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沅禎逛了幾天荊城後就再沒出過門, 安安靜靜地待在彆院裡,偶爾看看書,偶爾下下棋。
沈梔梔閒得無聊, 索性去看阿檀種花。
當她得知劉淳將一盆野草當成蘭草來養還每月給二兩月錢時, 看劉淳的眼神有些一言難儘,還有些同情。
回去後,她悄悄對裴沅禎說:“劉公子腦袋興許有些毛病,可惜了。”
裴沅禎莞爾:“可惜什麼?”
“劉公子長得白淨好看, 假假也是個一表人才的男子, 沒想到.....實在可惜了啊。”
裴沅禎的笑揚到一半, 又緩緩收回來:“因為他好看, 你覺得可惜?”
“難道不可惜嗎?”
沈梔梔不懂這話有什麼問題。
就是因為人長得好看, 但腦子卻傻才覺得可惜啊。
她嘀咕道:“回頭我還是再勸勸他吧,彆經商了, 說不準以後家財都給旁人騙光了。”
“......”
少頃, 郝侍衛敲門進來,手裡拿著封信:“爺,這是裴三爺派人送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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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城熱鬨繁華,是岱梁最南邊的一個州郡。而且此地靠海,長年對外往來經商,街上隨處可見服飾奇特的異鄉人。
沈梔梔下船後目不暇接。
碼頭上行人紛紛,有腳夫有商客。附近還有酒肆,酒肆裡有賣唱的歌女。
琵琶悠揚,融在碼頭的喧鬨中,居然一點也不違和。
沈梔梔跟著裴沅禎走,而裴沅禎與方冀並肩在前談事。
少頃,方冀問“肖大哥,等卸完貨,你們有何打算”
裴沅禎道“早就聽聞荊城熱鬨興盛,難得這次與內子一同出門,便帶她逛逛。”
方冀說“既然來了,肖大哥就好生住一段時日。若是肖大哥不嫌棄,不妨在小弟的彆院暫住,如何”
裴沅禎聽了,腳步停下來,對方冀拱手道“方兄弟熱情好客,肖某便不客氣了。內子有身孕,住客棧確實不大方便,能暫住你的彆院,肖某感激不儘。”
“肖大哥與我客氣什麼。”方冀朝沈梔梔瞥了眼,爽朗道“肖大哥與嫂嫂儘管住下來,彆院裡小廝婢女應有儘有,比客棧舒適。”
沈梔梔趁機虛弱地福了福。
都怪裴沅禎,她現在是個懷孕婦人,偶爾還得裝一裝弱不禁風。
方冀到荊城還有事,留了個彆院的住址給裴沅禎,就告辭離去了。
等他一走,沈梔梔哀怨地問“我是不是得一直這麼裝懷孕婦人”
“嗯。”裴沅禎點頭。
“可這麼裝實在太累了,你看這樣行不行”她說“反正你的傷也快好了,到時候我就假裝跌倒,然後落胎。”
裴沅禎正在想事,聞言回神睨她“為何”
沈梔梔苦著臉“走路慢慢吞吞,不能跑不能跳,偶爾還得虛弱一下,快憋死我了。”
裴沅禎好笑,抬手過來。
“做什麼”沈梔梔下意識偏頭。
卻仍是沒躲過裴沅禎的魔爪,被他捏了臉頰。
沈梔梔納悶,也不知裴奸臣最近抽了哪根筋,居然動不動喜歡捏她臉。
就這麼好捏嗎
沈梔梔氣
裴沅禎捏完臉,心情愉悅地負手往前走。
不一會兒,兩人來到附近的倉庫。倉庫門口,劉淳站在那指揮人把家具一件一件地往裡搬。
“小心些”他說“這些都是貴重的家私彆碰著了。”
見裴沅禎和沈梔梔過來,他趕忙跑過來“肖二爺,我按您吩咐讓人把貨卸在這。”
裴沅禎點頭“貨物清點好,明日你派人去請方府管家來驗收。”
“好。”
裴沅禎又道“這些家私貴重,今晚你帶人在此守夜,明日交貨後我再派人送你回容縣。”
“肖二爺,我”劉淳期期艾艾說“我能不能不這麼快回去”
裴沅禎睇他。
劉淳看了看沈梔梔“我也想在荊城玩,你們帶上我如何”
他舉手“我保證不會給你們添麻煩,我聽話不亂跑,你讓我做什麼就做什麼,但就是彆讓我回去行不行”
“我平日難得出門,家裡父母都拘著我,若不是看我十六七了一事無成,興許還會繼續拘我在家中呢。”
裴沅禎卻是問沈梔梔“你覺得如何”
“啊”沈梔梔不解“為何要問我”
狡兔三窟之計被沈梔梔發揮了個淋漓儘致,等侍衛把全部銀錢挖出來時,裴沅禎自己都驚訝了下。
“沈姑娘藏得很隱秘。”侍衛說:“屬下尋了數十個地方才尋到,有的甚至藏在牆頭瓦縫中。”
侍衛把挖出來的錢一吊一吊地掏出來,約莫有二十多吊錢,其中還有兩錠銀子。
裴沅禎望著那些零零散散,用繩子綁成死結的銅錢,默了會。
沈梔梔這會兒是真有點後悔了,她望著幽深的廳堂,小聲喊:“大人?”
回音像水波一樣從遠處蕩回來,令人心肝膽顫。
沈梔梔想打退堂鼓,轉身去開門。然而使勁拉了拉,門卻紋絲不動,也不知是被人上鎖了還是怎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