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風待改(1 / 2)

六月中旬。

霍峻恪見到昭擎, 他看起來容顏與往常沒什麼差彆, 一雙金眸,白膚黑發,總是麵無表情的樣子,看到他時, 會稍微挑了挑眉。

是很清雅的長相,一身黑袍,他手托著下巴,淡淡掃了兩眼外頭的景色。

霍峻恪總覺得他喜歡看風景, 勝過與他聊天。

自從上次見麵,昭擎直言自己不是很想再完成他人心願後, 他就幾乎不出現在他麵前。

霍峻恪想尋他,也隻能通過霍峻驍送他的電話號碼。但有時候昭擎不會回複他, 這也是他尋了他兩三回, 昭擎才施舍般和他見麵的。

他尋不到昭擎蹤跡時, 就會很關注身邊出現的靈異事件。

不論是什麼“彆墅鬼屋”“鬼魂上身”等, 在科技發達的如今瞧著十分不可信的事,他都會試著在其中尋找昭擎的影子。

但往往是無用的,昭擎一旦消失, 就像是一縷清風, 飄散無蹤。

明明是這樣出色的樣貌、可怖的氣質, 他卻能夠在塵世裡完完全全地隱藏下來。

好像他就是普通人那樣。

霍峻恪心間一突,他腦中掠過什麼念頭,一閃而逝, 他抓得來不及,那念頭立刻就散了。

昭擎開口說話,他就忘記方才在想什麼。

“找我有什麼事嗎?”聲音平平。

霍峻恪近來還是一如往常,關注著舟嬌、彭梁容、慕峻。

他注意到彭梁容以公司名義資助了一個女學生,長得挺好,學習成績也很不錯。前陣子那窮女學生還和同校同學起了糾紛,彭梁容幫了點忙。

他在知道彭梁容如神降臨救下雲昭時,忍不住蹙起眉:怎麼就這麼巧,一個大名鼎鼎彭家三少爺,沒在公司裡,居然能夠在女學生打電話後不久就能到達施暴現場救下她?

這不得不讓人困惑。

但再查也查不出什麼來,他隻能作罷。

除此之外,他還注意到舟嬌近來好像情緒不是很好,體現在他的手下有時候能看到她出門時,臉色微沉。

慕峻在照顧她後,仿佛又成了稱職的前男友,悄悄的不見,也沒再和舟嬌有什麼“夜宿”的聯絡。

他是搞不懂年輕人的戀愛——更不明白舟嬌身邊的人究竟是什麼回事。

細數來,彭梁容是她的多年好友,情誼曖昧深厚,有過緋聞,甚至還傳過舟嬌為他懷孕,後來證實是謠言。他也一度以為彭梁容是昭擎的情敵,畢竟看起來很像,結果後來昭擎又說,彭梁容也是他要護著的人?

這就讓霍峻恪很是茫然,不過這還不算什麼。舟嬌的前男友慕峻才算厲害,他早前是沒有關注,前段時間知道慕峻和舟嬌可能符合後,又抽繭剝絲地查探下去,才知道慕峻曾在舟嬌的相親對象麵前說過極為“舔”前女友的話。那位相親對象在和朋友吐槽時,迭聲說那個男人真他嗎牛皮,看著前女友的眼神跟看肉骨頭似的,那前女友也對他頗為無計可施,餘情未了的樣子。

後來舟嬌生病,他又親手服侍了幾天,連自己的工作都撂下不管了。奔波在醫院和家中,為她做飯端水,舔得不可思議。

再來說說昭擎,舟嬌被綁架時,他的反應已經夠駭人。

除此之外,他還能為了舟嬌忍耐性情,因為她的隻言片語換下白袍,又在後來,可能是因為她做了什麼,使他心灰意冷,不願意再繼續做實現他人心願的事。

那可是他最開始曾說過,想當個好人所以做的事。

這些時日,霍峻恪輾轉反側,一直在想。

以舟嬌為點,輻射出的這三個男人,對她都是百依百順。

說得難聽點,這種女人就是那種狐狸精的角色,勾得人心魂搖曳。

彭梁容至今單身,沒有對象,霍峻恪總覺得有舟嬌的緣故;慕峻至今沒有再找對象,在前女友生病時又舔狗般蹭上去照料她,最終還是沒有複合;昭擎更不必說,他的一言一行,霍峻恪知道背後可能和舟嬌都有關係。

偏偏,這叫做舟嬌的女人,長得還很清純,白膚杏眼,明明是二十六歲的女人,看起來卻還像是十八/九歲,臉上少有憂愁色,總是很開朗的樣子。

舟嬌的關係網是很簡單的,他關注她這麼久,知道和她關係好的也就一些人。

彭梁容、慕峻,再來一個鐘瑠秀。

早前他做過思量,舟嬌為什麼和這些人關係好,左不過是昭擎性情冷酷,而他們的個性中都有鮮明的一點:溫柔。

恰恰滿足了他曾經的猜測。

昭擎應該是與舟嬌相處過十二年,六歲至十八歲,這也能夠填補為何舟嬌這段時間不見蹤跡的疑竇。昭擎的性格顯而易見,離開他後,舟嬌找的朋友、愛人就都是彌補了她情感上缺失的。

隻是他拐彎抹角,也總問不出這十二年在昭擎與舟嬌身上發生了什麼。

他很想知道,這欲/望已經燒得像是一把火。

昭擎、舟嬌、彭梁容……

“先生,我了解了雲昭的事,是否需要我幫彭家三少爺一把?”

這話問的昭擎詫然,他終於正視他,目光逡巡,久久才說:“你想怎麼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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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昭在病房裡“反殺”徐洋蕙,惹得她母親大怒,這人前體麵的女人穿著高跟鞋,顫抖著唇想要指責雲昭。

徐洋蕙臉上深深的掌印,是雲昭狠下心,用了十二分力氣打出來的。

徐母也知道自己女兒毫無道理,但她看著徐洋蕙的瘋態,心中油然升起一計,苦楚地落淚哀哭:“我們家洋蕙生病,腦子不清楚,雲昭你不要和她計較……”

她暗自奪下徐洋蕙手裡的刀,藏在身後,咬著嘴唇,在雲母的憤怒目光中楚楚可憐說:“醫生已經給她下診斷書了,她前段時間因為壓力大得了抑鬱症……”

雲昭不是笨蛋,她知道她這話的意思。

徐洋蕙就算成年了又怎樣,有錢人可以給她偽造個精神診斷證明,讓她安安穩穩地逃過這次風波。

而她隻能白白受了這一樁禍事。

當然,看徐母的樣子,她哪怕再不願意也是會掏出一筆錢來安撫她們家的。

雲昭覺得很難過,她看到雲母擦著眼角淚水,細紋在眼角深深,讓這個曾經貌美的女人憔悴不堪。

徐洋蕙的母親妝容精致,她落著淚,咬著紅唇,彎腰道歉。

徐洋蕙的目光冷冷地看她。雲昭不甘示弱,惡狠狠地咬住牙,她口腔裡有鮮血的味道,疼痛讓她清醒。

她之前不願意和解的念頭在這一刻散了。

雲昭摸索到雲母的手,她殘餘的那隻手,溫暖,繭子很多。

她的媽媽,這樣辛苦地想要養大她,讓她有一個好的前程好的未來。

雲昭垂下眼簾,許久,掛起一絲笑容來,平靜地說:“阿姨,我知道您想要和我和解,不讓徐洋蕙攤上案底。”

她直白的諷刺話語刺痛了徐洋蕙的心,她赤紅著眼,不俗的外表染了妒火、瘋狂、執著。

雲昭其實知道,自己不願意和解這事,要是從前沒有彭先生在,徐洋蕙一家的態度可不會如此放低,隻是中間有了個彭梁容在,他們有所忌憚,便也不敢做多什麼。

徐洋蕙發瘋用刀來刺她的事,是可以用腦子有病掩蓋過去的。

雲昭猜,徐母可能還有些惋惜自己的女兒沒有劃傷她。

彭先生後來沒怎麼出現,隻說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找他。但她哪裡是臉皮這樣厚的人,隻要是自己能夠解決的,她不想麻煩彆人。

人情越欠越多,她對彭梁容的感覺就愈發奇怪。

是一種對年長人的莫名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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