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關在房間裡的薑夫人約莫是聽到了楊婆子的聲音,趕緊用力拍門,哭喊著:“楊媽媽,是楊媽媽嗎?”
楊婆子心下一凜,薑夫人聽個聲兒都能認出是她來,這哪裡是得了瘋病的樣子。
她忙帶著人往院子裡麵去,發現薑夫人所在的房間房門也上了鎖時,氣得眼都紅了:“姑奶奶,你這遭的都是什麼罪……”
門上方的紗窗早已被薑夫人這些天撕掉了,隔著兩指寬的門縫,能瞧見裡麵的薑夫人蓬頭垢麵,衣裳似乎也沒換洗過。
薑夫人好不容易見到一個娘家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楊媽媽……薑敬安他不是人!他把我身邊的人都發賣了,房媽媽也被他送走了……他怕我回娘家告密,對外宣稱我瘋了,把我關起來……”
房媽媽的薑夫人的乳母,對薑夫人再衷心不過。若是房媽媽還在,以她的手段,哪裡會讓薑夫人受這些罪。
楊婆子聽得心頭火起,大罵:“這狼心狗肺的東西!虧得當年他仕途不順,還是三爺一手提拔的他!”
薑夫人貼著門框痛哭:“阿意被送到西州去了,眼下還不知怎麼樣了,您快回去稟了父親,讓他寫信給三哥,讓三哥去救阿意……”
楊婆子聽著這話,再也沒忍住眼底的淚意,哽咽道:“表小姐她……她被三爺接回來了……”
薑夫人咋一聽,心中狂喜,但一見楊婆子淚眼婆娑,瞬間意識到了什麼,嘴唇哆嗦著,卻終是說不出一句話來,眼淚如滾珠。
楊婆子讓打手破開房門,沒了房門倚靠,薑夫人整個人也軟軟地往地上滑,好在被楊婆子一把接住了。
薑夫人身上有一股餿味,顯然是長時間沒有梳洗過。
房間裡的飯菜像是從潲水桶裡撈起來的,夜壺滿了也沒人進來倒。
楊婆子抹了一把淚,沒忍心再看,自己架著薑夫人往外走。
瞧見站在外邊院子裡的一群薑家仆婦,她直接吩咐打手們:“打!給我把這群刁奴往死裡打!”
薑府的管家這時候也帶著一波護院敢過來,見她們已經把薑夫人帶了出來,喝道:“你們不能帶夫人離府!”
薑夫人一看到他,就發了狂一般,撲過去對著管家又抓又撓:“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
楚家的打手們把那群仆婦揍得哭爹喊娘,牙都打落幾顆才停手。管家帶著護院一過來,他們又跟護院對上了。
管家本是薑夫人一手提拔起來的,如今卻成了薑尚書的心腹。他不敢對薑夫人動手,隻能一個勁兒地躲,臉上被撓了破皮了好幾處,薑夫人身上那股味又刺鼻得狠,熏得他作嘔。
楊婆子見打手們已經放倒了護衛,趕著抱住薑夫人的腰:“姑奶奶,咱們先帶上表少爺回府看望老夫人!”
看老夫人隻是一個借口,真正的願意是楚昌平昨天半夜裡運回了“薑言意”的棺材。
楊婆子來之前,楚昌平特地交代過她,讓她帶了薑夫人和小公子就立即回府。楚昌平是看準了薑尚書進宮,才讓府上仆婦來接人的,若是薑尚書在府上,必然不會放薑夫人母子離開。
楊婆子怕薑尚書一回來,她們就走不成了。
薑夫人發泄一通,也分清了輕重緩急,衝著管家啐了一口,帶著楊婆子一行人往兒子薑言歸的院子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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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言歸自從斷了腿,就再也沒下過床,吃喝拉撒都得要人伺候。
他好歹是薑尚書的獨子,他院子裡的人伺候他還是算上心,至少薑言歸身上是乾乾淨淨的,但也僅限於此。
院子裡所有下人都跟聾子啞巴一樣,不管薑言歸問話還是發怒,他們都不會搭理。
薑夫人母子見麵,都抱頭大哭了一場。
薑言歸聽聞姐姐靈柩回京,緊緊抿著發白的唇,兩手死死拽著身下的床單,他的手纖細修長,骨節分明,因為這些日子臥病在床,手臂膚色白得近乎透明,隱約能看到皮下的青筋和血管。
他枯井一般的黑眸裡毫無生氣,空洞得詭異,隻有淚珠一串一串地從眼瞼處滾落,他艱澀出聲:“帶我去見……阿姐。”
***
此時的皇宮,新帝看著桌上剛送進來的折子,俊逸的臉上凝起一抹冷笑:“楚昌平擅離職守,私回京城,有謀逆之嫌,禁軍統領何在?”
站在禦書房下方的禁軍統領立即出列:“卑職在!”
新帝嗓音幽冷如一條吐出信子的毒蛇,“你速帶一千禁軍前往楚家,抄家!”
作者有話要說:放心,男主會救舅舅一家的!
我在努力碼今天的第二更~估計12點前能發出來~
習慣早睡的寶寶看完這一更可以先睡,明早起來6點還有一更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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