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這弟弟會不會掉下去淹死?應該淹不死,頂多昏迷……
而他的注目落在彆人眼裡就是另一種含義了。
耿傑硬著頭皮走到顧小天的視野裡,捅咕了一下李時昂,“欸,天哥乾嘛一直盯著你看啊,剛才還讓你坐他的車?”
李時昂依舊眺望著遠方,仿佛耿傑在和他說什麼無關緊要的話,“我怎麼知道。”
“你怎麼會不知道!”耿傑仿佛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畢竟李時昂在他們這圈子裡扮演的一直都是軍師的角色,有什麼難題找他一準能解決的明明白白,耿傑受過幾次他的恩,可服氣了。
李時昂對這個沒有一點心眼的耿爾摩斯感到萬分無奈,他歎了口氣,“你知道,你來說說吧。”
耿傑的腦子裡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想法的確很單純,“我覺得,會不會是今天你打球的時候搶了他的風頭,他記恨上你了,想找個機會給你推到海裡去?”
“大哥……都是成年人了,除了你誰還會那麼在乎輸贏?”
耿傑一想也是,“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天哥他,他看上你了!”
李時昂怔住,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憋著樂問耿傑,“耿爾摩斯,是什麼讓你產生這麼gay的想法?”
“你,你彆以為我聽不出來你諷刺我,我的推論是有據可循的,你記不記得上次我們和對麵學校打球賽,結束之後有個男的跑過來和你表白。”
“嗯,所以呢?”
“他當時就說是看了你打球才會喜歡你的,之後還追了你好久,就這麼,天天直勾勾的盯著你。”耿傑一邊說,一邊學那個眼神,學完了自己還打了個冷顫,“肉麻。”
李時昂扒拉兩下自己被海風吹亂的頭發,轉過身靠在欄杆上,直視不遠處的顧小天,“你覺得天哥看我的眼神也肉麻?”
“那倒沒有。”耿傑想了想形容詞,正兒八經的道,“天哥那叫喜怒不行於色,我爸說了,牛逼的人一般都這樣,讓你看不透他在想什麼。”
“你以後還是少看點偵探吧,得了,該乾嘛乾嘛去。”
李時昂雖三言兩語的把耿傑打發了,但耿傑的話卻多少聽進了心裡。
一整個晚上,李時昂都在不動聲色的觀察著顧少爺,而他和顧少爺對視的幾率在百分之八十以上。
快十一點鐘的時候,這場局終於要散了,正好明天周六,大家決定今晚在輪船上住,明天搞個遊艇去海上玩,顧小天也沒有反對。
他估計最遲明天中午,李時昂一定會出意外。
輪船上的環境不比酒店,哪怕房間奢華又寬敞,可躺在床上總能聽見嗡嗡嗡的機器運作聲,顧小天翻來覆去好久才入睡,睡的也不踏實,做了一個很沉重的夢。
他夢見自己回到了原本的世界,想要回家,卻想不起來回家的路,他在煙霧迷蒙中一直跑,一直跑,好不容易找到了媽媽,他一下子撲進媽媽的懷抱裡,哭著說自己好想她。
媽媽揉了揉他的頭發,笑他像個小孩子一樣,永遠也長不大。
“我已經長大了。”
“那你幾歲啦?”
顧小天掰著手指頭算,怎麼算都是錯的,他一著急,就醒了。
看著天花板上的水晶燈,顧小天一下子就有了答案。
三十二。
再活三年,湊夠三十五他就自殺。
那麼眼下的三年一定要活的開心一點。
夏天的尾巴,太陽出來的比較晚了,顧小天醒來的時候正好趕上日出。
沉悶的海浪聲伴隨著陣陣海風,讓隻穿著一件襯衫的顧小天不由冷的發抖,他望著海麵上已經初顯風華的赤色,心想左右都出來看了,就再忍一忍,最多十分鐘而已。
在等待中,柔和的霞光逐漸染紅了蔚藍的大海,點亮了暗沉的夜空,那一輪紅日如同掙脫了深海的枷鎖,越升越高,越升越奪目,顧小天忽然想到那本裡,顧笑天同李晨曦也在海上看了一次日出,顧笑天將自己比喻成孤獨寂寞的太陽,而李晨曦就是這太陽初升時的微光。
雖然對這本的愛情觀十分不屑,但此時此景,他不能否認這個比喻很美。
“起這麼早。”李時昂聲音響起的同時,一條厚重溫暖的毛毯搭在了顧小天的肩上,將他包裹,將寒冷驅散。
顧小天偏過頭,怔怔的看向站在自己右後方的李時昂,他嘴唇緊抿眉眼含笑,一副靦腆又單純的大男孩模樣,“小心彆感冒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哥哥:他怎麼還沒缺胳膊斷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