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夠漂亮,天生的話題度,如今又有了驚人的實力,過了今晚,他就算紅了……就算有一絲的可能,我也要扼殺在搖籃裡。李戎,這些年我是怎麼一步一步爬上來的,你都看在眼裡,我所擁有的這一切,都決不允許任何人從我手中奪走。艾美娛樂的一哥,隻能是我。”
他是怎麼爬上來的。李戎當然知道。
從一個小山村出來,初中沒畢業,沒有人脈沒有資源,唯有滿腹的野心,吃常人吃不了的苦,受常人無法忍受的罪,一步一步,成為當下娛樂圈最紅的小生。
他沒說話。
“你走吧。”顧雲湘說。
糜爛的香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李戎有些眩暈,身體發熱。
從酒店回來,李戎便回了家。
他坐車到了小區門口,從車上下來,便點了一支煙。
家裡有孩子,不能抽煙,他便在小區外頭的人行道上多站了一會。
那裡停著一排的車,蔥鬱又低矮的樹冠將路燈遮住了大半,略有些暗。他忽然察覺有腳步聲傳過來,他噙著煙,扭頭看了一眼,便見有個高大的身影,從陰影裡走了出來。
那人戴了口罩,穿了一身黑色的衛衣,眉眼也都隱沒在帽子裡麵。
李戎又吸了一口煙,卻察覺那人在他麵前站住了。
他愣了一下,再次扭頭看過去,便感覺對方一腳便踹在他的肚子上。
他悶哼一聲,倒在地上,手裡的煙都甩出去老遠,他大罵:“我草你媽,誰……”
還沒說話,對方的腳便踩在了他的臉上。
他的臉都被踩的變了形,掙紮了幾下,卻沒能掙紮動,隻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強烈的信息素威壓,刺激的他幾乎什麼都看不清了。
“你……你是誰?!你……想乾什麼?”
他說著便將自己的錢包和手裡都掏出來,扔到了地上。
大概暴力,摧殘,血腥,真的是alpha血液裡抹不去的因子吧。
簡聞鳴從未感覺如此暢快過。
他狠狠地踩著李戎的臉,有那麼一瞬間,想把他踩爆。
這個人渣,垃圾,這個王八蛋。
“都給你,你要錢麼,都給你。”李戎還說。
他想要去看對方的長相,卻絲毫動彈不得,對方的腳挪到他的脖子上,狠狠地踩,他有些喘不過氣來,便抱住了對方的小腿,一張臉憋的通紅。
然後對方突然鬆開了他,他翻滾過來,大口地喘息,才剛喘了一口氣,便又被一腳踢在了肚子上。
他抱著頭蜷縮在地上,像一條狗。
簡聞鳴原本以為自己要守到第二天甚至更久的,沒想到今夜就撞見了李戎。
揍他之前他還在猶豫,揍了以後感覺……
好爽啊。真解氣。如果不是以前投鼠忌器沒下定魚死網破的決心,他早就想這麼乾了!
他的手忽然抖了起來,大概情緒太興奮,應激症也跟著犯了。這讓他想起自己被李戎下藥的那個晚上,他被激起了從未有過的血腥戾氣,他掀起桌子,將整個房間砸了個稀巴爛,扯著嗓子吼:“來啊,來上我啊!”
都該去死,這些人渣,都該去死。這世上所有肮臟的,卑鄙的,不管是走狗還是他上頭的大人物,都該去死。
他神誌忽然混沌起來,眼睛似乎有淚水,遮住了他的視線。
大概是應激症導致的生理性眼淚,又或者不是。
他喘著氣低頭看去,見李戎抱著頭縮在地上,連喊都不敢喊了。
他轉過身去,朝陰影裡走去,冷風刮著他的臉,他卻渾身熱氣翻湧。
也不知道他走了多久,他覺得好熱,他在黑暗的人行道上,將帽子脫去,冷風吹亂了他的頭發,他終於體會到他們兄弟互換的快感在哪裡。
他不應該老老實實地躲在酒店裡,他也應該做些什麼,這龐大的黑暗,不該留給他哥哥一個人去麵對。
他們兩兄弟,應該是一把劍的兩刃。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兩個人,同一個身份,同一張臉,簡聞溪是簡聞鳴,簡聞鳴是簡聞溪,但簡聞溪也該是簡聞溪,簡聞鳴也該是簡聞鳴。
好爽啊,好興奮啊,接近淩晨,冬日裡最冷最黑暗的時刻,他仿佛看到了天際的曙光,他在寒冷的冬夜裡奔跑,好像唯有奔跑,才能宣泄他這兩年的苦悶,讓他身為alpha的本能得到釋放。
就炸了這一切吧,他們兩兄弟聯手,炸了這一切,他們攜手隱去。
兜裡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他喘著氣停了下來,將手機掏出來看了一眼,看清上麵的名字,濕潤的眼睛變得更為冰冷。
是奚正。
他緊抿著嘴唇,眉眼處幾乎張揚到飛起來,他接通了電話:“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