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撚了撚手指,沉靜地說:“還差一把刀。”
也隻差一把刀了。
係統翻了翻倉庫,期期艾艾地說:“倉庫裡麵沒有刀耶。”
係統的倉庫裡隻有一大堆化妝品,還有丹藥,手帕,簪子之類的,如果是去釣凱子,那這就是個寶庫。
但是千金隻需要一把刀。
她看著眼前的衙門,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這或許還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次露出笑容。
狩獵總是讓人興奮。
千金覺得自己的血液在燃燒。
踮起腳掌,輕輕邁步,豎起耳朵,探聽動靜,然後一個助力起跳,翻越高牆,衙門裡麵,在衙門的正廳,青天白日牌匾的下麵,升堂時主官的椅子上方。
有一柄直刀。雪亮的刃,烏黑的鞘。
這是把好刀。
可以砍掉十五顆頭顱而不卷刃。
正廳空無一人,沒有多餘的呼吸聲,千金輕輕探手,取下直刀,然後轉身離開。
或許要等到下次升堂,他們才會發現這裡丟了一把刀,但那已經太晚了。
侯府。
葉明輝的燒退了,葉明真守在一旁看護,雙眼白仁中熬的儘是血絲。
太醫看過葉明輝的病情,十分篤定地告訴葉明真,葉明輝並無大礙,主要是酒色掏空了身體,氣血虧耗,又加上一夜未睡,情緒激動,所以才會倒下。
好在三公子年輕,好生將養,睡上幾個大覺,也就好了。
葉明真聽了心中有數,旁人也都來勸他不必在這裡陪著,免得三公子好起來,侯爺又倒下了。
那侯府的天才是真的塌了。
隻是葉明真卻實在是無心休息。
他坐在圈椅中,靜靜看著葉明輝的睡臉,心中的怒火幾乎要將他燃燒殆儘。
大概也就是三年前,葉明真、葉明欽、葉明輝三兄弟,還是京城中兄友弟恭的典範。當時三兄弟中最出風頭的反而是年幼的葉明輝。
葉明真強於實務,可是葉明輝的策論能夠引得皇帝親自召見。
葉明欽強於武略,可是葉明輝的武略絲毫不遜色,且他騎射功夫尤為出色,將兩位兄長的風頭都給死死壓住。
人儘皆知侯府三公子,反而對真正繼承了爵位的嫡長子葉明真,不甚聽聞。
並非是葉明真不行,隻是當時的葉明輝太過出色了。
這聽起來似乎是兄弟閆牆的開端,但是事實並非如此,三兄弟的父母因為牽涉到前朝黨爭,一並砍頭,葉明真未滿十四,就接過重任,一肩擔起兩個弟弟的養育職責。
於他而言,葉明輝雖是他的弟弟,卻也和他的兒子差不多了,心中又怎麼可能會有嫉妒之心?
葉明輝於他也是滿心孺慕之情,三兄弟個個出色,卻沒有任何矛盾,這簡直是最好不過了。
直到那個女人的出現。
一開始,她與葉明輝琴瑟和鳴,十分美滿,葉明真雖然心中嘀咕,覺得姑娘家拋頭露麵似乎不太好,但是葉明輝喜歡得很。
便也不說什麼,還張羅著為他們寫婚書,抓緊時間把婚事定下來,省得年輕人情難自禁,預先行了周公之禮也就罷了。
萬一大了肚子,那可就徹底壞了名聲。
至於什麼兄長未婚,幼弟先娶妻這種事情,也顧不得了。
三書六聘的程序走完。
葉明真在二弟葉明欽的臥房中,見到了三弟葉明輝的未婚妻。
之後的一切,急轉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