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洋要激動瘋了!
他二話沒說直接衝回冰箱前, 將自己之前剛剛放進去的那些食物全都一股腦的拿出來,扔了一床。
然後他拿出手機,熟練的拍照,導入, 上傳……
幾分鐘後, 他看到之前橫七豎八躺在床上的那些東西一如原來般, 瞬間消失不見。
“哈哈哈哈!”邵洋在屋子裡開心的大笑了起來。
也幸虧他們住的留學生樓條件好, 一人一個房間,不然肯定得被人家當成瘋子。
在確定東西全部寄出去之後, 邵洋坐下來給薑曉菱寫信。
整整半年沒有給奶奶寫信了, 加上這會兒心情激蕩, 又沒有個可以分享的人,這封信邵洋, 洋洋灑灑寫了老長,簡直就像是寫了一篇作文。
薑曉菱是晚上來倉庫裡收兒子送過來的東西時,發現的不同。
她發現在那些木架子的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來了一排金屬的架子。
那架子也不知道用的是什麼材料,亮閃閃的, 像白鐵皮, 又比白鐵皮不知道要敦實多少倍。一看就很昂貴的樣子。
在那些架子上, 放著一排排敞口的木盒, 每一個木盒上都和竹籃一般也貼著標簽。
如今有幾個標簽上已經有了文字。
薑曉菱湊近一看,隻見那些標簽上分彆寫著:果醬, 麵包,火腿,熏魚?奶酪?
她將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後麵兩樣帶問號的標簽上, 一時間有點奇怪。
這是什麼意思?
是說裡麵的東西有什麼古怪嗎?
薑曉菱下意識的就將手伸進那個放著熏魚的木盒裡。
不伸進去不知道,伸進去之後她才發現,那木盒看著淺,可其實裡麵還挺深的。
她整個小臂都伸進去了,才在最裡麵拿出了一個鐵盒子。
這個鐵盒子的形狀有點奇怪,居然是長圓形的,扁扁的,整個盒子沒有一個開口的地方。
薑曉菱將盒子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遍,發現就是一個光禿禿的鐵盒。
沉沉的,裡麵肯定是有東西,但鐵盒上連一個字都找不到,單看外表還真看不出個名堂。
或者是因為黑匣子也分辨不出來這是什麼,所以才在標簽後麵打了個問號?
薑曉菱在心裡琢磨著。
她又伸手進去最後麵那個同樣打著問號,寫著奶酪的木盒裡,這一次從裡麵拿出來的是一個白色的紙盒子。
薑曉菱打開了紙盒,頓時一股子說不出來的,有點像是牛奶放的時間長了的味道從盒子裡散發出來。
怪怪的,有點刺鼻。
她用手拿起一塊那淡黃色,像是牛奶做出來的硬豆腐仔細的看了看,又放到鼻端聞了聞,確定那股子怪味就是這東西發出來的,不由得皺了皺眉。
她實在不明白兒子寄過來的這叫做奶酪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放下奶酪,薑曉菱又看了看另外幾個木盒,發現了新的這個鐵架子有一點和之前木架子的不同。
那就是放在這些木盒子裡的東西,除了那個熏魚是鐵盒子裝著的,其餘全部是用同樣的白色紙盒裝著。盒子裡裡外外沒有一個字。
單從包裝,根本看不出裡麵到底放的是什麼東西。
這就有點奇怪了。
慶慶從哪兒弄來的這些,寄過來的用意又是什麼?
將倉庫裡的東西看完,薑曉菱終於將目光投向了收件箱,果然那個燈又在閃。
因為心存疑問,她打開的飛快,卻發現今天裡麵居然放著兩封信。
一封依然是兒子寄過來的,另外一封的發件人卻寫著邵洋。
“洋洋回國了?”薑曉菱自言自語道。
然後第一時間點開了孫子的來信。
謔!
這密密麻麻的一整頁紙啊,看得薑曉菱忍不住先眨了眨眼睛。
然後才湊過去細瞧。
“奶奶!我的電腦上也有閒漁係統了!它告訴我說,這是國際版!”
邵洋估計是興奮過了頭。
第一行連空格都沒有,就連著寫了這麼一長句,還接連用了一堆的感歎號。
看得薑曉菱心裡咯噔咯噔的,自然而然的就被他的興奮所感染。
原來所謂的國際版就是說,她可以和孫子聯絡了?
這樣的認知,讓薑曉菱很是開心。
要知道在收到這封信之前,她和兒子還有孫女都研究好長時間了,完全沒有弄明白那個國際版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如今看來,答案就是這個。
半年沒有和孫子聯係,薑曉菱還挺想那個鬨鬨騰騰的小孩兒的。
特彆是看著這太有他風格的來信,沒讀幾句,薑曉菱的嘴角就彎了起來。
邵彥成去廚房接了杯熱水,再回來時就發現妻子坐在床邊傻笑不止。
不用說,這是又和兒子聯係上了。
也不知道兩個人又說什麼高興事兒呢。
他也沒有去打擾妻子,習以為常的坐在旁邊的書桌前看書。
過了好一會兒,薑曉菱才從倉庫裡出來。
她拍了拍邵彥成,然後趁他回頭的檔兒,忽然將一樣東西塞進了他的嘴裡。
把邵彥成嚇了一跳!
“這是什麼?”他問。
與此同時,也下意識的咀嚼了幾下。
然後邵彥成就覺得自己像是在嚼一塊兒被煮乾掉的牛奶,吃在嘴裡鹹鹹的,有點酸,還有一點奶香。
與此同時還有一點說不出來的,臭臭的味道。
總之,很不習慣。
“你給我吃的是到底什麼?”他微微皺起了眉頭。
薑曉菱卻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笑眯眯的看著他問:“好吃嗎?”
邵彥成也回答不出。
說好吃吧?有點違心。
可他平時吃東西也不挑嘴,真要說這個特彆難吃吧,倒也說不上。
想了半天,他才有點遲疑的回答了一句:“……還行?”
這是什麼回答?薑曉菱有點不太滿意。
“這是奶酪!洋洋說特彆有營養,還能補鈣。比喝牛奶還有用。讓我每天晚上給你吃一塊兒,說什麼……補充能量!”
“……”邵彥成覺得自己寧可喝牛奶。
薑曉菱沒有理會丈夫古怪的表情,又一次將手掌攤開,然後上麵憑空出現了一個鐵皮的盒子。
這一次邵彥成有警惕心了,先將坐著的椅子往後退了退,和妻子保持了一步的距離,這才出聲問道:“這又是什麼?”
“洋洋說是魚罐頭,他說是什麼油浸金槍魚。可我看倉庫標簽寫的是熏魚,也鬨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是因為咱們這兒沒有那什麼金槍魚的原因嗎?
還有,這東西要怎麼打開啊?洋洋說罐頭盒子上有鑰匙,可這光禿禿的,哪兒有?肯定是又被黑匣子給換了。”
薑曉菱說著,又拿著那個盒子晃了晃。
邵彥成將盒子接過來看了看,然後默不作聲的去了廚房。
很快,他拿著一把菜刀重新走了回來。
薑曉菱眼看著他用刀一點一點將罐頭的蓋子撬開,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你拿刀的時候沒被奶奶看到吧?不然看她不罵你!這可是她的寶貝。”
她朝門口探了探頭,然後壓低了聲音說道。
邵彥成搖了搖頭:“奶奶睡覺了。”
說著話,眼前不禁又浮現出薑老太太對她廚房內一切東西的占有欲。
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
那罐頭一打開,一股子海產品特有的鮮香味就傳了出來。
兩個人一起湊過頭去看,卻發現罐頭中放的既不是標簽上寫的熏魚,也不是邵洋說的什麼金槍魚,而是裝得滿滿當當的一整盒紅燒帶魚。
這樣的變化搞得兩個人都是一愣。
邵彥成這會兒終於反應了過來,出聲問道:“你剛才說洋洋?他回國了?”
“沒有……”
薑曉菱將邵洋發現了電腦裡出現那個國際版的事兒和丈夫說了一遍。
說著,還忍不住的好笑:“你不知道把那小孩兒高興成什麼樣了。聽他那話裡的意思,他把買的一個星期的存貨全給咱們寄過來了。有果醬,有麵包……”
薑曉菱一邊說,一邊又從倉庫裡拿出了一根長長的棍子形狀的麵包。
用還沒來得及送回廚房的菜刀將它從中切成了好幾段,邊切還邊念叨:“你說這外國人奇不奇怪,好好的麵包做這麼長,這得多大的爐子才能放得下啊?”
她的倉庫中一直放的有餐具,既然連麵包帶罐頭都拿出來了,於是乾脆也把餐具拿了出來。
小兩口就這麼在自己的臥室裡開起了小灶。
邵彥成一邊吃一邊思索著,然後說道:“我覺得之所以黑匣子會把那些東西的外包裝全部替換掉,可能是因為上麵寫的是英文。
而為什麼會標簽和實物不符……大概是,它一時間也不知道要用什麼來替換了?”
邵彥成說著,薑曉菱忍不住自己就代入了黑匣子。
她仿佛也感受到了黑匣子看著邵洋寄過來的那些東西時的無奈。
想拒收,可是這些東西都是英國同時代已經有了的,它沒有辦法拒收。
想替換,可國內現在這個情況,它又找不到合適的東西替換。
或許,這就是它之所以在那些標簽的後麵加一個“?”的原因?
想到這兒,薑曉菱似乎切身感受到了黑匣子的無奈和絕望。
忍不住咯咯的笑出聲來。
邵彥成卻想的比她深得多。
在聽到那匣子居然能夠和遠在英國的邵洋聯係上,一個大膽的想法就在他的腦子裡形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