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歆爽朗地和老農搭話,一聲叔,一個咱們村,瞬間拉近了她和那個老農的距離,在薑朵的對比之下,老農自然看她更順眼了。
加上這一世原身給她的皮囊好,圓潤的鵝蛋臉,大眼睛,高鼻梁,看上去五官立挺,明豔動人,看上去十分討喜,這樣的長相脾氣,最對長輩的胃口。
不論哪個時代,對不好看的人,人們總是更寬容的。
“你知道的還挺多,沒錯,現在村裡忙著種稻子還有苞穀,正是卻人手的時候呢,對了姑娘,聽你這語氣,你姥姥也是村裡人?”
以前下鄉的知青,都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現在來了一個姑娘,看上去挺爽利,對農活也能說的上來,老農覺得,再怎麼樣,這個姑娘也比其他知青好。
“是啊。”
木歆笑了笑,這她還真沒騙人,原身的姥姥就是鄉下的,當初城裡供應緊張的時候,木家的口糧還有不少都是江姥爺姥姥一家支援的。
可惜就算這樣,人家也不記得他們的好,到頭來在欺負人家閨女外孫女的時候,一點都不會手軟。
“小時候我還跟著我姥趕過羊呢。”
木歆和老農東拉西扯的,順勢打聽到了許多有關生產隊的情況。
雖然這些在原身的記憶中早就已經存在了,可作為一個初到慶豐的女孩,她不可能將這裡的事情了解透徹,為了給自己的記憶找一個合理的來源,也為了借由這個老農順勢打紅旗公社第一生產隊的內部,她也得聊聊這些話題。
薑朵看著老農對著自己一臉不耐,轉頭對著木歆時卻變得笑靨盈盈,暗罵了一句木歆狐狸精,捏了捏酸痛的腳,看著周遭完全陌生的環境,終究還是不敢鬨脾氣停下來,隻能苦著臉緊跟著驢車行進的步伐往前走。
當今天這個仇,她算是記在木歆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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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農說了,現在正是農忙的時候,村裡自然不會有什麼閒人特地守在村口等著他們到來。
在路程的後半段,薑朵終歸還是如願以償坐上了驢車,因為她累的實在走不動道了,老農也不是那種狠心人,看她累的臉色慘白,額頭的汗不斷滴淌,雖然嫌棄組織又派給他們村一個大麻煩,可終究還是鬆口讓薑朵坐上了驢車。
可惜薑朵是一個不懂得看人臉色的,老農讓她坐了車,她卻依舊沒給老農好臉色看,相反還有些埋怨老農沒有在一開始就讓她坐車,不知不覺的,就在這短短幾個小時內,得罪了一個村裡有威望的老人。
可真要說來,她這樣的城裡姑娘,又怎會知道驢這樣的家畜,對一個生產隊來說是一筆這樣貴重的財富呢。
“老叔,你們來了。”
徐有成是紅旗一社的大隊長,趕車的老農論輩分,還是他叔,其實這個小村子裡很多都是沾親帶故的,其中徐姓是大姓,這個村子裡,幾乎有一大半的人家,都是姓徐的,往上數十幾代,都是同一個祖宗。
或許是因為宗族關係的緣故,這個生產隊比其他生產隊更加團結,大隊長的威望也更高。
“這是三個新來的知青吧,正好馬上到了下工時間了,我給你們看看,將你們安排去哪戶人家搭夥。”
看著坐著驢車回來的薑朵,以及走了一路,風塵仆仆卻依舊穩穩站著的木歆以及欒亦,徐有成心裡有數了。
“這裡沒有知青點嗎?”
來之前,薑朵都打聽了,每個生產隊按理都該有知青點,所有的知青吃住都在一塊才對,怎麼聽這個大隊長的意思,他們這些知青還得分開吃住啊。
“嘿嘿,咱們一大隊地方小,房子也少,找不出空餘的屋子來,隻能委屈你們借住在村民家裡了。”
徐有成想,他又不傻,這些外頭來的知青不少都是刺頭,到了他的地盤還想著鬨革/命,搞批/鬥,耽擱農業生產,讓這些刺頭聚在一塊,不是給自己找□□嗎。
還不如將他們一家家分開,村裡都是他的人,那些人想要興風作浪,他第一個知道消息,也好及時將□□給掐滅啊。
這一點木歆倒不例外,上一世原身就是借住在村裡某戶人家家裡的。
不得不說,徐有成是個相當聰明的人,正因為他這個主意,一大隊的知青永遠都三三兩兩湊不成一股繩子,慶豐那麼多生產隊,就屬一大隊的知青最老實,沒法給村裡找太多的麻煩。
原身會在回城無望的時候看上他的兒子,自然也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