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甜可口得頓時那嬌媚的臉瞬間嬌豔了起來,便是一雙眼眸都微微眯了起來。這模樣有些像沈明霞養的那隻白色長毛的貓兒,遇上好吃的便是這副表情。
溫盈看到這滿足的表情,不禁生出了大膽的想法,想要揉一揉,再繼續給她喂食。
但也隻是想想而已,沒敢真的付諸行動。
顧芙華看到李幼儂的表情,沒忍住又拿了一口果脯喂她,她張口便吃了,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些。
似乎很喜歡這果脯。
溫盈見狀,便吩咐蓉兒:“裝一些果脯給公主殿下。”
蓉兒去裝著果脯的時候,顧芙華道:“出發的前兩日,沈三郎來尋過我哥哥。”
聽到沈寒霽出發前去過國公府,溫盈微愣,隨即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她,不明白她什麼意思。
沈寒霽去過國公府,難不成是因她的事而去的?
看沈三娘子疑惑不解的目光,顧芙華便知沈三郎並未告知她。
笑了笑,隨而道:“他來托哥哥與我說,讓我在金月庵此行中,對沈三娘子多多照拂。”
溫盈聞言,心底有些訝然,但隨即又想起沈寒霽說過會安排妥當的,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若是在金月庵有什麼為難的,可來尋我,我能幫的話,必然會幫。”
溫盈略一頷首,真摯的感謝:“多謝顧二姑娘。”
幾人有說有笑的,相處融洽,讓一旁的貴女命婦們有些驚詫。
此行溫氏在其中,大家都心知肚明是太後有意為難之。為此,來前她們都達成了一致,與溫氏撇開關係,孤立她。
可現在準太子妃和七公主卻是這般看得起她,還屈尊降貴的去與她說話,就不怕太後不高興?
但隨即想了想,那是明國公府家的姑娘,另一個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七公主,又怎會害怕太後不喜?
一邊抱著看戲的想法,想看看溫氏如何被太後為難的,一邊又酸溫氏竟然能得準太子妃的青睞。
幾人也不知旁人的想法,說了一會話後,顧芙華便與李幼儂回去了。
簡單的用了些食物後,溫盈正欲上馬車休憩之時,七公主身旁的宮女提著一個小食盒走了過來。
宮女朝溫盈行了行禮後,道:“這是公主殿下讓奴婢送來的點心。”
溫盈詫異了一下,反應了過來,明白這是果脯的還禮。
旁人都說七公主癡傻,可溫盈卻覺得這七公主隻是不喜歡說話和有些呆呆的而已。呆卻不傻,反而呆得可愛。
她喜歡吃的,心思純淨,呆得可愛,一點都不像旁人說的那般癡傻。
分明是個可人兒。
溫盈讓婢女接過點心,隨即謝過。
宮女走了之後,蓉兒才把盒子打開,隨即驚喜道:“好漂亮的小兔子,小花兒。”
聞言,溫盈也湊過去看了一眼,隻見食盒中裝著的是可愛的兔子和花形狀的點心,晶瑩剔透,漂亮得讓人不忍心去吃。
蓉兒小聲道:“公主殿下可真是可愛。”
誰說不是呢。
那李清寧又是怎麼狠得下心來推她下樓梯的?
聽說原本七公主極其機靈,但自從從樓梯上滾落之後,便什麼都不記得了。也怕生,不愛與人說話,常常會坐著發呆,沒人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休整過後,馬車開始重新啟程,直到太陽落山,才開始安營紮寨。
直到第二日傍晚才到的金月庵。
溫盈在一眾貴女命婦之中,身份最低,分得的房子也是最為偏僻的。
她倒也不在乎,最偏僻的,也還是能住人的。
一千人的侍衛都在金月庵外圍安營紮寨,隻有女子入住金月庵。
屋子有限,溫盈這邊分得兩間房,她一間,四個婢女一間。
山中幽靜,不過是天剛黑,便有鳥獸蟲鳴聲響起,這些聲音反而越發的顯得庵中格外的寂靜。
溫盈以前不怎麼信牛鬼蛇神,可自從做了那些夢,再有劉家女死後再生一事後,她信了。
等夜深了些,溫盈翻來覆去都睡不著。
一則是太安靜了,安靜得太可怕了,二則是身側少了個人,有幾分不習慣。
明明沈寒霽去碼頭鎮的那九日,她都睡得極好,今兒個怎就不習慣了
溫盈思索了許久,得出答案——新地方,身邊得需要一個人才能安心。
翻來覆去許久後,外邊狼獸嚎聲傳入耳中,溫盈身子抖了一下,隻得喊了蓉兒過來與她一塊睡。
直到夜半,溫盈才勉強入睡。
第二日一早,是與庵裡的師太一起做早課,隨而冥思。
直到午膳才得以解脫。
此處是尼姑庵,所食自然都是寡淡的齋菜。
中午吃過午膳,正欲去午憩,太後身邊的宮女來傳話,說是太後讓她過去。
蓉兒給溫盈重新把剛脫下的外衣穿下。不免擔心道:“這個時辰都已經是午憩的時辰了,太後娘娘怎會讓娘子過去?”
溫盈看了眼窗戶外邊——日頭正大,便是在外邊走半刻,都覺得頭昏眼花。
萬一太後真的要為難她,讓她在太陽底下曬上一個半個時辰,不中暑,也會被曬脫一層皮,黑上一圈。
思索了一下,才而吩咐道:“出去的時候拿上傘。”
蓉兒拿上了傘,出了屋子。溫盈沒有走回廊,而是走到太陽底下,讓蓉兒執傘。
走了半刻,才到太後的院子。
太後的院子很是寬敞,七公主與太後都住在這個院子中。
溫盈到了院子後,屋簷陰涼的地方都站滿了宮女,顯然沒有空暇的地方給溫盈落腳。
溫盈隻得站在日頭正烈的太陽底下,與門前的嬤嬤道:“永寧侯府溫氏前來,勞煩嬤嬤通報一聲。”
那嬤嬤看了眼溫盈身後婢女執的傘,視線再而回到溫盈的身上,歉意一笑:“沈娘子來晚了一步,太後娘娘剛剛歇下,若不然沈娘子先等一等,太後娘娘午憩素來時短,估摸不用小半個時辰就能醒來。”
溫盈點頭:“那臣婦便先等一等。”
溫盈暗暗的呼了一口氣,虧得她早有準備,讓蓉兒準備了傘,否則就這毒烈的日頭,她怎麼可能受得了?
溫氏在太後的院子中,日頭低下站了一刻的消息似乎長了腳似的,不一會那些貴女命婦們都知曉了。
劉語馨與幾個貴女命婦坐在一塊喝茶,磕瓜子嘮嗑。
一個年級約莫二十多歲的貴婦人磕著瓜子說道:“溫氏有沈家三郎那樣出色的夫君,後宅又無通房小妾,更是得了敕命,可這又如何?”嘴角勾了勾,帶著幾分刻薄道:“如今還不是一樣得受磋磨,便是撐著傘曬上小半個時辰,也夠她喝上一壺的了。”
聞言,劉語馨看了眼外邊刺眼的陽光,心中竟生出了幾分愉悅。
是呀,溫氏都已經得了這麼好的丈夫了,又得婆家重視,若是不受些磋磨,就太過順風順水了。
想法才出來,又有一個婢女走了進來,說前邊可不止溫氏一個人站著。
溫氏站了不過是一刻左右,與太後同一個院子的七公主不知怎的,竟然也從屋中出來了,什麼話都沒說,就站在了溫氏的身旁。
幾人聽了,驚愕的片刻,都心道——溫氏這命怎麼就這麼的好?得罪了太後,可竟然得到了七公主的喜歡。
太後的院中,溫盈站了一刻,即便是撐著傘,可都被熱得有些眩暈,也熱得背脊濕了,便是額頭都沁出了薄薄的一層熱汗。
她也不知道到底要站多久,更不知道自己能撐多久,熱得受不住的時候,穿著一身藕粉色衣裙的七公主從屋中走了出來,什麼都沒有說,便隻站在了溫盈的身旁。
她身後跟著個拿著傘,匆匆跑出來的宮女。
溫盈怔愣了一下,隨即行禮:“臣婦見過公主殿下。”
七公主看了眼房門,然後抿著嘴唇站在一旁。
太後屋外的嬤嬤一看到七公主,也是一怔愣,隨即快步從屋簷下走了下來,行禮後,便急道:“公主殿下,你這是做什麼,日頭正大,可不能久站,快些回……屋。”
話一出來,嬤嬤便意識到說錯話了。
日頭正大,不能久站,但那溫氏便站了一刻。雖然都心知肚明是太後故意的,可說出來便變了味道。
七公主不說話,就隻看著太後的房門。
溫盈看向身旁的七公主,她便是什麼都沒說,但溫盈卻感覺得出來,七公主是在幫她。
溫盈思索了片刻,若七公主出了些什麼情況,隻怕也會被責怪到她的頭上來,所以也勸道:“公主殿下,日頭大,容易中暑,若是要見太後娘娘的話,先回房等一等。”
嬤嬤聞言,詫異的看了眼溫盈,隨而才看回七公主。
李幼儂雖然不愛說話,性子也軟軟的,可卻極為的倔強,誰的話都不聽。
嬤嬤也是怕七公主出事,暗暗歎了一口氣,隨即轉身上了階梯。到了房門外,輕聲打開門,進了屋中。
太後並未休憩,而是坐在榻上閉目養神,兩個宮女在一旁輕搖晃著大扇子。
嬤嬤跪下,輕喚了一聲“太後娘娘”。
太後“嗯”了一聲,悠悠的問:“可是溫氏暈倒了,不過是一刻左右,怎就這麼不禁站,莫不是裝的吧?”
嬤嬤搖頭道:“回稟太後娘娘,不是溫氏暈了,而是七公主殿下也站在了院子中,怎麼都勸不走。”
太後眼眸一睜,看向帳幔外的婆子:“你是說七丫頭也站在了太陽底下?”
嬤嬤點頭:“是的,奴婢覺得,公主是不忍溫氏站在太陽底下,所以才會一塊出來一起站的,可能是想讓太後娘娘心軟。”
得到婆子的確定,太後皺著眉頭,惱道:“這個孩子平日癡癡傻傻的,可竟然想到這法子來幫那溫氏?”
嬤嬤小聲問:“那溫氏,還讓她繼續站著嗎?”
太後不喜道:“還站什麼,難不成真讓七丫頭與她一塊站嗎?讓她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