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義滅親(陳美蘭是在明知我們父子前...)(1 / 2)

既然有小旺這麼給力的兒子, 還貼心的堵住了唯一的出口,閻肇就不能比兒子差,當然, 公安辦案, 也不是像小旺想的, 是要他們父子倆赤手空拳的, 要跟犯罪分子們打一架。

一個電話敲到西城區公安局, 閻肇自報家門,說自己叫閻肇, 接電話的民警本在剔牙,還準備放個屁的,那個屁就憋回去了, 牙簽也掉了。

部裡的活閻王閻肇, 一上任就掰倒了總局的副局長,全市民警無一不知他。

“報告領導,我們馬上到。”他說。

“記得多帶些人。”閻肇說著,抬頭看著頭發枯黃的,蒼老的,穿一件顏色不清的背心兒的周雪琴。

他驀然想起倆人去扯證那天, 一路上,周雪琴雖然千般討好於他,但也不停在問他他有多少背景, 又有多少後台,他爸在首都能力怎麼樣。

從一開始,這個女人就是奔著他的家世, 背景來的,最後求了一場空。

而現在, 她到底還在求什麼,明知呂靖宇是在違法犯罪,居然還幫對方望風?

真要說愛小旺和小狼,她現在的所作所為,是在把倆孩子推向前途未卜的深潘,難道她不知道?

再點一支煙,她深吸一口,輕輕的往樓下彈著煙灰。

曾經她引以為傲的容貌,身材,一切,她似乎都不在乎了。

她活的,就像個廢人一樣。

逮人不過轉眼的事情,畢竟是公安部,緝察科閻科長發的話,不但民警們來了,甚至調了武警配合執法。

前後不過五分鐘,持械的武警們包圍了整個胡同。

大炮轟蚊子,差點沒嚇死這胡同裡所有的站街女們。

當然,正在吸毒的王棋,湊在一塊兒聊天的馮哈和呂大寶,以及忙著給他們端茶遞水的呂靖宇,一窩子給公安們一鍋端了。

一開始,聽說周雪琴有黑油票的時候,閻肇就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福建那邊,核廢料找到了,但是跟核廢料混裝,被運回國的幾百噸柴油不見蹤影了。而閻肇此番去福建,就是去找黑柴油的,那可是沾著輻射的汙染品,一旦它流入市場,將會對使用者的身體和環境造成極大的傷害。

核輻射代表的,是癌症,內出血,以及胎兒畸形,它對人體和環境的破壞,無法用語言形容。

胡百業當時供述過,自己把油是藏在某個地方。

但等閻肇他們去找的時候,黑油早就不見了蹤影。

福建那邊有地頭蛇,而且黑加油站遍地,不用現金,用的都是自己印刷的黑油票,因為他們基本都是送貨上門,而且跟地方公安係統勾結的厲害,要具體查他們把油藏在哪兒,很難查。

但周雪琴給高小梅的那三萬油票是個線索,用這個線索,閻肇不就可以查到,呂靖宇應該也牽涉進黑油案了?

籍此為突破口,他不就可以通過呂靖宇而順利取證,直接連地方被賄賂,拉下水的那些公安一起,大力查處,一幫犯罪分子,集體摟圓了?

所以,小旺辦了一件大事,他解決了閻肇的燃眉之急。

把人全部羈押後,閻肇先走程序,申請提審批文。

當天晚上,快8點的時候,他終於拿到了批文,親自提審呂靖宇。

這會兒,呂靖宇正在審訊室坐著,聽到門響,抬頭,就看到一個穿著半截袖公安服,板寸頭,雙臂肌肉黝黑而賁張,眉剛目毅的男人。

這不正是閻肇。

他該也快四十了吧。

雖說膚色黝黑,但是身材筆挺修長,混身沒有一絲贅肉,站那兒,不怒自威。

曾經,陳美蘭要去城裡跟閻肇結婚,呂靖宇騎著摩托車,跟到班車站,看陳美蘭和圓圓跟著閻肇上了班車,當時他心裡其實挺瞧不起閻肇的。

退伍兵一個,還要當公安,在這個工資低的可憐的年代,陳美蘭跟著他,算是落魄了,當時他心裡猶還在想,不願意撇下閨女,陳美蘭能嫁的也就閻肇這種男人了,優秀一點的男人,誰願意幫彆人養閨女?

可現在呢?

其實呂靖宇早就發現周雪琴和陳美蘭的不同了。

俗話說的好,妻賢夫禍少,子孝父心寬。

二妞在日本,整過容了,現在很漂亮,還在練習唱歌,是個好孩子。

大寶讀書成績非常不錯,同時還能在生意上幫呂靖宇的大忙,馮哈和王棋就是他結識,並結交的。如今呂靖宇能有一大筆的石油,也是大寶從馮哈和王棋這兒搞來的線索,所以呂靖宇這輩子,子是孝的,他本人也很有能力。

要說哪兒有問題,就是周雪琴。

妻不賢,才讓他動不動就禍事纏身。

想到這兒,他笑著招呼:“閻局,坐,快從。”

再歎口氣,他又說:“萬般都是命,你應該知道吧,你和陳美蘭結婚前,我倆其實談過?”

閻肇一手是筆,一手是信紙,這是要作筆錄,款款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

他也早知道呂靖宇和陳美蘭,按理該成夫妻的。

未語,他把呂靖宇說的話快速寫在了紙上。

呂靖宇一笑,突然又說:“閻局,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可是幫你頂了災的,周雪琴簡直是個倒黴鬼,彆人販煤都賺錢,就她的煤自燃,倒國債的時候我讓她去找宋槐花貸款,她連那點能力都沒有,我們隻能被迫跟人合作,結果她被人捅一刀。傳呼機,我讓她找經銷商,她找一個犯罪分子,又是賠錢的事兒,蓋樓,我都說了,材料上省一點,多蓋幾幢,她怕塌房,非得隻蓋兩幢,現在房價飛漲,彆人材料用的比我還差,彆人的房子不也好好的?”

敲敲桌子,呂靖宇說:“我這輩子敗就敗在周雪琴那個敗家娘們身上,她可是你前妻,要不是我替你收了那個敗家娘們,你說說,倒黴的不就是你了?”

紙上沙沙的筆跡滑過,閻肇低眉,麵上沒有任何表情,仍然在記述。

呂靖宇平靜從容的說:“接下來我說的話,你要想對你倆兒子好,就不要寫下來了,我有一個商貿公司,胡百業藏在福建的黑油,由馮哈和王棋告訴我藏匿的具體地方,如今全在我手裡,我已經賣了5噸了,還有505噸,隻按3元一升,也要180萬,但是……我的商貿公司,周雪琴是法人,財務人員,所以,180萬全部由她經手,現在,509噸油具體藏在那兒,也隻有她知道,因為是她自己藏的。”

閻肇的筆停了,抬起頭看著呂靖宇。

人的欲望總是在金錢麵前被無限放大。

而對呂靖宇,閻肇原來覺得,他當是個很普通,很平凡的人。

是趁著陳美蘭的運氣,才能當首富的。

如今再看,此人之狡詐,狠毒更勝閻西山。

不過要說能力,他沒有閻西山那麼強,而他最擅長的事情,是甩鍋。

還是給女人甩鍋。

販煤,倒國債,蓋樓不用好鋼筋,都是屬於嚴重的違法行為。

要真有上輩子,要沒有陳美蘭勸著他,一旦出事,他當死無葬身之地的。

而現在,沒人勸他了,周雪琴又是一個跟他一樣愛錢,貪婪的人。

相互利用,周雪琴愛錢,於是又跟他一起搞起了黑油生意,而呂靖宇,為防賊禍引到自己身上,成立的公司,從法人到會計,全是周雪琴。

那麼,一旦出事,公安將依法逮捕的,也是周雪琴。

呂靖宇不但要賺黑錢,而在賺黑錢之錢,他還會完美的甩鍋。

把鍋甩給周雪琴。

低頭,一筆一劃,閻肇把呂靖宇所說的話原原本本,寫在了紙上。

繼而調過筆錄,說:“呂靖宇同誌,這是你剛才說過的話,沒有異議的話就簽字吧。”

這下愣住的就是呂靖宇了。

周雪琴可是閻望奇和閻明琅的親媽,呂靖宇之所以把油交給周雪琴,讓她去藏,就是為防閻肇查到自己。

他覺得閻肇再鐵麵無私,也不敢賭上孩子們的前途。

畢竟周雪琴一旦被判刑,閻肇倆兒子是要受牽連的。

可閻肇為了案子,敢給前妻判刑,敢賠上兒子們的前途

這還真是傳說中的活閻王,兒子的前途當前,他都不皺一下眉頭?

不過呂靖宇不敢,五百噸油,價值三百多萬,那是他再度起家的原始資本。

他怎麼敢簽字?

盯了良久,呂靖宇兩隻手在顫抖,鬢額間往外冒著鬥大的汗珠。

“你不簽的話我就讓周雪琴簽,你們倆誰先招,我給誰爭取寬大處理。”閻肇說著,拿起筆錄,要走。

呂靖宇這才發現閻肇是來真的,戴著銬子的手哐啷啷的,砸在桌子上:“閻肇,你不太了解周雪琴了,她的眼裡隻有錢,為了錢,她不可能招的。”

側首,閻肇高大的,穿著淡綠色襯衫的背是那麼的挺撥。

“我可以。”他丟了一句。

“不可能,你知道嗎,那個女人沒心沒肺,愛你家那倆孩子,還比不上我家那倆呢。”呂靖宇喊了一聲。

咣的一聲,閻肇關上門,已經走了。

事實上,要問周雪琴愛不愛小旺和小狼。

閻肇覺得,她還是愛的,她愛小旺,也愛小狼。

他在掃查周雪琴的住處的時候搜到一份遺書,周雪琴寫的,自己名下有兩幢樓,她弟和她媽一幢,小狼和小旺分一幢,她有20萬的現金存款,萬一她死,給她弟和她媽十萬,剩下的小狼和小旺均分。

但這是她給自己留的最後的後路,事實上,她從沒想過自己會早死,在從高利貸手裡脫身之後,又跟著呂靖宇去販黑油,就是因為她貪婪,她想更有錢。

大晚上的,閻肇還沒吃飯,從這間審訊室出來,看劉晶晶裹個軍大衣躺在辦公室裡歪著,問:“我不是讓你燒點水,給隔壁審訊室那個倒杯水,你在乾嘛?”

剛才,要審呂靖宇之前,閻肇讓劉晶晶給周雪琴燒點水喝。

這純屬沒事找事,但也叫參於案子。

以後案子結了,報參案人數的時候,就可以把劉晶晶也報進去。

劉晶晶是個管檔案的,點兒一到就該下班的,給閻肇這麼提溜著跑腿兒,明知道他這麼乾是看著她爸的麵子,想讓她在公安局也有點功勞。

但她天生懶,都快煩死了,氣呼呼的爬起來,拿塑料杯子給周雪琴倒了杯水。

閻肇還有彆的工作,在跟廣州警方通電話。

劉晶晶端著茶杯進了審訊室,周雪琴雙手給銬著,正在打哈欠。

不過她甫一見劉晶晶,頓時就興奮了:“哎,同誌,你是不是叫劉晶晶?”

“是啊,怎麼啦?”劉晶晶翻了個白眼,說。

周雪琴的心理就跟呂靖宇猜的一模一樣。

她是公司的法人,油是她藏的,呂靖宇不可能吐口,她也不可能吐。

首都公安目前還沒被整頓過,而且首都的治安目前還很亂,九十年代,監控,攝像,乃至坐飛機火車,相對管製都比較鬆,而周雪琴,讓她弟給她辦了假證,從公安係統直接辦的,跟真證一樣的假證,一套兒的。

在福建那邊,有太多人想要她手裡的油,隻要她能從首都公安局跑出去,到福建,就會有一大幫人為了她手裡的油而保護她,那其中,不乏地方公安。

到時候賣了油,她拿著錢偷渡出境,隻要公安無法查實證據,對小旺和小狼也不會造成壞的影響。

樓放在哪兒,會一直升值,她到國外再去賺大錢。

這不挺好的嘛。

現在唯一難的一點,就是怎麼從首都公安局跑出去。

想要從這兒逃出去,按理說是癡人做夢。

但有劉晶晶就不同了,這丫頭周雪琴上輩子認識,就是個蠢貨,喜歡閻肇,還把閻肇堵在辦公室裡搞過表白。

她屬於特彆戀愛腦的那種女孩子。

上輩子,據人傳言,她在辦公室給閻肇搞表白,扯開衣服,胸膛都露出來了。

而為了這事,閻肇被上層領導狠整過。

劉晶晶也被單位給開除了。

但她屬於即使被開除,也不後悔,還要纏著閻肇的那種人。

劉晶晶居然在這兒,機會不就來了?

“劉晶晶,我問你個事兒,你要照實說,你……喜歡閻肇吧?”周雪琴著急,也就開門見山,直達目的了。

……

“你要真喜歡,我可以幫你,我知道閻肇喜歡什麼。”周雪琴又說。

……

“隻要你願意解開我的手銬,放我走就行。”她再來一句。

手銬的鑰匙是由劉晶晶管理的,就在她的檔案室裡,而她,是個戀愛大過天的女孩子,所以她是周雪琴想逃跑,唯一希望。

劉晶晶都要出門了,停了下來,兩隻烏溜溜的大眼睛,瞪著周雪琴,臉紅了。

也許是周雪琴戳中了她內心的某個點。

也許她真的動過那種心思。

而要是她爹還是第一司令員,要她還是那個被驕縱著,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劉晶晶很可能會乾點啥。

可現在她爹已經退了,沒人縱著她,也沒人捧著她了。

現在的她,因為學曆太低,局裡次次普查都屬於不合格選手,學習,搞得她焦頭爛額,甚至戒掉了自己最愛的追星。而且她從第一次見陳美蘭的時候就很喜歡對方,人嘛,總會不由自主的,向自己喜歡的那個人學習。

她因為錯過了優秀的薛鳴放而後悔過,才甩了胡小華,胡小華就成大經理了,她也差點沒氣死過,但現在她有齊征,很帥,也很優秀,陳美蘭最近還在教她怎麼追齊征。

這哪來的老阿姨,莫名其妙戳她藏在心裡,從來沒有外露過的短處的?

要讓陳美蘭知道,她還怎麼做人?

兩隻眼睛瞪的怒圓,劉晶晶一臉正氣:“阿姨,我是喜歡閻肇,挺喜歡的,但我更喜歡陳美蘭,因為那是我姐,閻肇是我姐夫。”

說完,她關門走了。

周雪琴愣在當場。

她重生了,她看到了這輩子人和人太多的不一樣。

本該早就死了的顧霄到現在還活著,目前在南洋,據說很健康。

閻佩衡本該止步於陸軍的,可現在是軍委的第一司令員了,甚至有可能上到國級,閻肇這麼早一步登天,直接到公安部工作了,而小旺和小狼,優秀的經常讓她懷疑,她們是他生的孩子嗎?

這些也就算了,劉晶晶是怎麼回事,她怎麼完全不是上輩子那樣蠢了?

而就在這時,閻肇一把推開了門。

這可怎麼辦,就算為了倆孩子好,周雪琴也必須要走,要離開。

所以她迫不及待的,就講開了:“閻老三,我得跟你談件事情,你不要當我是瘋了,也不要覺得我腦子有問題,你聽我說。”

頓了會兒,她再追一句:“我,重生了!”

……

既然要跟閻肇講,就要從頭開始,慢慢的講。

她得讓閻肇知道,是因為自己的重生,才讓他這輩子變好的。

就比如,上輩子的此時,閻肇還在津東分局,隻是個小局長,被一幫大領導整的焦頭爛額,小狼有病,他為此停薪留職過三年,為了給小狼治病,全市的公安還曾捐過款,他曾彎著腰,四處道謝。

可你看他現在,歲月在他臉上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他的身材還跟剛從戰場上回來時一樣挺撥,他的頭發根根分明,還是那麼的烏黑,而不是像上輩子,兩鬢斑白,一頭霜花。

這不都是因為她嗎?

周雪琴依然覺得是因為自己的重生讓所有人都變好了。

雖然說起來很荒唐,但今天她要把這一切原原本本的,全告訴閻肇。

那可全是她的功勞。

要知道上輩子的小旺多可憐,因為從小做生意,挑擔子跑單幫,夜裡又隻能蜷在病床旁的椅子上,他沒有發育好,腰彎的像個弓一樣,而且青春期缺了營養,一直都瘦的像根豆芽菜似的,偏偏還談了個胖丫頭,皮膚特彆黑,長了滿臉的痘痘,乍一看就是一臉蠢像。

那是小旺25歲的時候,帶著那個小姑娘來見她,一根彎扁擔帶個胖冬瓜,周雪琴給氣的呀,一杯水潑走了那女孩,還告訴小旺,他要敢跟那姑娘結婚,自己就吊死在他的婚禮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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