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真的沒有彆的辦法了麼?”宋清抓著頭發問,“就這麼乾等著?”
秦自行撚滅了手裡的煙:“要破釜沉舟賭一把麼?”
宋清抬頭看他。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橫豎是跑不了了,與其等他爆了以後,我們隻能為人魚肉,不如我們把主動權攥到自己手裡。”
“你是說我們搶先……”宋清說,“這樣做有用麼?”
他感覺這件事發展到這個地步,他們要做什麼都晚了。
但秦自行說的對。反正都這樣了,垂死掙紮總比坐以待斃強。
“好,”他緊抿著嘴唇,目光熠熠:“咱們倆聯手搏一把,不求翻身,隻求狠狠割他一刀!”
呼呼的北風刮著窗戶,簡聞鳴剛洗完澡出來,隻聽見“啪嗒”一聲,他臥室的燈就熄滅了。他嚇得後退了一步,就察覺有人摟住了他的腰,一把將他帶了過去。
他從那人身上聞到了極熟悉的氣息,壓低了聲音說:“我哥跟我爸媽都在,你膽子也太肥了。”
奚正笑著說:“你放心,你明天還要走紅毯,我不乾什麼。”
說完便往他嘴上狠狠親了一口。
“後天咱們找個機會出去一趟,嗯?”
“乾什麼?”簡聞鳴臉色通紅。
“你說呢?”奚正低聲說。
簡聞鳴往下一摸,說:“你活該,老色批。”
奚正問:“你不想?”
簡聞鳴沒說話。
奚正又親了他一口,鬆開他:“走了。”
簡聞鳴靠在牆上,黑暗中隱約瞥見奚正的身影,然後便看著奚正開門出去了。
不知道他關燈乾什麼。
不過黑暗似乎真的能滋生些什麼,他心跳很快,竟然有點心動。
偷偷跟奚正出去,好像還挺刺激。
隻是想一想他們倆單獨可能發生的事,他就有點興奮。
隻怕不用等到外頭,一上車奚正可能就猴急地上手了。
虧他媽今天在飯桌上還一直誇奚正,說什麼都和他哥離婚了,對他們家的事還這麼上心,什麼人穩重,思慮周全,會辦事之類的。
當時奚正還一本正經,一副“您過獎,這都是我這人品性應該做的”表情。
他當時真想高喊一句,媽,你不知道這人狼子野心,他就一張人皮看著人模狗樣,私下裡又有心機又饑渴!
簡聞鳴將房間的燈打開,蹭了一下嘴唇。
奚正都是伸舌頭往他嗓子眼裡鑽,這次隻是親嘴唇,他還有點不適應。
甚至於有點……失落?
啊,原來他和奚正一樣,都是老色批。
alpha本性果然都是一樣的。
他長籲一口氣,在床上躺了下來。
明日就是決賽夜了,他要和他哥一起走紅毯了。
簡直像是做夢一樣。
還不知道他哥給他準備的禮服是什麼樣的。
他胡思亂想了一會,便聽見有人在敲他的房門。
奚正這個老色批,才回去幾天,就這麼饑渴了?
還敲門。
他立馬裹著被子坐起來,沒好氣地問說:“乾嘛?”
“是我。”
簡聞鳴愣了一下。
居然是他哥。
他臉上一紅,輕咳了一聲,說:“哥你進來吧。”
簡聞溪隻穿了睡衣,手裡抱著個枕頭,笑著問說:“今晚我在你這睡?”
簡聞鳴愣了一下,立馬興奮地掀開被子。
簡聞溪關上門,便抱著枕頭上了床,簡聞鳴往旁邊挪了挪,把自己剛才躺的被窩讓給他哥:“我剛暖熱。”
簡聞溪剛躺進去,便聞到了淡淡的香杉青藤的味道。
很細微,但很好聞。
簡聞鳴興奮地翻過身來,一時還有點不適應和他哥躺在一起。
“外頭雪好大,不知道明天會不會停。”簡聞鳴說。
簡聞溪“嗯”了一聲,問說:“緊張麼?”
簡聞鳴笑著說:“不緊張,我反而很興奮。”
簡聞溪笑了笑,靜靜地平躺著,烏黑柔軟的頭發映著白金色的枕頭,有一種無法描述的貴氣溫柔。簡聞鳴側躺著,用一隻手撐著腮,靜靜地看著他哥。
“我們都多久沒一起睡了,我記得小時候我纏著要跟你睡,你總是把我攆出去。”
簡聞溪說:“我不習慣跟彆人一起睡,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周挺可慘了。”簡聞鳴悶笑了兩聲。
簡聞溪也輕笑了一聲,翻轉身來,靜靜地看著簡聞鳴。
兄弟兩人四目對視,良久無言。
“哥,謝謝你。”簡聞鳴說。
有人說,這一輩子陪你最久的,不是父母,也不是愛人,更不是孩子,而是你的兄弟姐妹。而他和他哥是孿生兄弟,他們比尋常的兄弟姊妹陪伴彼此的時間還要多,還要長,從出生,到老死。
簡聞溪伸出手來,簡聞鳴就湊了上去,趴在他哥的肩頭上。簡聞溪白皙的手指撫摸過他的頭發,說:“這件事很快就要結束了,這次我們很幸運,但下一次就不一定了。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不告訴爸媽也行,但是一定要告訴我,不要自己一個人撐著,知道麼?”
“可你也說,這次我們是幸運,下次就不一定了,那下次你遇到危險了怎麼辦?”簡聞鳴問。
“遇到危險,那我們兄弟倆就一起麵對。”簡聞溪說,“從小我不就是這麼告訴你的?”。
簡聞鳴翻過身,趴在床頭看著他哥:“哥你真厲害,從小到大,隻要有你在,我就什麼都不擔心,什麼都不怕。希望將來有一天我也能為你做些事。”
他想了想:“算了,還是希望你永遠不需要我幫你做什麼,一輩子順順遂遂,無災無難。”
簡聞溪就笑了,“嗯”了一聲,說:“這樣最好。”
簡聞鳴看著他哥笑,一時有些呆住,然後微微靠前,額頭抵在他哥的肩膀上。
“這一切就要結束了。”簡聞溪說,“你就把在華城的兩年當做一場噩夢,醒了就全忘了吧。”
兩兄弟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夜色漸深,唯有北風緊,裹著雪花吹了一夜。
第二日早晨,天便晴了,燦爛的冬陽照著銀裝素裹的華城,簡聞鳴在暖暖的陽光中睜開眼睛,入眼便是他哥熟睡的麵容,陽光隻照到他下半張臉,眉目是清冷的,下巴卻潔白的像是一塊玉。
簡聞鳴下了床,走到窗戶前,要將窗簾拉嚴的時候,忽然瞥見了一抹紅。
在他們這裡,打開窗戶便能看到遠處高聳的江海電視台大樓。今日整棟大樓都是一片火紅色,《星月之戰》最後一期公演,終於在萬眾期盼當中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