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方便客人需求,酒店裡常年備著各種尺碼的襯衫和襯裙,價格一般在千元以上,與顧小天被弄臟的那件相比雖然不算什麼,但對來往的商務人士而言足夠了。
看著自己有些發紅的小腹,顧小天輕歎了口氣,換上了那件質地有些硬的白襯衫,將下擺掖到修身的西褲了。
李時昂又發來了微信:你跑哪去了?
顧小天一邊往外走一邊回複他:在宴廳等我,我馬上就過去
吵著肚子餓的李同學沒有吃東西,他和耿傑站在一起,麵無表情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顧小天理了理領口,朝他們走去。
耿傑先看到了他,驚訝道,“天哥,你怎麼弄的這麼狼狽。”
這種正式的宴會,穿西裝打領帶是基本,他現在這樣,確實可以用狼狽來形容。
李時昂卻不敢置信,“狼狽?你從哪看出來的?你這一身騷包紅還好意思說彆人?”
況且他小天哥哥小細腰大長腿,穿襯衫西褲不要太帥了好嗎!
真想抱抱。
“……你是狗嗎,不分青紅皂白就亂咬,天哥剛穿的不是這身衣服。”
李時昂立即一臉緊張的湊上來問,“怎麼了?”
耿傑氣的握拳,心想這狗比,我為什麼要和他在一塊玩。
“沒事。”顧小天推開他靠太近的腦袋,淡淡道,“不小心把水弄撒了,你們剛才在說什麼?”
他輕描淡寫的揭過了這個話題,一直到宴會結束後,眾人紛紛離去,在門口等待的經理送來他換下的衣服,姿態更為謙卑道,“顧先生,衣服酒店已經為您清理熨燙好了,這是,那位員工讓我轉交給您的燙傷膏,一份心意,聊表歉意……”
經理遞上來一管很平凡普通的藥膏,不值什麼錢,就如他所說,是一份心意。
顧小天沒想到自己已經刻薄到那種他自己都想唾棄的程度,李晨曦居然還會這樣做,心裡不由產生些許愧疚。
說到底,李晨曦也不過是被命運玩弄的可憐人,她從出生迄今沒有一日幸福安穩,她的善良也未必是心甘情願,她在作者安排的苦難中掙紮半生,而唯一能將她帶離深淵的顧笑天,也被人取而代之了。
現在還丟掉了一份薪酬不錯的工作。
她會那麼焦急,或許是母親的病已經刻不容緩。
顧小天想,這兩次見麵,雖然非常巧合,但他的思想並沒有失去控製,也許他應該幫李晨曦一把,不過是一樁小事而已……
“燙傷?”
李時昂忽然握住他的手,很用力,“你不是說水灑了嗎?怎麼會燙傷?燙到哪裡了?嚴不嚴重?”
顧小天用另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沒事,待會再說。”
至於經理送來的衣服和燙燒膏,顧小天直接扔進了垃圾桶裡。
……
李時昂明天早上還有課,兩人分彆開車回了A大附近的公寓。
這個時間小區裡的路邊上停滿了車,李時昂前前後後繞了半天才找到一個空位置,擠擠剛好能停放兩台車,不過他技術差,隻能讓顧小天先停進去,然後再來幫他。
“不是讓你問物業買停車位嗎?”
李時昂把自己的羽絨服穿在他身上,無奈又可憐道,“問了呀,物業說現在沒有。”
小男朋友偶爾的撒嬌示弱,讓顧小天很受用,他壓抑的心情好了許多,語氣裡也有了點笑意,“那你不會從彆人手裡買一個。”
“誰好好的車位要賣給我啊。”
顧小天很快幫他停好了車,輕輕關上車門,轉過頭來道,“給雙倍的錢,那些人搶著賣給你。”
路燈暖黃色的光暈落在李時昂的身上,襯的那雙眼睛漆黑又明亮,
“好吧,回頭我讓何穆來處理。”夜裡的風冷極了,顧小天把手縮進羽絨服寬闊的袖口裡,小聲催促道,“快回去吧,我好累,好想睡覺。”
“嗯!”
李時昂攬住他的肩膀,在寒風裡一路小跑,白皙的臉凍得通紅,嘴角的笑意卻越擴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