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寒梅笑著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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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了派出所的電話號碼,薑立南早早的就去了單位。
而留在家裡的老老小小,則開始收拾昨天帶來的東西。
雖然這房子是新的,用薑立南的話說,他還專門把家裡給整理過了。
可一個單身漢整理出來的屋子,在主婦們的眼裡,是怎麼也看不上的。
所以,除了收拾行李,幾個人還要順便將屋子給打掃一遍。
因為有事要做,時間總是過得飛快,轉眼一上午就這樣過去了。
看兒媳帶著孫子孫女們擦玻璃的擦玻璃,擺桌椅的擺桌椅,薑老太太洗了把手,笑眯眯的去了廚房,開始準備一家人中午的飯食。
結果等薑曉菱一塊兒玻璃擦完,端著盆準備出去換水的時候,卻從門口看到奶奶一個人對著米缸發呆。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放下盆走了過去。
“奶奶,你在看什麼?”薑曉菱問道。
看到她進來,老太太也沒有要隱瞞的意思,用手指了指放在牆角處的米缸,苦笑了下,說:“這就是你爸爸說的,已經把什麼都準備好了。”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薑曉菱探頭朝缸裡看了過去,然後就見那個半人高的陶瓷缸裡,除了十幾個紅薯,半袋子雜麵外,就隻放著一個很小的米袋。
她伸手將米袋拿出來打開看了一下,然後……變得和奶奶一樣沉默了。
看到孫女這個樣子,薑老太太終於忍不住發起了牢騷。
“你說說你爸爸,也是幾十歲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不會過日子?這麼一大家子人呢,他去換什麼細糧!”
她掂起米袋,沒好氣的晃了晃:“你說,這有沒有五斤?這,能夠咱一家子吃幾天?!”
老太太埋怨兒子可以,薑曉菱可不敢跟著她埋怨親爹。
而且,她其實是理解父親這麼做的良苦用心的。
說實話,如果不是家裡忽然多了兩口人,壓力忽然驟增,就算是他們四口人一起從老家過來,家裡的日子也不會過不下去。
甚至可能會比一般人家都還過得更好一些。
畢竟,在這個家屬院裡,一個工人的工資養活七-八口人的比比皆是。甚至薑曉菱還知道有一些叔叔阿姨,除了要養自己的孩子外,還要給雙方在農村的父母寄生活費。
而他們家,雖然媽媽沒有工作,可全家都是城鎮戶口,都是有供應糧可吃的。
最多就是粗糧的比例占的多點,吃肯定是能吃飽的。
所以父親之前根本不可能會想到還要積攢糧食。
知道他們要來,他將手裡存的糧票和錢全都拿去換了細麵,想要給家人改善一下生活,實在是情理之中。
隻是,在如今這種糧食關係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辦好的情況下,這袋子用能頂餓的口糧換回來的細麵看著就讓人心疼了。
“奶,彆想了,爸爸也是好心,他就是想讓咱們吃點好吃的。”薑曉菱隻得這麼勸解。
薑老太太又何嘗不知道自己兒子的心思?
隻是兩個孩子的戶口問題一天不解決,老人家心裡揪著的這個疙瘩就沒有辦法解開。
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沉默的閉上了嘴巴。
看著奶奶這個樣子,薑曉菱是心疼的。
可是,一時間她也想不出什麼解決的辦法。
廚房裡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就在這時,屋子外麵忽然傳來了一群小孩子七嘴八舌的喊叫聲:“薑家阿姨快開門!彥成哥哥給你們送東西來了!”
隨著他們的呼喊,樓道裡還傳來了一陣咚咚的,什麼東西碰撞牆壁的聲音。
薑曉菱愣了一下。
這會兒是上班時間,他怎麼有空過來?
還送東西?
“我去看看。”
她和奶奶交待了一聲就往外麵走。
結果還沒走到門口,媽媽就已經將房門打開了。
然後他們就見邵彥成和另外一個穿著工作服的年輕人一起,抬著幾塊兒很長的木板走了進來。
在他們的身後還跟著一群湊熱鬨的小孩兒。
雖然是進彆人的家,可這些小家夥沒有一個認生的。
嘰嘰喳喳,七嘴八舌的圍在那兩人周圍,幾乎瞬間就將整個外屋全給占滿了。
薑曉菱一家子全都楞在了當地。
望著這忽然而至的,鬨鬨騰騰的一大堆人,誰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