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沅禎接過來,一目十行翻看:“都是些小人物,即便動靜再大也無足輕重,繼續監視。”
安俊良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最開始沉不住氣的是這些人,不過有他們攪合,後頭的人也會漸漸沉不住氣。”
“大理寺那邊情況如何?”
“按證據陸陸續續抓進去了幾個,所有人都是大理寺卿孟大人單獨審的,誰也不清楚審了什麼,又吐出了哪些消息。”安俊良笑:“這些消息每天往大人這裡送,那些人不急也得急了。”
“嗯。”裴沅禎點頭,抬眼看杵在一旁的奚白璋:“你有何事?”
“重要的事。”
“說吧。”
“謝芩回京了。”奚白璋說:“悄悄回的,沒回府,估計裴公還不知道。”
“他回來就回來,你又不會殺他。他悄悄回,還藏起來,是想做什麼?”奚白璋不解地說。
裴沅禎默了片刻,吩咐:“監視好他,說不定會有人暗中跟他聯係。朝中到底哪些人與他勾結,興許過不久就有答案了。”
等幾人說完話,有官員過來稟事,奚白璋和安俊良退出門。
沈梔梔追出去。
“奚神醫。”
奚白璋扭頭:“丫頭,有事?”
“奚神醫,”沈梔梔走過去,左右看了看,小聲問:“冰倩姐姐的事你知道了嗎?”
“什麼事?”
“你居然不知道?”沈梔梔看奚神醫有些不滿起來,冰倩姐姐好歹是他的徒弟,他竟一點也不關心。
“到底什麼事,我為何要知道?”奚白璋驚訝。
“冰倩姐姐她......她跟她父親鬨僵了。”
奚白璋不以為意:“她不是一直跟她父親關係僵嗎?有甚奇怪?”
“不是,這次不一樣,冰倩姐姐被尤大人攆出府了,現在住在個小院裡。她身上沒錢,還生病,連買藥的錢都是拿首飾去當的。”
說到這裡,沈梔梔瞧奚白璋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在岱梁的時候,尤冰倩是如何照顧奚白璋的她可是看在眼裡,而奚白璋卻毫不關心他這個徒弟,連徒弟病了都不知情。
“你彆這麼看我。”奚白璋沒好氣說:“每個人做選擇前都應該想到後果並自己承擔,這事我幫不了她。”
他走了兩步又停下:“不過我那有些藥材,回頭你替我送去。”
送走奚白璋,沈梔梔想回去歇息,但想了想又折回門口等待。
昨天光顧著看裴沅禎的身子了,竟是忘了問冰倩姐姐的事。
她那還有一箱子首飾呢,裴沅禎不讓她當錢,她回村裡也戴不著。索性送給冰倩姐姐,她不能當,旁人總能吧?
哎!不過想想還是有些肉疼。
沈梔梔一臉鬱卒等在門口,過了會,官員從書房出來。
她立馬進去。
“大人,”沈梔梔低頭盯著地上:“大人這會可得空?”
裴沅禎從奏章裡抬眼,唇角微勾。
她一上午都不敢看他,稍微不小心看了眼臉頰就會紅,當他不知道她腦子裡想什麼?
他壓著笑:“得空。”
“大人......”沈梔梔問:“昨日奴婢跟大人說的事,大人覺得如何?”
“什麼事?”
“就是在......就是冰倩姐姐的事,奴婢想把那箱首飾送給冰倩姐姐。”
“在哪說的?”
“......”
沈梔梔咬了咬唇,腦子裡又跳出那勁瘦的腰來:“在......在淵池說的。”
“唔....”裴沅禎心情好:“那箱首飾是我賞你的,不準送人。”
“可冰倩姐姐那......”
“她那我自有安排。”
“什麼安排?”
“晚些你便知曉。”
.
“晚些便知曉......”
沈梔梔默念這句話,一路若有所思回了自己的小院。
等她用過午膳後,小院裡來了群侍衛,他們抱著幾個箱子進來。
沈梔梔不解:“這些是?”
侍衛道:“沈姑娘,這些是大人賞你和尤姑娘的。”
“賞我們?”沈梔梔蹲下去,將箱子打開。
頓時眼睛一亮。
好多錢!
真的好多錢!
一箱子白銀,一箱子綢緞,一箱子珍貴藥材,還有一箱子首飾。
沈梔梔歡喜,抱著那箱白銀問:“這是不是賞我的?”
侍衛咳了咳,指著那箱首飾說:“大人說了,這箱才是賞沈姑娘的,其餘的賞給尤姑娘。”
沈梔梔望著那箱精致華美的首飾,心情......怎麼說呢?
很感動!很複雜!很想哭!
“還有這個......”侍衛將個小匣子遞過來:“大人吩咐屬下務必親手交給沈姑娘。”
“這是?”沈梔梔隱隱猜測,麵色激動。
侍衛打開給她看:“這是去年從樹下挖走的錢,現已如數奉還,還請沈姑娘過目。”
沈梔梔一把抱過箱子,這回是真的想哭了。
她眼睛發紅。
裡頭的錢一分一毫都是她熟悉的模樣,是她這些年數了又數,一文一文攢出來的。
穿錢的繩子是她親手打的死結。
她飛快數了數,五兩連六百錢。
錢雖然不多,卻不知為何,她抱在懷裡特彆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