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2 / 2)

院判道:“少則大半月,多則……數月。”

容淮眸色稍稍沉了一下,半晌過後,才道:“將東西給朕。”

左右麵麵相覷,不敢言語,誰都不知陛下所指的是什麼東西。好在傅青是有眼力的,將宮婢手中的瓷白藥碗接了過去,並吩咐:“你們退下罷。”

宮婢不敢多做停留。

“……陛下可想好了?”傅青恭謹的輕聲道:“果真要進去麼?”

容淮冷清的麵容上帶著些玩味,低笑一聲:“當年朕在牢獄中吃過的苦,她也有份。難道還擔心朕會被她的病情牽連麼?”

傅青忙低下頭去,道了句“陛下說的是”。

常華殿的仆婢們敢攔住這宮裡頭的所有人,卻唯獨不敢攔下陛下。

她們隻能跪在地上,看著陛下頎長的背影被內殿的隔扇阻隔。心裡麵,不由為姑娘捏了一把汗。

內殿之中幽暗不明,隻剩著幾盞暖黃的宮燈,散發著橘黃色的暖光。隨侍的幾位宮人都是站在外室的,無端的,也添了幾分叫人心安的靜謐。

容淮心裡很清楚。少女的身體雖然一直病弱,但上次見她時氣色還好。因她身體虛弱,故而在平日裡,送進的每一道菜式,甚至每一根藥材都是刻意準備。甚至,在常華殿中的炭火比彆處都多上幾倍。這樣的精心照顧,斷斷沒有病來如山倒的道理。

每每想到這裡,容淮便會覺得若有若無的,自己下腹生出一股無名火來。

精致的衣料拂過地板,發出了細微的沙沙聲。他慢慢的,停到了床榻前。

榻上的少女隻穿了一身單薄的綾緞,在淡黃色的炭火中,雪白如玉的肌理,小巧精致的腳踝,冰肌玉骨,若隱若現。

她的骨節又小巧,腰身纖弱,實在是想叫人拿捏在手中,好好把玩。

容淮眸色更淡了一些。

他的指尖有些泛白,什麼都沒有做,隻是端著藥碗,將才送來的湯藥吹涼了,才送到了少女的嘴邊。

自從登基以後,身為君主,他自認心底第一次像這樣生出些柔意。

“若是病了,就好好喝藥。”容淮輕斂著眸子,言語輕和,道:“朕還在慢慢等你好起來,同朕大婚。”

隻是聽到這聲音,少女纖長的眼睫微微一顫,徐徐睜了眼,濕漉漉的眼睛微微睜大了些。

“……陛下?”

顧瀾若的第一反應自然不是喝下他送過來的湯藥,而是詫異陛下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

“我……不是已經病了,陛下為何還要過來?”眼底的懵然轉瞬而逝,少女緊緊含咬著唇,脖子下意識往後縮了縮,“……你不必這樣。”

容淮似笑非笑,道:“不想看見朕在這兒麼?”

顧瀾若的心裡早已經全被懵然與澀意代替了。

她才服下了能讓身子虛弱的藥,精神不大好,腦子裡隻覺得迷迷糊糊的。近乎不用再裝病,精致嬌妍的臉蛋上已是一片蒼白的病容,反應也同時遲了半拍。

故而,容淮都已沒有懷疑她的病情了。

少女微微低下了頭,氣息微熱,道:“不是。隻是顧念陛下的身體,不該妄自給你添麻煩。”

容淮喉結上下微動,可有可無的“嗯”了一聲。

“先喝了。”他平靜的道。

顧瀾若這才發現,湯藥仍舊是端在容淮的手裡的,泛著絲絲縷縷的熱意。

男主麵容矜貴清冷,身姿清貴,此時卻做著這樣的事情,的確有些違和。

顧瀾若不免有些臉熱。隻是一時之間腦子裡亂亂的,也想不出什麼送走陛下的推諉之語來。

她挪開了唇,神情有些艱澀,隻低低的道:“並不是什麼大事,陛下不必這樣事必躬親。”

看樣子,是一點都不想喝。

見她這樣,容淮倒也沒怎麼想強迫她。隨意放在了邊上的檀案上。

“大婚之前,到底是怎麼病的。”容淮目光沉謐,眼眸漆黑,定定看著她道:“難道是宮中的人還不夠仔細。或是,你自己故意折騰的,嗯?”

陛下的聲音很平和,似乎並無什麼責怪的意思。但那點看穿人心的意味,落在顧瀾若的耳裡,卻還是燙人得叫人心悸。

顧瀾若當然不能將實話說出來,她更不敢隨意編出一個理由來。隻能輕垂著眼睫,靜默不語。

容淮隻當她病得身體虛弱,並沒有再往下問。隻將被褥搭在她的身上的時候,近乎能感受到懷中少女柔軟的身體發出的本能戰栗。

她身體嬌弱,自原來就是在這樣,對任何的反應都很敏感。哪怕他隻是輕輕捏她一下,他都能感受到她神經末梢的戰栗,雪白的臉頰更是潮紅一片。

“陛下。”少女紅著臉道:“……你太用力了。”

容淮近距離看著她,語速極慢,頗有深意的道:“既然病了,便好好歇息。在大婚之前,朕都會密切關注你身體的每一個地方。明白了麼?”

一字一句,咬字清晰,在男人磁性的聲音裡,有點隱秘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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