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 你放心,我都記著呢。”
老太太的喋喋不休讓此事的木芸有些煩躁, 她今天過來,可不是陪老太太聊這些的。
“我可憐的芸芸啊, 這麼貼心的一個好孩子, 怎麼要去受那種罪呢。”徐老太還是忍不住在咒罵一圈江白鳳母女後,哀歎外孫悲慘的命運。
“既然你要下鄉,千萬彆忘了和你爸多要點錢傍身,我就不信你那妹妹被送去鄉下的時候,江白鳳沒給她塞錢。”
徐老太感性也是一時的, 能把木芸教成這樣, 她心裡的算盤不比任何一個人來的少。
“那個女人要是不給,你就和你爸鬨,按理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江白鳳那個女人既然嫁到了木家, 她掙的錢也都是木家的東西了,而木家,早晚都是你哥繼承的, 你是他親妹妹,花點錢也是應當的,那女人沒資格說三道四。不過, 你爸那人吃軟不吃硬, 在他麵前, 你要軟和一些,彆硬碰硬,要學會用其他方式,達到目的。”
徐老太教外孫女怎麼哄錢,但看著木芸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徐老太就意識到,估計木家出什麼事了,不然不會她一提到錢,外孫女就露出這樣的臉色來。
“家裡的錢,全被江白鳳拿給她閨女了。”
當著徐老太的麵,木芸從來都不喊江白鳳媽,因為她知道,這樣會引來徐老太的不愉快,降低她對自己的疼愛。
“什麼,都給拿走了!”
徐老太的吃驚並不亞於剛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木芸。
“你爸就沒說什麼?”看著外孫女沉默的表情,徐老太騰地站了起來:“憑什麼啊,我找她去,她個臭不要臉的東西。”
木芸今天來找老太太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看到徐老太往外衝,當即也站了起來,跟了上去。
“不成——”
徐老太的衝動勁到了門口就消散的差不多了,她在屋外頓默了幾分鐘,然後抬頭對著外孫女木芸說道:“你去把你爸找來,這件事,不能鬨。”
這個精明的老太太想到了,現在木家的錢都被江白鳳拿給了木歆,再怎麼鬨,都是要不回來了,相反她作為木國峰前頭那個妻子的母親去鬨,沒有立場,也很容易引來木家人的厭煩,覺得她的手太長,乾涉木家的私事。
徐老太太雙手十指交叉放在胸前,慢慢搖晃,閉上眼,想出了一個更好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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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峰啊,媽這些年時常想起娟娟,要是她還活著的話,看到向黨和芸芸出落成了男子漢,大姑娘,該是多麼的高興啊。”
徐老太是讓外孫女以吃完飯為由,把木國峰找來的。
“是啊。”聽老太太用懷念的語氣說起早逝的妻子,木國峰的眼中也不由閃過一絲緬懷。
不得不說,那個叫娟娟的女人死在了最好的年華,那個時候她和木國峰的感情最深,也沒有因為生活瑣碎產生隔閡或是爭執,她死了,還是為了給木國峰生孩子而死,木國峰的心裡,當然將這個女人記住了,即便是後來比娟娟更漂亮的江白鳳出現,也沒能完全取代她的地位。
男人都是這樣的,娟娟要是還活著,木國峰未必能有這樣的深情,隻是她死了,朱砂痣自然永遠都是朱砂痣,沒了變成蚊子血的機會。
“我那閨女,最是疼愛孩子的,她要是知道自己拿命掙下來的姑娘要去鄉下受苦,恐怕眼淚都能哭乾了。”
徐老太抽泣著,拿出毛巾擦了擦眼淚,似乎是情不自禁。
“媽——”木國峰張了張嘴巴,看向了一旁低頭不語的閨女,心裡一軟,哪裡還記得之前發生的那一樁樁事。
“我知道我現在說這些話可能沒這個立場,但是我好歹還是芸芸的姥姥,我就想拜托你,多給芸芸一點錢和票據,至少讓她即便去了鄉下,也能有自保的保障。”
徐老太言辭懇切,這時候的她就是一個沒有什麼壞心思,一心一意隻想外孫女好的可憐好太太,木國峰看著,心裡無比動容。
“姥姥,我不——”
木芸似乎不知道徐老太會突然說這些話,趕忙抬頭要製止。
“我知道你這孩子不願意這麼大了還問你爸要錢,可現在不是特殊情況嗎。”徐老太打斷了外孫女的話,然後看向女婿:“國峰啊,你說,媽這個要求算過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