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 特彆沉迷網絡購物,把那間五十平米的小公寓都快填滿了, 完全沒有可落腳的地方。】
短暫的秋季很快就結束了。
十二月。
“各位觀眾朋友早上好, 現在是A市氣象台為您播送天氣預報, 新一股冷空氣將自西向東影響我國大部分地區,帶來大風降溫, 請您及時增添衣物,注意防寒保暖……”
李時昂從客廳鑽進臥室, 一把掀開被子,興奮的拉起床上人的手,用力晃了幾下,“小天哥哥, 今天不下雪!快起來!”
昨天是周五,兩個人打遊戲到十一點,又去看了午夜場的電影,回公寓睡覺的時候都淩晨兩點了,顧小天困的睜不開眼, 被窩裡熱烘烘的,就更不願意起了。
他半夢半醒,嗓子又啞又軟, 尾音拖長了撒嬌,“再睡一會嘛……”
李時昂坐在床沿上,默默的將被子蓋了回去。
曆時一個半月,機場附近的賽車場終於落成, 顧小天答應了隻要這周末不下雪就帶他去玩,李時昂這月中旬剛拿下駕照,正手癢癢,所以才會如此急不可耐。
顧小天又睡了一小時,這才算養足精神,他翻身到床頭櫃旁取正在充電的手機,把床上的玩偶碰到了地上,也不在乎,畢竟這床上亂七八糟的玩偶太多了。
點進微信,最上端名為“富不過天哥”的群極為熱鬨。
李時昂正在裡頭發言。
卯時破曉:彆欺負我,我會和小天哥哥告狀的
海納百川:[嘔吐]
耿沒梗: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李夫人了
卯時破曉:我更喜歡你叫我顧夫人
耿沒梗:[嘔吐]
大成:[嘔吐]
這群裡算上顧小天一共就五個人,那三個對李時昂深惡痛疾,原因非常明顯,李時昂太能秀了,偏偏顧小天還極其護短。
GXT:[嘔吐]?
海納百川:我喝多了,天哥!什麼時候去賽車啊!
大成:我吃錯東西了,天哥!賽車!
耿沒梗:我懷孕了,天哥!車!
笑聲從客廳傳來,緊接著李時昂出現在門口,他在今年下第一場雪的時候去剃了寸頭,顯露出硬朗帥氣的五官,和兩個月前相比有了很大變化,從稚嫩青澀的大男孩成長為一個男人。
但臭美那個勁一點沒變。
顧小天之前問過他為什麼要在冬天剃寸頭,他說,冬天要戴帽子,起靜電容易搞亂頭發,影響形象。
“牙膏,衣服,早餐,都已經給您準備好了。”他眼睛亮亮,像一隻大型犬,“我們什麼時候能去賽車啊?”
“我去洗漱。”顧小天習慣性的摸了摸他的頭發,有點紮手,感覺特彆舒服。
公寓的衛生間比廚房大,洗手池的櫃子上擺滿了李時昂的護膚品,他擦乾自己的臉,正往外走,被李時昂給頂了回來,“水乳塗了嗎?”
“說過多少次了,現在天氣乾,不擦東西是不行的。”李時昂往手裡擠了一大灘精華液,一巴掌糊在他臉上,“你看,這多好,水水嫩嫩。”
“……”
折騰了半小時,兩人才出發去賽車場。
李時昂開車,這是他第二次正式上路,比較緊張。
當然一千萬的勞斯萊斯,後麵還貼著新手的標誌,周圍的車都離得遠遠的,生怕蹭上了。
“前麵交通崗左轉。”
“好,好。”
顧小天寬慰他道,“你才學了一個多月,開的不錯,比我學車的時候強多了,放輕鬆點。”
李時昂抿著嘴唇,目視前方,“你不要乾擾我。”
“……你手機響了,林佰川。”
“不接,生命安全重於一切。”
……
賽車場初建成,很多設施都沒有完善,但他們隻是隨便玩玩,開的也不是比賽專用車,影響並不大。
顧小天到的時候,耿傑三人以屹立在寒風中等了很久,一個個小臉凍通紅,兩手插在袖口裡,姿勢猶如鄉下老太太。
真挺可愛的。
林佰川剛得知他們在一起的那兩周,見到李時昂扭頭就走,大有和他絕交之意,顧小天不知道李時昂怎麼辦到的,隔天林佰川就放下了介懷,又和他哥倆好了,“顧夫人,你學會開車才幾天啊,往後稍一稍吧。”
他既叫李時昂一聲顧夫人,顧小天自然不能坐視不理,“比賽,我們沒就輸過。”
這話說的太囂張了,連王宇成都不能忍,“那是籃球好嗎!你們倆組隊誰能打得過!賽車可不一定。”
李時昂看了一眼沉默的顧小天,心領神會道,“不服試試。”
“試試就試試!有彩頭嗎?”王宇成底氣很足,他十八歲接觸賽車,也有三個年頭了,雖說在這方麵下的功夫不多,但技術也算一流,算是天賦型選手。
李時昂想了想,道,“就賭一輛百萬的車。”
“臥槽!” “你這,天哥,你不管管嗎?”
顧小天挑眉,淡淡道,“賭嗎?”
“賭就賭!怕你們不成!”
A市衡野國際賽車場初期投資二十億元,占地麵積約為五萬平方公裡,賽道總長五點三公裡,總共十八個彎道,賽車場的項目負責人稱其山路十八彎。
那三人第一次跑這個賽道,副駕上都坐著領航員,顧小天的副駕上則坐著一學員。
“你見過王宇成賽車嗎?”
“沒見過,不過我知道他經常去B市賽車,還參加過比賽。”李時昂側過頭問,“你會贏吧?”
“吧字去掉。”
“得嘞。”
R國盛行賽車文化,顧小天在無聊的時候也跟風玩過,他從不服輸,又舍得砸錢,不敢說多牛逼,可足夠他在這裝個逼。
穿著旗袍的禮儀小姐揮舞手中旗幟,四輛車同時起步出發,轟鳴聲震耳欲聾。
李時昂靠在椅背上,一派輕鬆的嗬笑道,“F4啊。”
“我不是在帶你兜風,集中注意力看我怎麼操作的。”
“嗯。”
李時昂的視線由他細長的手指緩緩上移。
顧小天穿著賽車服,戴著頭盔,隻露出一雙漆黑的眼睛,專注的凝視著前方,他不顧一切的想要贏,不摻雜任何利益**,那是一種赤誠且無畏的精神,李時昂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湧到臉上的熱血與不斷加速的心跳,無關這場激烈緊張的賽事,隻因身旁的這個人。
這種感覺很奇妙,仿佛一譚掀不起波瀾的死水被引入波濤洶湧的海洋,被吞噬,被同化,被賦予生命。
似乎隻有在這個人的身邊,他才是活著的。
對講機裡忽然傳來林佰川的聲音,“我靠!你們神仙打架叫我們倆來丟人現眼嗎?”
李時昂回過神,發覺最初並排行駛的四台車隻剩下了兩台,一前一後,咬的很死,王宇成暫時領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