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有興趣,不過這兩年玉石市場炒得很熱,我也來湊湊熱鬨。”金先生也很客氣。他應對完鄭鴻鈞再轉頭一看,發現那青春俏麗的少女已經不見了,不由有些惋惜。那麼漂亮的女孩兒,哭泣起來一定更加美麗。金先生含笑看向鄭鴻鈞,“自從父親去世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見過了,若不是你剛才上來和我打招呼,我還以為人走茶涼得這麼快……”
鄭鴻鈞麵色不變:“金先生哪裡的話。我和人約好了,得先過去談事情,下次有機會再聊。”
金先生頷首。
鄭鴻鈞走到金先生看不見的地方,掏出手絹擦拭自己並沒有沾上什麼的手。他生在什麼樣的家庭不是他能選擇的,他幼年能過什麼樣的生活也不是他能選擇的,當初的他也不算是排斥,甚至還遊刃有餘、如魚得水。他看向自己修長的五指,什麼時候開始,他覺得這雙手臟到極點?即便他已經帶著底下的人洗白上岸,如那家夥所說的那樣衣錦還鄉,過去依然如影隨形。
鄭鴻鈞想到剛才看見的一幕。
金先生的目光落到了方晨雨身上。他很清楚那個道貌岸然、衣冠楚楚的金先生骨子裡是怎麼樣的人,甚至還隱隱知道他手上沾染著多少無辜少女的性命,被這樣的人注意到絕對不是幸運的事。鄭鴻鈞扔掉手絹,太陽穴隱隱作痛,在心裡評估著金家目前的產業與目前依附的對象。
解決這一家人也在他與段斯年的合作範圍,隻不過因為金家的根子不在南華省,他和段斯年都默契地把這個計劃往後放。段斯年那人和他也是半斤八兩,隻要不動到自己頭上的絕不會多管閒事,哪怕明知道對方乾過多少醃臢事都一樣。
鄭鴻鈞正要去轉身去找人,方晨雨的聲音就在他耳邊響起:“鄭叔叔。”
鄭鴻鈞轉頭看向方晨雨。
方晨雨的眼睛烏亮烏亮,純粹又漂亮,是那些家夥最喜歡毀掉的類型。
鄭鴻鈞說:“你和何老一起過來的?”
“對。”方晨雨覷著鄭鴻鈞的臉色,說,“鄭叔叔,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方晨雨本來在考慮要不要和鄭鴻鈞打招呼,猶豫過後還是坦然地過來和鄭鴻鈞問好。她很尊敬也很佩服鄭鴻鈞,並不想因為那個猜測而徹底疏遠鄭鴻鈞。
“沒什麼,人到中年就容易一身毛病,都是老問題了。”鄭鴻鈞說,“這邊人多,魚龍混雜,你不要一個人亂跑。”
方晨雨感覺鄭鴻鈞的語氣比平時嚴肅許多,下意識地點點頭。鄭鴻鈞把她送到何老身邊,又借口與人有約離開了。
何老看見鄭鴻鈞,皺了皺眉,沒說什麼。他也說:“你還是彆一個人亂跑了,這邊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太亂了。”
“剛才鄭叔叔也這麼說。”方晨雨忍不住說。
何老眉頭皺得更緊,有些後悔答應劉老帶方晨雨過來。可惜劉老這時已經上台了,他叫人開車從展台側麵把毛料送進來,宣布進入今天展會的一個重要環節:現場解石。
劉老把氣氛帶起來後將目光轉向何老,與有榮焉地說道:“今天我請來了我們的‘何百萬’,讓他給我們挑一塊好料子。希望今天‘何百萬’能夠變成‘何千萬’!”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何老和方晨雨所在的方向。
鄭鴻鈞本來正與底下的人說話,聽到這話後心頭猛跳,看向展台所在的方向。隻看了一眼,他就找到了站在人群之中的金先生,更令他警惕的是金先生身邊站著的居然是被何老逐出師門的徒弟。
金先生的目光也落在何老和方晨雨那個方向,那獐頭鼠目的男人則小聲地和金先生說著什麼。
鄭鴻鈞抓緊手裡的手杖。
除非把那一切連根拔-起,否則陰影總會如影隨形。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都發愁寫不完榜單……
明明我已經如此勤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