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贏在六零年6(2 / 2)

現在哪家大點的孩子不給家裡幫忙的,木芸是木家最大的孫女,按理也該幫家裡做點力所能及的事了,平日裡,她負責幫木老太喂養家裡的幾隻雞以及燒火的工作,還得幫二房清洗他們那一房的衣物。

現在顧盼娣能做的就是自己多受些累在農活之餘把自家的換洗衣裳洗了,卻不敢和老太太開口要求這些天暫時停了閨女喂雞和燒水的工作。

“嗯。”

木芸乖巧的應下,垂下的眼皮斂去眉眼間的諷刺和不屑。

對於這個節點發生的事她已經沒什麼印象了,畢竟這會兒她才八歲,而重生的她已經是四十八歲的高齡了,童年的記憶早就陌生,但從嘴巴沒把門的妹妹嘴裡她也已經對這件事有了大致的印象,似乎就是她和小叔家的堂妹一塊落水,然後奶奶隻肯出錢給堂妹看病,要不是她媽跪下來求小叔一家,她都可能因為高燒死掉這個情況。

她印象中自己小時候似乎確實有一次性命攸關的劫難,卻不知道原來這個劫難還和小叔一家有關。

她恨偏心眼的奶奶,也恨家裡不作為的爸媽。

兩家都是女兒,但凡爸媽爭點氣,能夠像小叔那樣強硬,她也不會淪落到看不起病熬著等死的地步,就算她媽最後厚著臉皮給她求來了救命的藥又怎樣,還不是一輩子軟弱,讓她們姐妹被欺負了一輩子。

人家把閨女當寶,她爸媽把閨女當草,親生的女兒都比不上過繼來的侄子來的重要,還有她那牆頭草的妹妹,覺得她這個大姐沒用,處處巴結過繼來的堂弟和堂弟的親生父母大伯和大伯娘,恨不得自己和大房是一家人,跟個哈巴狗似得丟儘了她的臉。

最後借著當狗得來的臉麵,成了大伯家家具廠的小主任,逢年過節團聚的時候還給她這個大姐臉色看。

三個妹妹裡,木芸最不喜歡的就是這個勢利眼的二妹。

至於三妹和四妹,個頂個的沒出息,三妹嫁給了一個農民工,為了生兒子到處躲避計生辦,最後還是和她媽一樣生了一堆丫頭,日子過得苦哈哈的,還時不時上她家打秋風,害的她被婆家說嘴了好幾次,鬨了不少矛盾。

至於四妹,好歹還是她們姐妹中間唯一一個念過書的,可惜她腦子笨,辜負了家裡給她創造的這個機會,隻念到初中就念不下去了,那個時候,初中學曆又能乾什麼呢,花了家裡一堆錢最後還是隻能灰溜溜的回來相親,日子過得普普通通。

而木芸上輩子的日子雖然不算富裕,可比兩個最小的妹妹還是好上一些的,男人是個靠手藝吃飯的電焊工,她學曆不高,在超市當收銀員,又生了一個兒子,隻能說比上不足比下有餘,隻可惜不知道是不是操勞太過的原因,四十多歲的時候檢測出來得了癌症,老公和她離婚,家裡的親戚再借了她幾次錢後就不肯再借,可憐她隻能熬著等死。

明明那時候大伯和小叔家都發達了,明明那時候她二妹家裡還有三套房子,木芸恨這些人的冷漠,這一次老天爺給了她重來的機會,她一定要將日子過好,讓上輩子她仰望的人反過頭來仰望她。

尤其是那個蠢笨的堂妹,她那一生順利的太讓人嫉妒了,所有事情小叔小嬸都幫她安排的明明白白,送她上學念書,給她安排工作,甚至還幫她找了一個將來會成為軍部高官的英俊丈夫。

夫家有權,娘家有錢,小日子和和美美的,一輩子沒有為生計發過愁,閉上眼,木芸還能回想起她在病床上時,這個堂妹仰著頭,施舍般將五萬塊錢放到她身邊的模樣,明明隻差了一歲,她被病痛折磨的形同枯骨,而木歆穿著合身的套裝,手腕上一塊看著就價值不菲的玉鐲,脖頸間的珍珠項鏈一顆顆碩大圓潤,皮膚白皙,充滿著彈性和光澤,四十多歲的人了,和三十出頭沒有任何區彆,眉眼間甚至還帶著少女的嬌氣。

在她的對比下,木芸越發覺得自己的狼狽。

那五萬塊錢木芸最後也沒舍得花,因為她知道自己是必死的,這筆錢被她留給了自己的兒子,直到死的那一刻,木芸也沒有記著堂妹的這份恩,隻因為她實在是太嫉妒了。

在她看來,木歆的施舍隻是她作為成功人士對於這個處處不如她的堂姐的施舍,五萬塊錢,不知道夠不夠她身上一件首飾的價格,她如果真心想要幫她,就該出錢幫她把這個病治好才是,難道她不清楚五萬塊對於治病來說,隻是杯水車薪嗎?

她隻是用她的偽善來成就一份虛名罷了,木芸也願意在調換立場的時候,高高在上的幫這個幸運的讓認記恨的堂妹收屍。

直到死亡的那一刻,木芸腦海中浮現最多的還是木歆的身影,她真的想不明白。

憑什麼一家姐妹,她們會有這樣迥異的一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