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先生……”
簡聞鳴扭頭看了她一眼。
阿姨說:“她們會不會告訴奚先生?”
“隨便。”簡聞鳴解開袖口,朝二樓走去:“找人把家裡打掃一遍,沙發,地,都清乾淨,她們用過的杯子都扔了。”
說完他便上樓來了。
留下阿姨一個人在客廳裡呆呆地站著,隨即臉上便露出一抹笑容來,趕緊去找拖把拖地去了。
簡聞鳴回到主臥,將襯衫脫了,赤著上半身往沙發上一躺。
他閉著眼睛躺了一會,再睜開眼睛,眼神都變了。
不夠,還不夠。
奚太太上了車,就給奚正打了個電話過去。
“那個簡聞溪,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她就將剛才的事跟奚正講了一遍。
奚正那邊沉默了一會,說:“可能離婚這件事,對他打擊比較大。你少往我那裡去。”
奚太太愣了一下,說:“他現在怎麼變得跟他那個弟弟似的。”
“我跟錢瑩瑩是不可能的,我跟你說過很多遍了,你帶著她去我那兒,本來就是你不對。”奚正說:“好了,我在開會呢,先掛了。”
奚太太還沒說話,電話就掛了。
奚正這兩年越來越成熟,也越來越強勢了。可她老了,父母老了,麵對威嚴的子女,心裡會生出本能的畏懼來,像是孩子畏懼大人。
她雖然不高興,也不好再給奚正打電話了。
錢瑩瑩還在一邊哭。
奚太太撫摸著她的胳膊,說:“哭什麼,他和阿正已經離了,他們倆複婚,是不可能的。他就跳吧,跳的越高,他和阿正越不可能,誰會喜歡他現在這個樣子。”
簡聞鳴在床上躺著,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拿起來看了一眼,是奚正打過來的。
來興師問罪麼?
簡聞鳴抿著嘴唇接了電話:“你要說什麼?”
奚正的聲音劃算溫柔,說:“我才知道我媽帶錢瑩瑩去家裡了?”
“來興師問罪的。”簡聞鳴說。
“我媽人就那樣,年紀大了,性子固執些。我代她跟你道歉。”
簡聞鳴愣了一下,沒說話。
他都想好怎麼懟奚正了。
沒想到奚正竟然主動道歉了。
“等我忙完公司的事,會回去跟她好好談。”奚正說:“以後這種事不會發生了。”
掛了電話以後,簡聞鳴一時有點迷茫。
他感覺他現在麵對的奚正,和他想象的很不一樣。
感覺還挺……講道理。
算不上體貼,可也沒那麼渣。
他將江海TV點開,想看看他哥。
現在什麼都不想乾,就想看看他哥。
結果一點開首頁,就看到了他哥和周挺的雙人合照,兩人身形錯落開去,他哥的手扯著周挺襯衫下擺,腹肌若隱若現,勾人異常。
很般配。
他哥和周挺,看起來很般配。
他竟然一點也不吃醋。
他覺得他哥以前在這邊過的太清苦了。
為了家族,為了他,他哥在這裡吃過很多苦,受過很多委屈,但他哥一句話都沒有對外人說過,一個人默默就扛了。
如今聽說他在華城受了欺負,想也不想去深入狼群虎穴裡去了。
他抿了抿嘴唇,眼眶忽然就濕了,將手機放到胸口上。
他也不是在代替他哥哥報仇。
他哥哥壓根不在乎這些人,他哥哥在乎的隻有家裡人,隻有他這個弟弟。
他是為了讓自己心裡好受些,想著自己替哥哥出口氣,自己也快樂些。
不是他哥哥受不了這些委屈,是他看不得他哥哥受這些委屈。
第五期公演如期到來。
這是萬眾期待的一期,簡聞鳴將和周挺一起表演雙人歌舞。這一期他們倆是當之無愧的主角,其他人都成了陪襯,打開《星月之戰》的頁麵,便是他們二人的彩排照片。
“進場了進場了!”
“簡聞鳴和顧雲湘排在最前頭!”
“簡聞鳴今晚上能逆襲成為第一麼?”
“他如果能超了顧雲湘排到第一去,那也太勵誌了吧!”
“是很勵誌,在他唱《社會之歌》之前,還是全網等著看笑話的花瓶啊。”
簡聞溪今日穿的很簡單,白襯衫,黑褲子,襯衫一半垂下來,一半束在腰內,愈發顯示出他卓越的身材比例來。他比顧雲湘還要高少許,美貌完全不輸顧雲湘,紅能養人,他就像是一朵越開越豔的玫瑰花,冷漠又耀目。
三位導師都還在休息室等周挺。
周挺工作行程忙碌,才剛從外地趕回來,正在梳化。
“聽說你們彩排效果特彆好?”鐘樂問張思恒。
張思恒說:“主要是周紫蘇實力高,我選的這首歌,特彆適合他。不過今晚的焦點,不是我們。”
“其實我也想看看他們倆的合作會是什麼樣子。”苗栗說。
她話音剛落,便見工作人員推開車門,說:“可以出發了。”
三位導師起身,剛出了門,就見周挺在工作人員的簇擁下,快步朝他們走了過來。
三位導師都愣了一下。
因為周挺的穿著和簡聞鳴並無二致,白襯衫,黑褲子,要說區彆,也有,簡聞鳴的襯衫有個綠色的條蔓,周挺的襯衫上,則有一朵紅色的玫瑰花。
“情侶衫?”苗栗說。
鐘樂道:“演出服,和情侶裝有什麼關係,我倒是覺得他身上的玫瑰花,很像簡聞鳴。”
青梗帶刺,筆挺,花朵豔麗,寒冬也能盛開。
導師們是最後入場的,四個人當中,周挺身高長相都是斷層的優越,他做導師的時候穿著一向沉穩,保守,如今一身白衫,年輕俊美,引得觀眾席和選手席上都是一陣騷動。
簡聞溪坐在選手席上,也看向了周挺。
他正看著,忽然察覺周挺朝他看了過來,兩人對視,簡聞溪便微微挪開目光去,一束光正好照到他身上 ,紅唇烏發,皮膚白的耀眼。
簡聞鳴躺在床上,看著直播裡的哥哥,屏幕的光照亮了他的瞳仁,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