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嬌的聲音總是溫和有禮,這時候也帶點冷淡:“說正經的……不要開玩笑。”
被這插科打諢搞得,兩個嬌都警惕起來,“舟嬌”這具身體不會是生病了吧?
但是除了貪涼,也沒什麼奇怪的地方啊。
吃喝睡覺都很正常……難道現在有什麼病症是貪涼嫌熱嗎?
虛空聲音:“……等我一下。”
過了一會,虛空聲音才出現,說:“記得你原本是個女主角叭?”
“嗯哼。”
“……大概率就是你原來身負的劇本裡的一個小彩蛋影響這具身體了。”
虛空聲音提起了精神,慢慢說:“言情嘛,和男主角親熱點才是最重要的,既然如此,劇本裡寫到你忽然在酷暑貪涼,而愛人霍峻驍又是冬暖夏涼的體質……你懂了嗎?”
“雖然說世界線已因為我改變了許多,但是一些細枝末節的東西還是不會那麼輕易改變的。”
虛空聲音這套言論,說得舟嬌一愣一愣的。
她把手從彭梁容·嬌的身上撤下來,一字一句說:“是這樣?”
“嗯。是這樣。”
虛空聲音示意她放寬心:“沒太大問題,霍峻驍現在也不是你愛人,你貪涼就摸摸自己就好,彭梁容摸熱了就摸昭擎,昭擎還最好摸了,我在塑造這具身體時,可是依照著凝脂玉露來造的肌理。”
說清楚這事,舟嬌也鬆了口氣,她繼續四仰八叉,懶洋洋:“無所謂了,反正常待在空調房裡。”
說著說著,額頭又沁了點汗,她望著空調溫度,摸著彭梁容的手臂,覺得再調低溫,勢必要凍死一個。
想了想,拉著另一個自己,拍拍床榻,滾在一起睡午覺。
兩個嬌肌膚接觸,即為一人。
她尋了個最適合自己的姿勢,將“舟嬌”埋進了“彭梁容”的懷裡,青年穿得也少,攬著自己,困意席卷,兩個嬌慢慢入睡。
這個夏天,稍稍有點難熬。
舟嬌在入睡前,這樣想,不由歎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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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峻驍今年二十八歲,有一個穩定交往的女友。
兩人感情不錯,目前都沒有談婚論嫁的意思,雙方家人都知道兒女在談戀愛,倒也沒有操心太多,隻隨著小輩自由戀愛,若是緣分到了,到時候再詳談婚事。
他年齡也算不上太大,在這個圈子裡,是有名的潔身自好。不少人羨慕他的女友:“找了這麼個優質男,真是八輩子的福氣。”
女友和他同居了一段時間,才入夏不久,還未開空調時,女友半夜驚醒,就摸著他的手臂好半天才又睡下去。
他被摸得有點煩惱,第二天醒來,特意問了她:“昨天晚上失眠了嗎?”
“怎麼一個勁兒地摸我?”他正正經經問,女友被他英俊臉上的疑惑逗笑了,好久才親了一口他,說:“你身上涼涼的,特彆舒服。”
“嗯?”
霍峻驍四歲起就不和父母睡,獨自睡一屋。幼童身上總是體熱,那時候家長也看不出什麼他獨特的“冬暖夏涼”體質,他從小到大也沒有和朋友太過親密,和女友同居這還是頭一遭。這體質,他自己也很難察覺。
他一困惑,女友就像是找到寶貝似的,輕笑起來:“真的,你身上很涼快,我覺得咱們夏天都不必開空調了。”
這事是生活中的小插曲,隻覺是情趣而已。兩人都沒覺得有太在意。
直到後來,霍峻驍某日從彭梁容口中得知自己一個朋友夏天特彆貪涼,空調開得低,很喜歡在熱騰騰的天貼著人……算不得抱怨的話,隻是小小的趣味事,用以和朋友聊天而已。
他心中一動,那念頭稍逝而過,仰背笑問一句:“是哪個朋友?”
彭梁容就衝他笑了一下,沒回答。
不過後來霍峻驍還是知道了。
——在彭長雲和林倩的婚禮上。
他就看著伴娘舟嬌和伴郎彭梁容站在一起,年輕女人居然比青壯年還要畏熱,額頭有細細的汗,濕潤潤的眼睫,她嘴裡嘟嘟囔囔,手已經很自覺地貼在了彭梁容的手臂上——虧得彭梁容還卷了袖子,把手臂肌膚露出來,充當她的涼涼貼。
這種源自於原世界劇本裡的小彩蛋著實是讓舟嬌吃了一陣子苦,她又喜歡以女性身份在家裡鬨騰工作,一朝得了這“畏熱”的毛病,更是心浮氣躁。恨不得整個人黏在涼涼的自己身上才好。
可就是這種親密,落進彆人眼裡,就是情人雙對,笑靨如花,情綿意長,惹人豔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