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還有人不遠百裡,千裡的從很遠的地方跑過來找她治病。
可現在則被醫院直接攆下了台。
不僅撤銷了她曾經所在的婦產科科室,還將她一個堂堂的科室主任攆去做了清潔工。
每天不僅要負責整個院區的掃地,除塵,還要負責四層樓八個男女廁所的衛生打掃。
可是,因為關明大夫的名氣太大,每日裡來找她診治的病人太多。
其中還不乏一些目前當-權-派領導的家屬,親朋。
所以,中醫院也不敢將關大夫徹底打倒,隻能在住院部最角落裡給她留了一間小屋子做診斷室。
那屋子原本是個雜物間,雖然房間不小,卻是在走廊的最深處。
不是有人帶或者對醫院情況熟悉的人,可能路過都不會看到。
每次確實有病人找過來了,而且還得是那種醫院得罪不起的病人,這種情況下自然有人會去把關大夫從走廊裡或者廁所裡找出來給人看病。
看完了,關大夫就還得繼續去做她未完的工作。
這樣的情況,彆說薑曉菱什麼也不了解,她就是了解了,以她一個普通老百姓的身份,都不會有人告知她怎麼去尋找關明醫生。
聽了方翠華的話,薑曉菱驚呆了。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種情況!
那要真的情況屬實的話,她即便明天早上再去一趟也無濟於事啊?
有誰會幫她去把關大夫找出來?
她也不認識人家,即便當麵碰到也認不出啊?!
方翠華自然能夠看出薑曉菱的想法,她朝她擺了擺手:“曉菱,這事你也彆急,反正我已經來了,關大夫我是一定要見到的。不行的話我找你秦叔叔出麵。
彆管他是用他的麵子也好,官威也好,反正我這回就是要借他的勢了。他不同意也不行!
曉菱,你明天就跟著我,咱們還是按照約定的時間出發。你放心吧,我要真下定了決心,你秦叔叔拿我也沒轍。”
有了方翠華這話,薑曉菱自然放下了心。
果然,晚上吃飯的時候,方翠華和秦叔叔就提了這事兒。
因為知道這次老伴兒來的目的,在了解了情況之後,秦叔叔隻是歎了口氣,卻並沒有做出任何阻攔。
不僅如此,他還專門把隨行秘書找來,讓他找人去安排一下。
於是第二天薑曉菱和方阿姨兩個人,如願以償的見到了這位傳說中的關大夫。
關明按道理說年齡應該不大。
至少方阿姨在說起她的時候,曾經說過她也就是四十出頭。
可她倆見到的關明,頭發已經全都白了,瘦骨伶仃,手上全是疤痕,裂口,看上去比方阿姨的年齡還要大上幾歲。
如果不是今天負責接待的醫院接待科的乾事親自把人給帶來,薑曉菱覺得自己就算是和關大夫擦肩而過,也絕對不會相信這位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關明換了白大褂,在辦公桌前坐下,然後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個小脈枕,望向她們倆,問道:“你們二位哪位要看病?把手伸出來讓我號號脈。”
一句話,專業人員的氣勢儘顯。
薑曉菱連忙往後讓了讓,示意方阿姨先說。
方翠華也不推辭,上前說了自己來的目的,又將女兒的情況和關大夫詳細的說了一下。
很顯然,她女兒這種情況比較常見,關大夫聽的時候麵容比較平靜。在她講述的時候,中間隻打斷了兩次,詳細詢問了一些細節之後,就直接開了一個藥方給了方翠華。
開完藥方之後,關大夫很誠懇的對她說:“你女兒這種情況如果是按照你說的這樣,那麼問題不大。應該是營養方麵有缺失,沒有保養好。
你讓她按照我的這個方子去配一些藥,然後吃兩個療程。如果感覺到效果不錯,不再出虛汗,也不再小腹寒涼,那就說明對症了。你就讓她再接著吃一段時間。
但如果吃了一個療程感覺一般,身體沒有什麼不同,建議你讓她親自過來給我看看,我再視情況調整藥方。”
一番話說得方翠華連連點頭,眼神中充滿了感激。
方翠華問完之後,薑曉菱才在她的桌邊坐下。
坐穩後,她將自己知道的,曾經媽媽的身體情況跟關明說了一下。
其實她說的這些症狀目前徐寒梅並不明顯,可薑曉菱覺得自己賭不起,一定要防患於未然。
聽了她的敘述,關明皺了皺眉,表情變得有點嚴肅。
她問:“誰跟你們說,你媽媽得的是婦科病?”
一句話頓時把薑曉菱給說楞了。
這還能誰說?當然是醫院說的啊?!
當年她媽媽在醫院裡治了那麼久,一直到去世,連死亡證明上顯示的病因也是婦科病。
這怎麼到了關大夫這兒,還能把病因給改了?!
“我們鎮醫院還要寧林人民醫院都是這麼說的。”她連忙說道。
關明的眉頭越皺越緊,她並沒有如剛才方翠華講述時那些,一邊聽一邊在診斷書上刷刷的寫著。
她沉思了良久,然後把手中的筆給放了下去。
然後抬眼看向薑曉菱說:“按照你描述的情況,我覺得你媽媽不是婦科病。她最大的可能得的是慢性腎炎。
這個病的初期症狀不是很明顯,不太好判斷。但等症狀明顯了,再想治療就會很麻煩。”
說到這裡,她的表情變得極為嚴肅:“這個病人我必須見到人才能開方子,沒見人這方子不能亂開,這吃不好會出大問題的。”
聽了這話,薑曉菱隻覺得自己的腦子一陣嗡嗡亂叫。
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次問診居然會是問出了這樣一個結果!
媽媽的病不是婦科病?
那……上輩子的診斷結果是錯的?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薑曉菱的腿腳一陣發軟。
她根本不能想,一想到媽媽曾經死亡的原因很可能是因為誤診,她……恨得想煞人的心都有!
那時候,她和媽媽去了多少趟醫院,前前後後看了一兩年!
找了那麼多醫生,換了那麼多樣藥,效果一直不好。
可為什麼,為什麼從來沒有一個大夫能意識到是診斷結果出了問題?
很可能媽媽不是那個病?!
想到這裡,薑曉菱隻覺得心裡像是被人拿著一把刺,在狠狠的紮,紮的她心裡一陣抽搐,眼淚眼看就要控製不住了。
看到她要哭,方翠華心疼極了。
她連忙攬住了薑曉菱的肩膀,安慰她:“不要哭呀,關大夫隻是說要看人開方,並沒有說你媽媽的病很重。你回去把你媽媽帶上再來一次省城,讓關大夫給看看就好了。
不哭不哭,沒事的,彆擔心。”
看到她這個樣子,關明也有點慌。
她現在這種情況,說實話誰也得罪不起,哪怕來人僅僅是一個病患家屬,一個小姑娘。
她要是把人給弄哭了,再被什麼人看到,吃不了兜著走的就會變成她。
於是關明也開始勸:“我沒有說不給你媽媽開方子,你要開我也能開。不過隻能按最穩妥的方子走,補氣安神的那種。
不過小姑娘,我還是建議你帶你媽媽來看看,千人千麵,同樣的病在不同人身上,這方子開出來都不能一個樣。”
薑曉菱之所以哭是因為想起了上輩子的事,一時間激憤難當。
可她心裡其實明白,自己媽媽的病現在最多就是個苗頭,甚至可能連苗頭還沒有冒,並不會很嚴重。
所以她內心並沒有麵前兩個人以為的那麼緊張。
聽到二人的勸解,她連忙擦乾眼淚,衝著關明深深鞠了一躬。
“關大夫謝謝你,你說的我都記下了,我這次回去就勸著我媽一起來省城,到時候還得給你添麻煩。”
看到小姑娘如此知理懂事,關明的心總算放進了肚子裡。
她又跟兩個人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項,這才親自將她們二人送了出去。
薑曉菱一肚子心事,回招待所路上的笑容都減少了好多。
好在方翠萍明白她的心情,不僅不計較,還很是心疼。反倒是整個回程,都一直在開解,和她說一些輕鬆的話題。
回到招待所,已經是中午。邵彥成他們的會議也開完了,就待在房間裡等她回來一起吃飯。
見到丈夫,薑曉菱正想將今天發生的這件事和他說說,邵彥成已經一臉興奮的朝她笑道:“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