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雨很冷,路人紛紛跑去避雨。
周挺並沒有將窗戶關上,冷風夾雜著些許雨點落入車內,很涼。
他閉上了眼睛,靠在座椅上。
周挺一開始 其實並不排斥簡聞鳴。
而且恰恰相反,他和簡聞鳴的初次相見,甚至是他的授意之下。
因為他覺得簡聞鳴長的很像他少年時候在Y國遇到的一個Omega。
那時候他不過十六歲,還在Y國,陪堂姐去參加一個小提琴音樂交流會。
他們來晚了,堂姐拉著他急急地往上跑,結果就在大廳的旋轉樓梯上,看到一個長得極俊秀的少年背著琴盒迎麵走下來。
他穿著Y國的學生服,白襯衫,黑領帶,黑褲子,藏青色球鞋,脖子上戴著防咬項圈,雙手插在褲兜裡,麵無表情地看了他們一眼,從他們身邊走過去。
周挺從他走過的瞬間,聞到了像玫瑰一樣的信息素味道。
是個Omega。
很冷,也很美。
他呆立在台階上,看著對方的背影。對方氣質很冷,但他橘紅色的琴盒泛著的光很暖,暖了他的心。
一聲車鳴將他從回憶裡回過神來,雨似乎更大了一些,他便將窗戶關上了,就在窗戶關上的瞬間,他看到了路邊的簡聞鳴。
他穿的很單薄,一個人在雨裡走,身形清瘦高挑,側顏絕色,像一株寒雨中的玫瑰花。
簡聞溪走在街上,他隻穿了薄毛衣,一個人直直地沿著人行道走,有路人不住地看他,路過一個便利店,他進去買了一把傘,一個黑色口罩。
他並未打車,就撐著傘在雨裡走。
手機響了幾次,他看了一眼,都沒接。
是李戎打過來的。
他將手機裝進褲兜裡,直接往江邊走。
剛才很危險,卻是他以後可能會隨時麵臨的狀況。
這樣的寒風冷雨,便是他接下來要生活的環境。
可就是這些潛在的危險,讓他看清了他所麵對的醜惡,讓他更為堅毅,決絕,他站在懸崖邊上,時刻都會掉下來。
掉下來,掉下來,人在飛速地墜落,死亡換來縱情飛翔的快樂。
他現在是秦自行看上的人,這於他而言,或許反而是一種保護,至少短時間之內,公司不會再動他,也不會有其他人再打他的主意。
他需要做的,就是快速地騰飛,成長為一個一舉一動都被萬眾矚目,擁有無數粉絲的頂流明星。
他忽然滿心湧起一種極強烈的衝動,他說不清那衝動到底是什麼。
江邊的風很冷,他卻絲毫沒有閃躲,大風吹的他手裡的雨傘都有些變形,他沿著江邊一直走一直走,仿佛滿心的衝動,戾氣,隻有這樣才能消散掉一些,最後他索性跑了起來。他迎著冷風跑,手裡的傘脫手飛去,冰冷的雨滴打在他頭上,臉上。他越來越清醒,人也興奮起來。
兜裡的手機忽然又響了起來,他抿著嘴唇將手機掏出來,低頭一看,是陳睿打給他的電話。
“陳導。”
“你在哪?”陳睿說:“來電視台一趟,就現在,這事可能定了。”
簡聞鳴停了下來,麵對著北風,頭發被北風吹的淩亂飛舞,對在熱帶國家生活慣了他的他來說,這十一月的風像刀子一樣冷,這冷風卻點燃了他,將他燃燒成一團冰冷的火。
他點了點頭,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