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三公子葉明輝的死,除卻給整座京城的氣氛都蒙上了一層陰霾,讓所有王公貴族都人心惶惶之外。
還早就了京城的錦衣衛、六扇門、禁衛軍等全部的武裝力量都聯合起來,對全城進行密切巡邏。
同時掀翻了地皮,要找出殺人凶手。
這件事屬實是有些古怪。
侯府的防衛,在整個京城都算得上嚴密,畢竟爵位擺在那裡,就算是忠勇侯府最落魄的時候,爵位依然是王侯。
若非王朝末日,就隻有皇帝能決定王侯的生死。
然而現在王侯卻死在侯府中。
皇帝就忍不住要想,一個王侯死得如此蹊蹺,難不成是王朝末日要來了?
那些高官貴族們更要想,葉明輝能無聲無息地被人擄出侯府,殺死在京城之外,那如果他們被盯上了,豈能幸免?
這事實未免有些過於可怕了。
尤其葉明輝的屍體出現在城外。
這說明不僅是侯府的防線在對方眼裡看來是紙糊的,就連京城大門,也是紙糊的。
一時間人人自危。
等到順著那個破廟,一路盤出曾經居住在廟裡的二狗,二狗後來的去向,一路追到那間小院子。
二狗說:“自從那個倒夜香的來了之後,她出門去就再也沒回來了。我還以為她逃命去了呢。”
他的供詞毫無意義,唯一有意義的是依照他的描述,得到了一幅畫像。
供詞傳到朝堂,依照畫像,很快又追索到禦史大夫頭上。
那分明是他的女兒。
“我有話要說!”禦史大夫辯解道。
事已至此,他用來欺瞞葉明輝的把戲再也用不上了,他用來假扮失蹤的嫡次女的丫鬟,到了天子麵前,不可能瞞得住。
索性直接全認了就是。
但具體中間措辭的斟酌,卻有一番講究。
禦史大夫道:“我這個女兒平素沉靜,卻有一天突然從府中失蹤,次日侯府三公子便來打探虛實,我素知他是個風流性子,隻以為是他拐跑了我可憐的女兒私奔,更要來羞辱我。為了遮掩這等醜事,才出此下策。”
“誰承想最終卻落得如此下場,早知如此,我也不攔他們了。”
“還請聖上體諒老臣為了保全家門的一片苦心,臣若早知道……唉。”
他這話直讓葉明真聽得殺意頓生。
這話直將葉明輝之死引向奸-情殺人的方向,句句都在說,葉明輝與他女兒不清楚,蓄意勾引,才有如此下場。
葉明真卻太清楚這中間真正的故事發展脈絡。
他早知道世外之人降臨之時,不用自己真正的身體,卻要寄生於一個未出嫁的高門貴女,前來接近。
想來這次中招的這位姓盛的禦史大夫,卻沒想這此的任務者……並不像從前的任務者那樣曲意逢迎……而是直接出手便是殺招。
葉明真恨極,他怒斥道:“盛大人這話實在是荒謬!自家女兒憑空從府上失蹤,竟然瞞下不報,世間豈有如此狼心狗肺之父親?”
哪怕一時間不能抓到那個任務者,他也要這個盛關給他三弟陪葬。
眼看受害者家屬與凶手家屬咆哮朝堂,彼此對峙,皇帝隻能沉沉歎氣,然後吩咐三司加大皇宮防衛。
聽聽他們這話,悄無聲息從禦史大夫府上消失,悄無聲息從侯府上擄人——皇帝實在擔心哪天這人就站在了他的床頭,然後說:“你死期已到。”
這要如何不怕?
京城的防衛很快就要被壓緊到了極限,然而人力有時儘。
他們儘了十二分氣力布出的天羅地網,在千金眼中,卻有十二分的疏漏。
她在京城中漫無目的地遊蕩,避開了所有人的耳目。
這件事說起來聳人聽聞,其實並不困難,京城那麼大,並不是每一寸土地上都能布滿王公貴族們的眼睛。
千金就像一條靈活的魚兒,在漁夫的篩網中左右閃躲,沒有驚動任何人。
對她而言,這就像是一場簡單的捉迷藏遊戲。
這個世界的人們太過於弱小了。
在千金遊蕩的這些日子,係統一直在思索如何用彆的辦法獲取天道氣運。
一個係統,竟然會思考。
如果換了一個見多識廣,知道係統是什麼東西的宿主,恐怕就要大驚失色了。
可是千金見識不多也不廣,她心中將係統當做一個神通廣大的修士老爺,失去了軀殼,隻留神魂——這是那些鄉野傳聞中很常見的故事。
如此直接就將所有她想不明白的東西都扔給了係統,簡直是將它當做外置大腦來用。
係統思考出來的第一個法子,是殺貪官汙吏。
“不管怎麼說,殺貪官都應該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可惜千金進行了第一次實踐,遭遇了慘痛的失敗。
她依據民間的傳聞鎖定了一個貪官,然後找到他的府邸,因為進來發生的種種,這人府上緊急增加了許多人來保護他的安全。
但是在係統的全景視圖和千金遠超這個世界所有人的身體素質麵前。
通通沒有用。
她順利地殺了對方。
然後再一次迎來了特大暴雨。
她喜歡暴雨,但她也知道這是一種警示的信號。
“我有點兒想把祂拐到我家那裡。”千金在雨中的聲音有些模糊,她不僅沒有感到沮喪,還有心情說笑話:“要是當時有祂在,就算是一隻旱魃,也掀不起來什麼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