陳美蘭狠下心腸,把271所有屬於自己的分紅全投到了電視廣告上,在中央台買了一個劇前廣告,隻有五秒鐘,八個字:八一奶粉,軍工品質。
它雖短,但朗朗上口,足夠讓所有人記住,效果就達到了。
軟廣,也就是報紙廣告,也陸陸續續發表在各個雜誌上了。
這時候很多家長在逛商店,批發市場的時候,已經有意識的,在找八一奶粉了,陳美蘭也不花錢再開經銷商大會,而是派銷售人員去現場談,談定一家,派一個營養師盯點,進行奶粉和營養的科普,介紹。
一個銷售人員一個月工資才五百塊,但有她在一家商店,或者超市裡,就等於這個店就是陳美蘭的直營店了。
這種銷售法,上輩子要到十年後才有。
雖說不是像271那樣,一筆訂貨就能收多少錢進來,但它是源源不斷的,而且是越來越迅猛。
每一天,八一奶粉都在刷新著自己的業績。
而喝的人多了,它漸漸就成了一種潮流,時髦,要誰家的孩子沒喝八一奶粉,院兒裡溜孩子,你都跟彆人聊不到一塊兒去。
而生活上,因為有閻肇在,陳美蘭隻有四個字可以形容,豁然輕鬆。
畢竟閻肇自己就在公安局工作,三個孩子的學校就不用操心了。
家務,隻要他在,陳美蘭不用動手。
轉眼就開春了,陳美蘭的意思是自己找人把小紅樓收拾一下,住進去。
但閻肇讓陳美蘭不用管,說他自己乾就行了。
他曾經差點當了木匠的,自己喜歡搞點裝修,趁著周末,自己提著灰桶子,油漆桶子搞,大概過了兩個月,突然有一天,就說房子裝修好了。
陳美蘭跟公公擠在一起也早就擠膩歪了,而且夫妻想要親熱一下,隻能在洗手間解決,早就想搬到小紅樓去。
在她想來,閻肇頂多也就刷了一下牆麵,把那些老櫃子擦了擦,收拾了一下,雖說她並不喜歡住舊房子,但錢都押在奶粉廠,此時要裝修一幢二層的小樓,沒那筆錢,也隻能暫時湊和。
不過乍一進小紅樓,她就驚呆了。
一樓客廳的磁磚全換了,沙發是新的,二樓的木地板是老地板,但全部撬起來清洗過,廚房廁所能換的也都換了,而床和櫃子,則是他專門托熊大炮,從西平市那邊家裡頭,先把家具拆了,卸了,趁著熊大炮運輸貨物的時候,運來的家裡的老床。
關於陳美蘭的老床,是這麼來的。
熊大炮相親認識了一個在稅務機關工作的女同誌,倆人旅遊結婚的時候,在佛山,發現賣的家具好,床特彆舒服,於是幫陳美蘭訂了一張。
實木床,墊棕櫚墊,不軟不硬,剛剛合適的舒服程度,一個人睡了兩年,陳美蘭覺得這是自己兩輩子睡過,最舒服的床,還專門跟閻肇念叨過。
而閻肇把那張床,搬回首都了!
雖說自從嫁他的那天開始,陳美蘭就意識到了,閻肇比呂靖宇和閻西山好了十萬八千倍,但不得不說,看到臥室,她還是挺感動。
上輩子雖說住豪宅,但房子都不是合著她的心意裝的,她也總有種顛沛流離的感覺,而且她這人戀舊,總喜歡些老物件兒,剛剛離開西平市的時候,也總覺得自己心恍恍的,感覺首都不是自己的家。
直到在小紅樓的臥室裡看到自己的床,看到牆漆都和西平市家裡頭的刷的一模一樣,她這才突然感覺到,自己重新又有家了。
甚至她覺得就在這個家裡養老,也很不錯了。
這都已經快入夏了,整日跟公公擠在一起不方便,而約翰也早已回美國。
當天晚上,迫不及待,抱著自己的枕頭,陳美蘭就搬到小紅樓去住了。
話說轉眼已經半年了,王旭東,馮育,胡百業那幫人經過公安部的徹查。
目前已經集體被羈押了。
生活方麵,閻肇要搞裝修。
工作方麵,因為是在公安部工作,衙門大,跑腿的少。
所以閻肇在部裡找不到一個可以幫自己盯梢的人,但是有個小夥他挺看得上,就是劉晶晶那個小對象,齊征,小夥子部隊轉業,在市局工作,人很機敏。
因為考慮到陳美蘭所說的,王棋會輪.奸,並毀容花季少女的事,閻肇就讓齊征替自己盯著王棋,馮哈幾個。
他們家的大人全部被候審了,按理來說馮哈和王棋那幫孩子也該失勢了,但是馮育現在的妻子米蘭,曾經已經窮過一回了,很有經驗,大筆的錢存在國外,現金也是藏在彆處,公賬上沒有錢不說,房子都是租來的。
公安查她,等於查了個寂寞。
她嫁馮育,本就是為了錢,如今好容易重新有錢,怎麼可能讓公安查走。
她,有的是對付公安的經驗。
所以公安是羈押了馮育和胡百業,但至少米蘭的錢還全囫圇的在她兜裡。
大人有錢,馮哈和王棋這種孩子,不就照舊能夠花天酒地?
所以他們的生活並沒怎麼受影響。
齊征盯了一段時間,終於找到線索了,王棋和馮哈幾個,這天約了兩個藝校的女孩子去了一個位於菜市場裡的錄像廳,大白天的,錄像廳關著門,悄悄放的是黃色.錄像,而且還是那種極其讓人惡心的,多男多女型。
他是和劉晶晶一起盯梢的,怕那倆女孩要受欺負,自己不敢走開,於是讓劉晶晶趕緊騎著她的永久牌小電驢去公安部喊閻肇來。
未成年看黃.色錄像,這年頭是要進行拘留教育,並通報學校批評的。
劉晶晶騎著小電驢,快馬加鞭去找閻肇了。
閻肇目前還沒有公車,而且馬路太堵,反而劉晶晶的小電驢跑的更快,一路騎著到了錄像廳,準備來逮幾個小王八蛋,這時他想的是,至少得把幾個小王八蛋挽留起來教育一頓,再讓學校批評一下,孩子嘛,讓他們改邪歸正。
但他還是把孩子們想的太過善良了一點。
很可能有人在放風,因為閻肇騎著小電驢剛進了菜市場,馮哈和王棋幾個就帶著女孩子們從後門溜了。
他們進了錄像廳,這時錄像廳裡麵已經沒人了,肮臟的,泛著一股難聞氣息的小錄像廳裡,桌子上擺著中華煙的盒子,打開的啤酒,以及幾個小果盤,電視還在播。
這種開在菜市場裡的錄像廳,因為大多是流動人口,老板都很難找。
電視上放的還是黃色.錄像,而吧台的櫃子裡,閻肇居然翻出幾盒搖頭.丸來,華國目前□□還很少,尤其是在青少年中間,牽扯上這東西,問題可就大了。
很可能他們會用這種東西迷.奸少女,而女孩子被迷.奸,其性質跟強.奸是一樣惡劣的。
當然,這件事也就不僅僅是隻是拘留,教育一下幾個小屁孩兒了。
王棋15,馮哈馬上16歲,眼看要成年,要真的強.奸,迷.奸,能入刑了。
從錄像廳出來的時候,看電視上的錄像畫麵是一個女在上,男的在下,坐著的姿勢,還是倆日本人,猥瑣的要命,閻肇嫌辣眼睛,啪一把把錄像給關了。
坐公交車回到家,陳美蘭還沒回家,家裡也是靜悄悄的。
閻肇於是準備去奶粉廠接妻子下班,順帶再買點菜回來的。
突然就聽著臥室裡圓圓咕唧,笑了一聲。
緊接著是小旺的笑聲:“好玩吧?”
“好玩好玩,哥哥,太好玩了。”圓圓一直在吃吃的笑。
閻肇抬頭看牆上,小狼的射擊裝備不在,低頭看腳下,小狼的拖鞋擺成個八字在門口,這證明小狼不在,隻有小旺和圓圓倆在臥室。
隱隱的,閻肇還聽到應該是電視裡發出來的,一對男女急促的喘息聲,女的似乎還一直在哭,不一會兒,又變成了尖叫聲。
頓時,他的頭發根子根根分明的豎了起來。
一樓是他和陳美蘭的臥室,臥室裡有電視機,因為他經常要看案卷,還有一台錄像機。
一個16歲的男孩,帶著一個14歲的女孩,小旺帶著圓圓在乾嘛?
王棋,馮哈會帶著小女孩去黃色.錄像廳,而且還會給小女孩們備搖.頭丸,但那些不是好孩子,閻肇一直認為,自己的兒子跟彆人家的不一樣,他的倆兒子都是他的驕傲。
可他現在怎麼覺得小旺也學壞了,跟馮哈他們沒啥兩樣了?
圓圓才多大,還不到14歲。
小旺這是不要命了!
在公安部坐機關,上班時間就不佩槍了,但他們有佩槍,平常鎖在抽屜裡。
閻肇從抽屜裡翻出槍,打開彈匣一看,有一枚子彈,上到膛上,打開保險,轉身到臥室門口,毫不猶豫,一腳踹開了門,目光和槍口也隨即定在床上。
小旺是坐在床沿上的,一直也是豎著耳朵在聽的,但剛才完全沒聽到有人進門,而且下意識的,彈起來就摁搖控器。
圓圓則是坐在飄窗上的,飄窗開著,外麵就是花園,她一邊看電影,一邊還跟花園裡的正在鋤花兒的,隔壁的老奶奶聊著天呢。
他們看的是《月光寶盒》,閻肇進來的太不是時候了,小旺一個暫停,正好是白晶晶騎在至尊寶身上,彎下咬,用牙齒咬他褲腰帶的時候。
跟閻肇剛才在錄像廳看到的黃色.錄像一模一樣。
場麵極度尷尬,小旺想稍微快進一下,把這個尷尬的畫麵給快進掉。
但給他爹用槍指著,不敢。
圓圓坐在飄窗上,也給凶神惡煞的閻肇嚇的舉起了手。
他們的爸爸好像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