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上前行了個禮,說:“大人,禮部近日忙著接待錫蘭使臣,目前沒有其他動向。”
另一人出列,也行了個禮:“大人,戶部與兵部為了修葺邊防城牆撥款的事,一直吵個不停。兵部尚書強勢,戶部尚書私下找裴公幫忙與兵部說項但未果。戶部拿不出銀子,兵部拿年初皇上的口諭相逼,目前戶部尚書還在想其他法子。”
裴沅禎點頭。
接著又是其他人出列:“大人,前些日戶部清吏司覃侍郎在牢中畏罪自殺後,其胞弟與裴公養子謝芩見過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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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沅禎出門大半天也沒見回,沈梔梔補睡了一覺,醒來後坐在小院裡跟時菊聊彆院的事。
這次時菊沒跟著去,是以也沒見到彆院那些貴女們漂亮的馬駒。
“對了,有個叫尤冰倩的你聽說過嗎?”沈梔梔八卦兮兮地說:“我也是聽彆人講的,據說咱們大人跟尤小姐是一對。”
時菊聽後麵色古怪了片刻,隨即笑道:“大人不是喜歡你嗎?”
“嗐!”沈梔梔擺手:“那是無中生有。你想,大人要是喜歡我還讓我賠錢還對我凶?”
裴沅禎如何對沈梔梔凶時菊不知道,但裴沅禎對沈梔梔比旁人特彆她是看在眼裡的,隻不過沈梔梔自己不察覺罷了。
“可我聽說大人賞了你銀狐呢,這麼珍貴的東西大人都賞你了。”
“所以啊。”沈梔梔合掌一拍,十分不解:“你說大人是何意?心上人就在旁邊呢,他賞我一個婢女。嘖嘖,活該光棍到現在。”
時菊:“......”
“你是不知,那天我還親眼瞧見尤姑娘晚上來找大人。”
“說什麼?”
“也沒說什麼,好像是遞了個包裹給大人的侍衛,要送她師父的。”
時菊點頭:“這不奇怪,尤姑娘的師父是府上的奚神醫,尤姑娘不方便來府上,托大人轉送也合情理。”
“說是這麼說,可我總覺得尤姑娘走之前有話想說,卻沒說出口,興許是那些情情愛愛呢。”沈梔梔曖昧地眨眼。
時菊跟著笑了。
“哎你這是做什麼?”沈梔梔見她做衣裳,瞧著是男子樣式。
“過不久就是中秋了。”時菊說:“每年中秋府上都會放一天假,屆時我想回家。這些衣裳是給阿弟和爹娘做的,許久沒做了也不知合不合身。”
“放假啊?”沈梔梔高興,隨即又癟嘴:“可你走了,我就沒伴玩了。”
“大壯他們會出去逛街,你若是想去,不妨與大壯他們一同出門。”時菊說。
沈梔梔點點頭,隨後起身:“你等著,我給你拿樣東西。”
她進臥室把門關上,然後扛了把梯子哼哧哼哧地爬到橫梁上。再出門時,她手裡拿了吊錢。
“這個是我的心意,”沈梔梔說:“中秋節你帶回去給你爹娘和阿弟,讓他們買些喜歡的東西。”
“哎不行,這可使不得。”時菊推卻。
“怎麼使不得了?你是我的好姐妹,你的爹娘也算我的半個爹娘。反正我這輩子是沒爹娘孝順了,你就當分點兒給我吧。”
沈梔梔把錢塞時菊手中:“拿著吧,我本來想備些禮,可思來想去還是錢更好些,你爹娘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再說了,這錢也不多,我現在可是書房的筆墨丫鬟,一個月三兩呢,有錢得很!”
時菊被她逗笑了,點頭道:“如此,那我替爹娘和阿弟多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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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沅禎是午後酉時回來的,沈梔梔趕過去的時候,正迎頭遇上安俊良。
安俊良對她笑了笑,進門。
裴沅禎坐在桌前看邸報,麵色看起來不大好。
“大人,”安俊良說:“大事不妙,京城周邊的幾個州縣湧入了許多岱梁難民。”
“都查過了?”裴沅禎問。
安俊良點頭:“查過了,這些人分布均勻,每個州縣都有幾十人,並大肆造謠生事。”
“既如此,抓起來就是。”
“大人,”安俊良擔憂:“這個節骨眼風聲鶴唳,若出手抓這些難民恐怕對大人名聲有損。”
裴沅禎不屑:“我還有什麼名聲?”
沈梔梔在一旁倒茶,聞言,想起早上入城時聽到的那些傳言。
原來是有人故意為之嗎?
“可屬下得知都察院禦史正準備全力彈劾大人,若民間再起紛亂,恐怕於大人不利。”
“火旺則掩,水漏則堵。非常時期,非常手段。”裴沅禎道:“都察院那幫人,揪一兩個出來殺雞儆猴,看誰還敢鋌而走險。眼下最重要的不是這些,而是處理岱梁之事。”
“這......”安俊良遲疑問:“都察院揪誰合適?那幫人以尤大人為首,可尤大人骨頭實在硬。”
“那就打斷骨頭!”
安俊良一震。
沈梔梔動作也頓了頓,悄悄看向裴沅禎。
尤大人不是他心上人的父親嗎?若是尤姑娘知道了......
她仔細辨認裴沅禎神色,而他始終沉鬱平靜。
少頃,他倏地抬眼盱她:“看什麼?”
沈梔梔嚇一跳,慌亂回了句:“好、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