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很深了。
“今天就練到這裡吧, ”簡聞溪對周紫蘇他們說:“明天一早咱們再繼續。”
他又特地交代了韓文和王子墨:“還有你們倆,不準再熬通宵了,一定要把最好的狀態留給後晚的舞台。”
王子墨看向韓文:“隻要他不熬夜, 我就不會熬夜。”
韓文趕緊說:“我回去就睡。”
大家紛紛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去。周紫蘇問說:“今天周老師怎麼沒來, 他好像還在這裡吧?”
“他說他有點不舒服,留在宿舍休息了。”簡聞溪說。
“要緊麼?”周紫蘇問。
“應該不要緊。”簡聞溪說。
從訓練室回來, 簡聞溪去了餐廳, 帶了點宵夜回去, 推門進去, 見周挺還在睡著。
他放輕了腳步, 將夜宵放下, 便去浴室了。
怕吵醒了周挺,他將花灑的水開到了最小, 洗完澡出來,卻見周挺已經在床上坐著了。
周挺的頭發有點亂, 後腦勺有一縷頭發翹了起來,看起來格外滑稽。
“吵到你了?”簡聞溪問。
“沒, 做了個夢, 自然醒。”周挺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問說:“你帶了宵夜?”
“也給你帶了一份。”簡聞溪說便將夜宵打開了。
是清粥小菜,做的很精美。
周挺便到了他對麵坐下。
簡聞溪看了他一眼,見他眼睛裡都是紅血絲。
“要不要去看看醫生?”他問周挺。
“不用, ”周挺說:“我好像到了易感期。”
簡聞溪愣了一下。
在易感期。
怪不得他覺得最近跳舞的時候,周挺好像總是流汗。
偶爾觸碰,他也覺得周挺的體溫要比平常高一點。
他原來還以為是信息素的影響, 以至於他總感覺周挺的皮膚燙他。
但周挺的自製力太強大了,他們組那麼多人, 和他朝夕相處,卻沒有一個人聞到過他的信息素。
如果他不說,大概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他到了易感期。
周挺說:“我明天搬出去住。”
他在發情期,周挺在易感期,他們倆還做過臨時標記,確實不適合再在一塊住了。
他點點頭,問說:“你要搬到哪兒去?”
“我回酒店住兩天,等公演那天再回來。”
簡聞溪又點點頭。
他們倆便沒有再說話,默默吃完了夜宵。
一直到兩人都上了床,簡聞溪躺在床上,輕輕說:“謝謝。”
周挺在黑暗裡說:“我要數著,看你能謝我多少回。”
簡聞溪便輕聲笑了出來。
笑容慢慢凝結在唇角,簡聞溪麵朝上躺著,有那麼一瞬間,冒出一個很大膽的念頭。
他在發情期,周挺在易感期,他們或許可以做一下臨時標記。
甚至做終身標記,也是可以的。
反正他也沒打算再結婚。
他連戀愛都不想談。
但這對周挺來說,太不公平了。
周挺和他是完全不一樣的人,他乾淨,單純,重感情。
他看得出來,周挺對愛情一直懷揣著極純真炙熱的向往。
他值得更傾心的人,而不是不懂愛的自己。
這也是他這些天再也沒有找周挺標記的原因。
大概是到了易感期的緣故,他感覺周挺穿過的衣服,用過的被子,氣息都比以前濃了。這極大地撫慰了他,他躺在床上,感覺身體和靈魂都要飄起來了。
這樣一夜睡到天明,第二天一早醒來,發現周挺已經離開了,床頭上放了幾件疊好的衣服。
可能是信息素的影響,也或許是剛睡醒的時候,人心是最脆弱的時候,他感覺心頭悵然若失。
他翻過身來,閉上了眼睛。
鼻息之間都是周挺的味道,他便感覺周挺沒有離開他。
他睜開了眼睛,翻身麵朝上,怔怔地看著天花板。
天花板上吊著一盞銀色的圓燈,倒映著整張床。
他緊抿著嘴唇,喉頭動了動,看著燈麵上倒映的自己,他將被子完全掀開,扯開了睡衣,坦胸躺在床上,讓涼意包裹了他。
他竟然有點想他。
和他想弟弟,想父母朋友的感覺,有點不一樣。
有點煩躁,有點傷感,苦澀,茫然,沒有頭緒。
兩天以後。
秦自行坐在加長版林肯轎車裡,對麵一個身穿職業裝的女性alpha,正在給他彙報。
彙報的材料並沒有讓老板滿意,女助理神色很是嚴肅,謹慎。
秦自行揉了揉眉心:“一點黑料都沒挖到?”
女助理說:“周挺是真的一點黑料都沒有,我們甚至把他中學時期的朋友圈都扒了一遍。他初高中都是讀的私立貴族中學,是學校的風雲人物,但是他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也沒有任何緋聞。十八歲就出道了,出道即爆紅,家裡條件好,唯一的緋聞便是和艾美娛樂的簡聞鳴傳的,這都是眾所周知的事,算不上什麼黑料。至於私生活……他的私生活實在沒有什麼黑點……”
說到這裡,女助理聲音漸低,有點心虛。
她本來去調查周挺的黑料,結果把周挺從頭到腳調查一遍,她反倒快要愛上周挺了。
這是什麼神仙偶像啊,做他的粉絲簡直太幸福了。毫無黑點,運氣爆棚,出生就贏在起跑線上,那麼帥還那麼有錢,事業爽翻天,還沒有亂七八糟的緋聞。
簡直就是娛樂圈頂級偶像。
就連他的粉絲小蜻蜓,也比其他粉絲有素質,在粉圈口碑一直都很好。
小蜻蜓之所以如此歲月靜好,原因也很簡單……因為偶像太完美啊,沒人黑,自然也就沒有對家。
周挺還是個頂級alpha。
助理小心翼翼地看了秦自行一眼。
秦自行冷著臉,說:“他的弱點呢?”
女助理搖頭。
秦自行便睜開眼,盯著她說:“是人就有弱點,你們沒找到,是你們無能。”
女助理忙說:“我們會繼續查的,現在已經在查他們家親戚了,周家是高門世家,親戚做什麼的都有,或許能從他們身上找到突破點。”
秦自行沉默了一會,又問:“簡聞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