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峻恪話一說出口,又覺得有點傷心,他並非嘴快,也確實帶了惡心人的意思。
——霍老爺子在天之靈不會怪罪他亂說話,他們爺孫倆從小關係親密,再揶揄的話也隻能算是祖孫間的親密調侃。他心中平淡,目露哀愁,想念起霍老爺子來。
若是爺爺還在,他隻怕就不用在疲累中再應對阮傑的破事樁樁,隻要專心招待昭擎先生就好。
失去爺爺的孩子像根草。霍峻恪極快地恢複情緒,扯著嘴唇又問阮傑“還有什麼沒說的嗎?”
阮傑眼含熱淚,他哭得不成樣子。
醫院從未見過這樣無法發聲的病症,甚至猜疑他是不是心理原因導致發聲堵塞,阮傑咬著牙哭著搖頭。他這麼多年來都是健全人,一朝變成啞巴,又得罪了昭擎……
阮傑頭暈目眩。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如今唯一的辦法,似乎隻有找霍峻恪。
所有野心都沒了,喪失在昨晚毫無尊嚴的失禁與無法發聲。
阮傑飛快地在白板上又寫“我不敢去找先生。”
“你當然不敢。”霍峻恪嘲笑。
“峻恪。”
字才寫了兩個,霍峻恪擺擺手,示意自己承受不起,他冷漠說“倒也不必叫我,我沒膽子在先生麵前再提起你的事。”顯而易見,會麵昭擎的事又要交給霍峻恪來做。
隻有他是唯一一個有狗膽在昭擎麵前開玩笑,又能夠伸出爪子試探,還不被昭擎大發雷霆惱怒的人了。
阮傑流下悔恨的淚水。
他抽噎著,全無形象“求求你……”字打著顫兒,在白板上彎彎曲曲,他都要給他跪下了。
霍峻恪最後還是沒有同意阮傑的請求。
他又不是傻子,怎麼會不知道替阮傑提出救治的事,也是把自己放在火上烤?他向來聰明絕頂,不會做這種傻缺事。
隻是,他在見到昭擎後,還是沒忍住提了一嘴。
小心翼翼的,溫溫柔柔的,像是什麼剛被主人踹了一腳的家犬,夾著尾巴說“先生,我已經把阮傑處置了。”卸了他的職,又把參與綁架的人摁了幾個罪名丟進牢裡頭。
他鑽儘法律漏洞,就為了把那群人的罪名無限大化。
簡言之,就是能坐牢三年的,絕不少坐一天。
諸如此類。
昭擎,昭擎冷淡地掃了他一眼,嗯了聲。
霍峻恪身後仿佛有條大尾巴,在得到昭擎這個回答後,狂擺不止,他含蓄地笑了一下,又飛快收斂,頗有點邀功意味“這幾位我尋人給判了xx年……”
看來是阮傑的遭遇讓霍峻恪有了鮮明對比,他著實是知道自己能在昭擎手下安穩活這麼久,是有自己小心翼翼,再加之昭擎寬容的緣故了。
霍峻恪蠻有自知之明,他這張嘴,有時候為了刺探出點消息來,總不得不說點尖酸刻薄的話。
在舟嬌麵前他這樣做過。
在昭擎麵前還不敢,但也有非常討打的時候。
霍峻恪吸取阮傑的經驗,決心好好安撫一下盛怒的昭擎——在阮傑口中,那一晚昭擎可是陰陽怪氣地笑著說話,又笑著給他下了“禁言術”,把他嚇得屎滾尿流。
霍峻恪說完這些後,默默地看著昭擎那雙冰冷的金眸,他猶豫了一下,閉了閉眼,裝作十分尋常的樣子問道“先生,冒昧問一句,您和彭梁容是什麼關係呢?”
這個問句,他說完後就沒敢睜眼。
隻聽到昭擎輕笑一聲,意味深長,“你猜啊。”
事後霍峻恪翻出監控錄像,膽戰心驚地看,就發覺那一刻昭擎的表情十分微妙。
金眸燦燦,笑意真誠,他麵上的表情仿佛和平日裡普通人聽到自己在意的人時的表情一樣。
和霍峻恪有時候故作不經意提起舟嬌時,先生的表情又有幾分相似。
霍峻恪捂著臉,無助地想都說女人心似海底針。
都是瞎說的。
要他來說,白龍心才似海底針呢。
他怎麼也猜不透,看不懂!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