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十多年沒見,看著眼前富態的於鳳英,木老太心裡感歎還是生疏了。
“那些年要不是你讓紅軍時不時往我家送一把米,幾塊番薯的,我們也撐不到大春他爸回來,我拿來的這些東西和你們家的恩情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
於鳳英把木老太推過來的東西又推了回去,真誠地衝木老太說道。
當初小兒子的那些小動作木老太還真沒有察覺到,這會兒聽於鳳英提起那樁舊事,忍不住側身看了眼小兒子,她說呢,那段時間這小子餓的總是比兩個哥哥快,原來是私底下接濟大春了。
也難怪,那時候於鳳英一個女人既要養瞎眼的婆婆,又要照顧年幼的兒子,而木家沒有老人需要奉養,前頭的大兒子也能乾活了,壓力比蔣家要小很多,不至於餓死。
木老太恍然,原來那個時候小兒子就已經開始從她手裡哄吃的了,並不是在有了閨女之後才養成的習慣。
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當著於鳳英的麵,木老太也不好意思說自己當初根本就沒有讓兒子給她送東西,那都是那小子自己的主意,隻能打著哈哈應了下來。
長輩們在屋裡頭寒暄,回憶著過往的舊事,幾個年幼的孩子則是在院子裡,嬉戲玩鬨。
今天蔣勝男好好幫閨女打扮了一番,穿上了她原本準備讓閨女在升初中的那天穿的新衣裳。
布料是木紅軍賣山貨的時候從一個家裡在紡織廠上班的工人手裡以物易物交換回來的,嫩黃色的布料在這個年代比較少見,滿屏的黑藍灰中,這會兒穿著鵝黃色襯衫的木歆顯得格為出挑,本就白皙的肌膚在布料的映襯下,白的晃眼,紅潤通透。
黑長的頭發被分成兩股,紮成麻花辮,蔣勝男巧手的將多餘的布料縫製成蝴蝶結,係在發辮末梢,乖巧地垂於木歆胸前兩側。
因為吃得好,木歆的臉蛋略顯圓潤,配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小而挺翹的鼻子,豐潤的櫻唇,可愛極了,讓人想要捧著她的圓臉蛋咬上一口。
蔣超美打量著坐在樹蔭下看書的小丫頭,那就是他爸口中他的小媳婦,還挺好看的。
真要當他媳婦,或許也不是不可以啊。
小屁孩跟著木家大房的兩個孩子玩他帶來的陀螺,餘光卻沒有從木歆身上離開過,看著看著,臉頰就透露出了一抹可疑的紅暈。
在普遍十六七歲就能結婚生孩子的年代,九歲的男孩對於結婚也已經有了一個隱約的概念,大概是知曉媳婦是能夠親親抱抱的存在,蔣超美這會兒都不知道該把眼睛往哪兒放了。
“喂,小丫頭,你不和我們一塊玩陀螺嗎?”
蔣超美糾結了一會兒,仰著腦袋梗著脖子衝樹蔭下的木歆喊道。
“我不玩。”
木歆搖搖頭,小孩子的玩具,她還真沒心思玩,這會兒爸媽也沒盯著,她更是不需要賣萌裝傻了。
“你一天到晚的看書,小心變成書呆子。”
蔣超美撓撓頭,小丫頭這是不願意和他一塊玩啊,他媽說了在家裡男人都得聽女人的,將來那丫頭真要成了他媳婦,要是不樂意他玩玩具,他是不是就不能玩了。
在看的還算順眼(其實很順眼)的小媳婦和喜愛的玩具之間,蔣超美艱難地抉擇著。
“等你念了初中就會知道,自己要學的知識還有很多。”
木歆微微一笑,這是學霸對於學渣的不屑。
蔣超美光顧著盯木歆笑起來時臉頰的兩顆小梨渦了,都沒顧得上木歆話語裡的攻擊,等他回過神來時,木歆早已經低下頭,再一次徜徉在了書海之中。
“哼,不就是學習嗎,這有啥難的。”
蔣超美摸了摸鼻子,那是他不樂意學,他要是認真起來,老師都會怕的。
不過自己還在念二年級,小媳婦卻已經成了初中生似乎有些丟臉,蔣超美琢磨著,要不回家後翻翻那些不知被他扔哪兒的書,爭取和小媳婦並肩齊驅。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