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大夫,謝謝大夫。”
木紅軍不知道特效藥是啥東西,但首都來的一定是好東西,趕緊對大夫說了聲謝謝,並且藏寶貝似的將那白色紙封包著的小藥片揣到懷裡,生怕給丟了。
一場病看下來,花了足足兩塊三毛錢,木老太給兒子的五塊錢綽綽有餘。
“你摸摸,孩子身上好像不怎麼燙了。”
木紅軍怕媳婦累著,從進醫院起就接過了她懷裡的閨女,這會兒打了針,木紅軍再探著閨女的頭,好像真的不那麼燙了。
“城裡的大夫就是不一樣,早知道咱早該帶閨女來的,憑白讓孩子遭了罪。”
蔣勝男心疼地摸了摸閨女的小臉蛋,在察覺到熱度確實降了下去後欣喜不已,隻覺得這錢沒白花。
“是咱耽擱了閨女。”
木紅軍覺得媳婦的話半點毛病都沒有:“這不是還剩下兩塊七毛錢嗎,咱去供銷社給閨女買點糖塊,吃完藥好甜甜嘴。”
他例來就是個機靈的,很快就意識到了剩下那兩塊多的用處:“媽把錢把的緊,隊上開工錢都是媽領的,難得從她手裡扣點錢出來,就給留個一塊,剩下的咱除了給閨女買糖,其他的都存起來。”
沒分家的家庭還是在一個戶口本上的,不論是領糧食還是年末領錢,那都是大家長的事,可憐木紅軍也是當爸的人了,這會兒手裡攥的錢還不超過十塊,好不容易多了一次增加小家私房錢的機會,他怎麼會錯過呢。
“中。”
蔣勝男咧了咧嘴,有便宜不占那是傻子,再說了,他們這一房兩個勞動力,還隻有歆歆一個孩子,全家的錢放一塊全家用,全家的糧全家吃,算起來他們這一房還吃虧了呢,昧點錢怎麼了。
“走,給閨女買糖去。”
這會兒閨女的燒退了,蔣勝男也沒那麼焦急了,想到好不容易來趟城裡呢,總得好好逛逛,她想給閨女攢錢舍不得買,可看看過過眼癮也是好的。
“再買一罐蛤蜊油。”
木紅軍摟緊了懷裡的閨女提議道,這年頭的娛樂活動少,雖然是個男人,可他也熱衷於逛街這個有趣的活動。
至於地裡的活,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都在地裡,就多扣一天的工分,也算不得什麼了。
“會不會太敗家了。”
蔣勝男知道蛤蜊油是什麼,隊長家的媳婦就有一罐,據說大冬天擦了這油一個冬天手都不會開裂,村裡的女人誰不想要,就是嫌那油貴,五毛錢呢,足夠買半斤肉了。
“沒事,閨女和你都能擦呢。”
木紅軍大氣地說道,今天可是多了一塊多的私房錢呢,用個五毛也不心疼,再說了,做男人的不就是疼媳婦,疼閨女嗎,讓自個兒女人用上蛤蜊油,那是他作為男人的驕傲。
“將來等分家了,咱們自個兒管錢,我不僅讓你用蛤蜊油,還讓你用那啥雪花膏,那玩意兒據說更香,更好。”
木紅軍不要錢似的吹著牛,惹來了妻子崇拜的星星眼,豪氣萬丈地昂首挺胸走在妻子身邊,這一刻,作為男人的驕傲到達了頂峰,覺得自己真是男人極了。
吸收完原身記憶的木歆對於夫妻倆的利己行為沒了疑惑,這可是自己的爹媽,想著記憶裡這對夫婦一次次為女兒爭取權益的行為,木歆對他倆產生了巨大的好感。
正好她也是自私的人,至於木家其他那些人,於她又何乾呢。
權益是靠自己爭取的,不是靠彆人雙手奉上來的,想想記憶中原身二伯夫婦的行為,木歆覺得自己這一世的父母簡直奸詐自私的可愛。
這一世擁有這樣一對父母,似乎是一件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