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葵小聲跟她咕隆:“軍師昨晚拿了您的菜譜,還說今天要給您賞銀,這個時間點都沒來,他八成是忽悠人呢!”
秋葵一向大度,但封朔把本屬於她的栗子吃了半盤又打包拿走半盤,讓她格外耿耿於懷。
一說起這位軍師,薑言意就想起他上午闖帳的事,明知裡麵有女子衣衫不整,還故意上前,不是個輕浮浪蕩子是什麼?
嗬,男人!
她一回頭瞥見自己用布裹好的披風,又頭疼了幾分。
她親自去還,怕是那位軍師還以為自己是想借機賴上他吧?
薑言意有些惱,也跟著憤憤道:“那就是一衣冠禽獸!”
說完沒聽見秋葵跟著附和什麼,薑言意神色微僵,正擔心秋葵追問,卻見秋葵一臉迷茫問她:“花花,衣冠禽獸是什麼?”
薑言意咳嗽兩聲,道:“就是說人表裡不一,是個騙子的意思。”
秋葵點點頭,記下了這個罵騙子的新詞。
*
“阿嚏——”
池青剛走到火頭營就打了個響亮的噴嚏,他揉揉鼻頭:“莫不是天氣轉涼,著了風寒?”
他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同樣隻穿著單衣的封朔,忍不住酸道:“王爺,您不冷麼?”
封鎖淡淡回他兩字:“不冷。”
二人得知楚昌平先一步挖墳取棺,晚飯都沒來得及吃,便出了西州大營。回來後池青嘟嚷著說要去嘗嘗火頭營私灶的宵夜,封朔想起自己昨晚在火頭營恢複了味覺,遂跟著一道過來。
他們走進火頭營,當值的火頭營見二人衣著不凡,趕緊迎上前去,其中一個高瘦火頭軍昨夜見過封朔,頓時喜笑顏開:“軍師您來了!”
池青受寵若驚,撥了撥頭發正準備回話,就聽封朔先他一步應了聲:“嗯。”
池青:???
今日下雨,外麵的地是濕的,火頭軍便殷勤引著封朔到營房裡麵坐:“您來的剛剛好,要是再晚一步,薑師傅就下工了。”
封朔大馬金刀走過去坐下,顯然不是頭一回來這裡了。
池青一臉懵逼跟過去。
接待封朔的火頭軍這才注意到他,熱絡道:“不知這位爺是?”
池青看了一眼封朔,幽幽道:“我是大將軍……”
幾個火頭軍被嚇得渾身一激靈.
池青緩緩接上後麵幾字:“的幕僚。”
幾個火頭軍鬆了一口氣。
封朔不冷不淡掃了池青一眼,池青覺得一定是這秋雨寒夜太冷了,不然他怎麼突然之間脖子發涼。
早有火頭軍跑進後廚告知軍師又過來吃宵夜。
薑言意縱然心中對這位軍師有再多不滿,也隻得先收了起來。
她在圍裙上擦了擦手迎了出去:“軍師您今晚想吃什麼?”
一把黃鶯般的嗓音聽得池青骨頭都酥了半邊,他想起之前從幾個小兵那裡聽說的火頭營有個美貌廚娘,趕緊抬頭望去。
從後廚鑽出來的小廚娘水靈得跟朵花兒一樣,標誌的鵝蛋臉,一剪柳葉眉,兩汪秋水眸,朱唇皓齒,當真是好看得緊。
薑言意被池青盯得不自在,垂下了頭避開他打量的視線。
暗道跟這色胚軍師走得近的人,果然也是色胚。
封朔從袖子裡摸出一張銀票遞給薑言意:“昨日說了會另給你賞銀。”
池青一聽他說什麼另給賞錢,視線在二人間打了個轉兒,一雙眼骨碌碌地轉,忽而猥瑣一笑。
難怪封朔這廝要假借他的名頭來火頭營,原來是在這兒呢!
他自以為撞破了個什麼了不得的秘密,心情極好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卻猛然反應過來,萬一封朔這廝提起褲子不認賬,打的又是他的名號,受人唾罵的豈不是他?
池青不淡定了,一雙漂亮的狐狸眼裡全是震驚。
還好他機靈!不然得被封朔這廝坑進陰溝裡去!
他看一眼封朔,又瞅一眼薑言意,覺得自己一定得偷偷告訴小廚娘真相。
薑言意自是不知池青已經腦補了這麼多大戲,否則一定會告訴他:您想多了,這就是正兒八經的菜譜賞錢。
本著“有銀子不賺王八蛋”的準則,她伸出雙手去接銀票,“民女多謝軍師的賞賜!”
虛眼一瞟,發現那張銀票麵值一百兩!
薑言意頓時不淡定了!
她滴個乖乖,這筆銀子就是在京城那寸土寸金的地方,也夠普通人家十年的吃喝了!
果然是有錢人牙縫裡隨便漏出點,都夠普通人半輩子過活啊!
她五指蔥白細嫩,落在銀票上格外惹眼,封朔拇指和食指撚著銀票的另一端,他的手指比她粗大很多,因為指節修長,看上去依舊賞心悅目。
隻不過薑言意現在沒空欣賞他的手,因為這廝攥著銀票另一頭,她拽了好幾下都沒拽動!
又不敢太用力,怕把銀票扯壞了。
搞什麼?
薑言意皺眉,疑惑抬眸看向封朔。
封朔視線觸及那雙清麗的眸子,回過神飛快彆開眼,同時也鬆開了銀票,麵無表情道:“一碗餛飩。”
怎有人手會嫩成這樣?瞧著好似軟得沒有骨頭一般……
一說到吃食上,薑言意就暫且把方才的不快拋之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