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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軍走到都和大道時,忽同一隊華貴車輦撞上。
禁軍霸道慣了,前邊的小嘍囉開口便是:“讓開讓開!禁軍辦事!彆擋道!”
馬車上的金紗車簾被一雙塗著鮮紅豆蔻的玉手撩起,車中女人雍容嫵媚,唇邊噙著一絲冷笑:“你們禁軍,可真是好大的膽子,連本公主的車駕都敢衝撞!”
瞧見車中人是文淑長公主時,方才出言的禁軍噤若寒蟬。
文淑長公主是先皇最寵愛的女兒,當今聖上的親姑姑,她在聖上跟前說的話,比太後都管用。
禁軍統領發現前邊的異樣,趕緊催馬上前,得知了事情的始末,揚手馬鞭就甩到了那名禁軍身上,那名禁軍臉上被打得皮開肉綻,卻是聲都不敢吱一聲。
禁軍統領衝著長公主抱拳:“手底下的人不長眼,衝撞了長公主,肖某代他向您陪個不是。”
長公主冷哼一聲:“本公主還以為自己這是失了聖心呢,什麼狗都敢在本公主跟前亂吠!”
禁軍統領將腰身伏得更低了些:“豈敢!肖某還有皇命在身,就不陪長公主多言了,改日再親自登門請罪。”
長公主臉色一變,因為保養得宜,她半點不顯老態,三十多歲的人,瞧著跟那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差不多。她道:“肖統領這賠罪的誠意本公主可是半點沒看到,還想用皇命壓本公主麼?”
她吩咐車夫把馬車往前趕了些,嚴嚴實實堵住都和大街這條道,這才看著禁軍統領道:“本公主的車駕今日就停在此處了,肖統領要麼帶著你的人繞道,要麼……就好生給本公主賠罪。”
禁軍統領一貫知道這位姑奶奶不好惹,怎的今日就這麼巧,剛好犯到她頭上去了。
繞道走是不可能的,楚家就在都和大街中段,若是去晚了,叫楚昌平聽到風聲逃了,回頭他在陛下跟前可沒好果子吃。
禁軍統領道:“長公主,您莫要為難在下。”
若不是這位長公主當年在婚事上跟楚家結下了梁子,他都要懷疑長公主故意在此刁難,是為了幫楚昌平脫困了。
長公主顯然半點沒有罷休的意思:“肖統領既覺得本公主是在為難你,那咱們就到陛下跟前說道去吧!”
禁軍統領下馬,衝著長公主行了個大禮:“卑職管教下屬不力,衝撞了長公主,還望長公主大人不記小人過,莫與這豎子一般見識!”
長公主冷哼一聲,這才放下了車簾:“本公主的車駕過了爾等再行。”
華貴的車隊緩緩橫穿都和大道。
禁軍統領看著長公主馬車後麵還有七八輛馬車,頓時氣不打一出來。
他剛露出一臉怒容,正路過的一輛馬車突然掀起車簾來,裡麵是個唇紅齒白的公子哥兒,眼底風情萬種:“我瞧著肖統領對公主殿下還是有諸多不滿呢。”
禁軍統領趕緊抱拳:“不敢。”
此人是長公主身邊最得寵的男寵,實在是開罪不得。
後麵幾輛馬車裡也陸續有人掀開車簾,都是些或清俊或妖冶的小郎君,嘟嚷著馬車怎在此處停了這般久。
等長公主的車隊走過,已過去差不多半刻鐘,禁軍統領趕緊上馬準備前去楚府抄家。
身後卻又有小黃門駕馬趕來,隔著老遠就喊:“肖統領留步!”
禁軍統領隻得停在原地等小黃門上前。
小黃門到了跟前,勒住韁繩道:“傳聖上口諭,命禁軍統領肖乾即刻前往各城門處捉拿楚昌平!”
禁軍統領不知怎的不到半個時辰,陛下就改了聖詔,他道:“那楚家還抄不抄?”
小黃門道:“自是不抄了。”
禁軍統領心中更窩火了些,麵上卻不敢顯露,隻道:“卑職領命!”
***
皇宮。
禦書房能砸的花瓶玉器通通都叫龍椅上那位砸了個乾淨,伺候的宮女太監們哆哆嗦嗦跪了一地,偶有碎瓷飛迸過來,在臉上割了道口子,也不敢用手去擦血跡。
“廢物!通通都是廢物!”新帝將龍案的所有奏折一並掃落在地。
“朕是怎麼交代樊威的?把人送去他軍營裡,他倒好,把人留著給朕的好皇叔當把柄!”新帝怒急反笑。
總管太監碰了杯熱茶遞上去,“陛下您喝口茶消消氣……”
他一把揮開,“滾!”
滾燙的茶澆了一身,總管太監卻也不敢多言。
新帝雙手撐在龍案上,眼中怒氣掀天:“把薑敬安給朕叫進來!”
剛退出禦書房的薑尚書又被小太監給叫了進去。
他剛一進門,一本折子就砸到了他麵門上。
新帝怒不可遏:“你不是說那對母子都被你關在府上了嗎?怎的現在人又到了楚家?”
薑尚書心中一驚,連忙跪下:“臣……惶恐。”
薑夫人母子離府,他的確是毫不知情。
新帝額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腦仁兒也一抽一抽地疼,他一手揉著眉心道:“你那嫡女沒死。”
這話落到薑尚書耳中,隻有驚,沒有喜。
新帝狠佞道:“她如今在遼南王手中,遼南王估計就等著用她大做文章呢!朕若是此時動楚家,就正合了他的心意!”
若是單單隻有一個薑言意在遼南王手中,那麼不成什麼氣候,隻要薑尚書這頭咬死了說她不是自己女兒,一句“汙蔑”就能揭過去。
但如今薑夫人母子回到了楚家,有了她們做證人,那麼他發配世家嫡女去邊關做營妓的事情一揭露,天下人會如何看他?
君王無德,可不就是給了他的好皇叔可乘之機?
新帝正焦頭爛額時,禦書房外又有宮人來報:“陛下,大事不好了!”
新帝抓起龍案上的硯台就砸了過去:“說!”
小太監被砸的頭破血流,跪在地上帶著哭腔道:“樊小將軍酒後失儀,輕薄了惜嬪娘娘……”
新帝隻覺血氣一陣上湧,他提了掛在一旁的龍泉寶劍就往後宮去。
薑尚書跪在地上整個人也是一顫,瞬間白了臉色。
***
此時千裡之外的西州,封朔坐在西跨院的涼亭裡,一牆之隔就是小廚娘那邊廚房裡炒菜的動靜。
他跟前的石桌上的黑白兩色棋子正廝殺著,他左手落下一枚黑子,右手緊跟著落下一枚白子。
清冽的鳳眸裡翻湧的是京城此刻的風雲。
“皇侄,這一局,你破不了了。”
作者有話要說:為了把這個劇情推過去,我儘力了QAQ
明天的更新留到中午12點吧,我今晚怕是熬不住了QAQ
寶寶們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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