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峻驍比他小了整整十歲,從小也是在這個哥哥的羽翼下長大的,在大事上的決策到底不能和他相比。
直到他說話,霍峻驍才意識到自己讓彭梁容送自己到醫院的舉動不妥當——對霍家、對彭梁容都是如此。
但他當時也確實沒法找到更好的辦法,出門打車?期間可能出現更多意外,不管是堵車還是其他因素,但凡沒趕得上,後果都是霍峻驍不能承擔的。
讓彭梁容送他,居然成了這些辦法中最強的一個。
他飽含歉意地看向彭梁容:“對不住,把你從公司裡喊來。”
“沒事,都是朋友。”彭梁容拍拍他的肩膀,又自覺地退後幾步,坐到了走廊的椅子上,和霍家親友有一段距離。
他背靠在牆上,稍稍閉了眼,不久,他從口袋裡掏出來看了一眼手機,發覺這一樓的信號幾乎是不能用了。
霍家對霍老爺子重病的消息可謂把關死死。
彭梁容平靜地將手機塞回口袋裡。
他在趕來以前,就提前給自己,如今在D市公寓裡搗鼓著“昭擎”馬甲的舟嬌打過電話。
……
ICU的燈光閃了又滅。
主刀醫生從門口出來,如釋重負道:“病人搶救成功,等到麻醉作用過去,就能夠醒來了。”
“家屬們最好是請一個專業的看護,病人應該會在六個小時內蘇醒。”醫生看了看走廊這麼多人,其中還有不少警衛,再想想裡頭病人的身份,為自己說出和普通家屬叮囑的話感到好笑。這樣的家世怎麼會請不來好的看護,果然他是想太多。
病人推出ICU,送入高級病房,霍家親友齊齊跟上。
霍峻驍在最前,一直憂心忡忡地看著霍老爺子沉睡的病容。他是霍家最小的男孩,霍老爺子也最疼他,爺孫倆關係很好。
霍峻恪則在隊伍最後,他負責給霍家其他人打電話,轉告如今在位的其餘領/導/人,老爺子安然無恙。
走廊人散了大半,霍峻恪這才注意到彭梁容還在,他詫然地抬了抬眉,往老爺子病房外走的腳步收了收,行走到他麵前,客氣禮貌道:“你可以先回去了。”
彭梁容看到這個生有與霍峻驍如出一轍瑞鳳眼的英俊男人,麵上掛著官方微笑,像是用剪刀從畫報上裁下來的標準弧度。
他沉聲答好,並不想更近地接觸他們霍家的事。
隻麻煩他轉告一下霍峻驍:“我先走了。”
霍峻恪答:“當然,今天實在麻煩你了。”又是那種冰冷冷、標準官方的笑容。
彭梁容眼角輕抽,也掛起了彭三少式敷衍笑容,道彆。旋後,他雙手插兜,鬆了口氣地往外走。
電梯等的時間有些久,這個電梯間如今隻有彭梁容一人在等。
他抬起手表看了下時間,在電梯即將到這一層的時候,聽到一道方才打過交道的男聲。
“沒錯,前陣子爺爺也不知道是聽信了誰的話,往家裡搬了個古董花瓶,”這一口京腔,比起霍峻驍在朋友麵前的混賬口吻,顯然要渾厚悅耳得多,他語氣平平,僅有落音末,才有輕微焦灼,“然後就天天做噩夢,我勸他把那玩意兒拿走,他不聽勸。今天早上莫名其妙的,心臟一下子受不了……”
“什麼……你說要請人到家看看?請什麼人?”他語調稍高。
電梯門開了。
“那就請人回來看看吧。”
“老爺子身子一向強健,今天這一出可是把大家都嚇得夠嗆……”
彭梁容踏進電梯。
他抱著手臂,靠在電梯裡,沉默地看著鋼門倒映出的自己的人影。
——富貴險中求。
他喃喃這一句,飄渺虛無,如夢似幻,很快,又垂下了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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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
“我是昭擎。”
似青雲出岫、山水橫波,身形若葉,聲色冰冷。
霍峻恪沉默地緊盯住他,不可置信地看他緩緩摘下眼前的白布。
他的眼中泄出璀璨的金芒,長睫濃密,低垂落下,似蝶枯寂。
“是你請我來的?”
不大不小的病房裡,霍家所有血緣最親近的親屬們,今天都被霍峻恪喊來聚在一起,便連霍峻驍的父母——兩位忙碌的外交官都在。霍老爺子已經醒了數日,隻是口還不能言語,霍峻恪等不及就要找人來看他認為很是古怪的“古董花瓶”,霍峻驍不知道從哪裡聽來堂哥要找人“做迷/信”的消息,先是反對,覺得他是腦袋有坑才想出這麼一出。霍峻恪本想不顧他的想法直接請人來,沒料到一天後他就改變了想法,甚至……
甚至親手給了他麵前此人的聯係方式。
還認真無比道:“與其找那些半吊子,你還不如找他。”
“是你認識的?”
霍峻驍沉默,好久才說:“昨天我本來也不信,但……總之,你見到他就知道我為什麼會給你他的聯係方式了。”
此時此刻,霍峻恪明白為什麼了。
他驚愕地看向麵前的人,為那張堪稱絕色、堪稱仙跡的容顏震驚。而後,又為那雙眼中,冰冷、毫無人情的光芒而怔怔向後退了一步。
……這樣的臉、這樣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霍峻恪(瞳孔地震):這等仙姿!
-此乃長得好的妙處!一出場,大家齊齊瞳孔地震!
嬌(驕傲挺胸):妙啊!
-請牢記:舟嬌=彭梁容=慕峻=鐘瑠秀=昭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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