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的目光之下。沈寒霽嘴角微微一揚, 開了口:“後宅之事皆是阿盈在料理,若阿盈不想留,我也不好多說。”
溫燕帶著委屈的哭意一僵, 怔愣一息後, 眼眸微微瞪大。
她來時, 母親便與她說了。說長姐在侯府過的日子比在他們家過得還差,侯府裡除了下人外,沒人看得起她。且除了她自己院子裡邊的下人, 外院的下人也都不把她當一回事。
所以她到了侯府,得巴結的不是長姐,而是侯府中有分量的人。
可現在怎和阿娘說的有些不一樣?
溫堂兄多少知道點自家堂妹的性子,所以在她委屈的向沈寒霽告狀的時候,臉色就黑了下來。
她究竟哪來的臉, 竟會覺得人家夫君不幫妻子,會給她一個沒見兩次麵的妻妹撐腰?
是腦子被門給夾了嗎?
溫盈終還是歎了口氣,略有為難的道:“四妹妹,我不知你為何這麼說, 但你若是這樣給我難堪,我便真的不歡迎你了。”
溫燕瞪大眼眸看向溫盈, 不敢相信就兩年不見, 逆來順受的長姐竟變得這般能說會道,顛倒是非黑白了!
說著, 溫盈看向沈寒霽, 溫聲道:“夫君莫怪,我這妹妹在家中被寵壞了, 才會這般的沒大沒小。”
“你、你胡說, 你分明說要趕我走的, 溫芸可都還聽著呢!”驀地轉頭看向溫芸,急問道:“你說她是不是想要趕我走?!”
溫芸性子膽小,但自小沒少受溫盈照拂,現今又是在長姐的地盤上,自是不敢亂說話的。
怯懦的低下了頭,聲音細小且顫抖道:“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溫燕眼一瞪:“你倒是說呀!”
“溫燕你若是再胡鬨,我現在就送你回淮州去,那大理寺的捕快我不考了便是!”
溫燕滿臉的委屈:“你們都欺負我……”
溫盈上前拉住了她的手,溫燕正欲甩開,溫盈卻道:“這裡是侯府,不是溫府,你是要打算給父親母親丟臉,添麻煩嗎?”
溫燕這才強忍著要把她的手甩開的憤怒,緊緊抿唇啜泣了起來。
溫盈看向沈寒霽:“有勞夫君招待堂兄與表兄了,我與妹妹們回房用膳。”
沈寒霽點頭:“去吧。”
溫盈轉頭吩咐蓉兒:“再備幾份飯菜送到四姑娘的屋子。”
說著看了眼溫芸,隨即挽著溫燕的手出了膳廳。
在廳中繼續待下去,也著實太丟人了。
膽小如鼠的溫芸也跟著她們身後出了膳廳。
廳中隻剩下三個男人,沈寒霽麵上掛著儒雅的笑意,做出請的姿勢:“二位請入座。”
溫堂兄極為不好意思的道歉:“方才失禮了。”
沈寒霽卻是淡然道:“無礙,阿盈會解決的。”
一旁的靳琛聞言,側目看了他一眼。
沈寒霽似有所覺,也轉頭看向他。二人目光相彙,一文一武,隱隱有絲絲鋒芒露出,可似乎誰都不露下風。
沈寒霽淡淡一笑,做出請的手勢:“靳表兄請。”
三人落座,小酌美酒。
*
“你放開我!”
溫盈用了暗勁把溫燕半拖半拉帶回了屋子,待下人把門關上後,她便把溫燕的手給甩開了。
冷聲道:“這不是淮州,這是侯府,你當你是誰?王侯將相家的千金,亦或者是什麼了不得人物?不然誰會有在意你如何如何?”說到這,嗤笑道:“還跑到我夫君麵前告狀,你莫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溫燕漲紅了臉,被說得羞恥萬分,因為現下的情況真的如溫盈所說的那般。她發現在這侯府是真的不會像在淮州時,她若一委屈,隻要像阿娘一告狀,阿娘便會不分青紅皂白的就護著她,可現在沒人會護著她。
溫盈以譏諷的語氣說道:“你想要有人誇你有人護你,但凡你哭著走出這雲霽苑,你信不信便立刻會有麵善的婦人親昵的拉著你,問你怎麼了。再聽你說我要趕你走,便又會把你拉回她們的院子百般安慰你,安慰了你之後又會說你可眼緣,像她的妹妹一樣,然後送你一個鐲子或者是簪子,再讓你多多去她的院子。”
說到這,溫盈笑意多了一分輕蔑:“在你們眼裡那珍貴的鐲子簪子,在她們的眼裡不過就是打賞乞丐的玩意兒罷了。”
溫芸聽得一愣一愣的,而溫燕哭紅了眼睛,沒怎麼聽進去,但也是瞪了她一眼。
溫盈繼而道:“若是有這樣的人,你們以為他們是想真心結交你們?不是。在這侯府,人人都有一顆七竅玲瓏的心,她們對你們好,不是想要從你們身上得到些什麼,就是想算計些什麼,另有圖謀,而你們如何我管不著,但莫要連累了我。”
“你又以為你是誰?!你在侯府不過也隻是個沒人在意的可憐蟲罷了!”溫燕瞪著溫盈回以嘲諷。
溫盈並未在意她的話,隻淡淡地說:“用完午膳後,我會讓人送你回去,趕你走的這點權利我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