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冬日的日光正好,陛下的眼睛裡卻有一種高山之巔的寒意,看得薛婉之不由輕輕打了一個顫,整個人都如墜冰窟。
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一顆心仿佛被緊緊拿捏住了,回憶起了顧瀾若被下藥的事情,不由道:“陛下……臣女不知她那杯酒裡為何會出現那東西。更何況在陛下的大內之中,臣女又怎麼會敢挑唆旁人對她動手?”
她嘴唇輕輕顫了一下,勉力使自己恢複平靜,才眼淚汪汪望著容淮道:“
瀾若遭遇了這事,臣女也實在痛心,又怎麼會叫人對她下手?還望陛下明察秋毫。”
容淮麵無表情,眉峰微挑,卻道:“你一直知道朕忌憚容清的事,所以才讓方曦雅設計她。這些話,你以為就隻有你一個人心裡清楚麼?”
薛婉之一雙美眸微微睜大了些,心裡隻道是方曦雅那小丫頭為了減輕責罰,才將她攀咬了出來,便微微垂下眸,道:“陛下,若您隻聽方曦雅一麵之詞,自然覺得這都是臣女的過錯。隻是方曦雅是戴罪之身,她說的話又怎會可信呢?”
“你既然敢做,又為何不敢認?”容淮隻看了她一眼,便很快挪開了視線,眼底一片冰涼:“薛婉之,你的動機可比方曦雅多了許多。”
他與太後母子不和,卻也知道太後的那些手段,素來喜歡調.教妙齡少女往他身邊送。
這一次薛婉之入宮以後處處收買人心,他都可以視而不見,隻是既然她都敢將心思放到了顧瀾若完好的處.子之身上,他就半點也容不下她了。
容淮的手指稍稍蜷縮了下,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陛下……”薛婉之的眼淚不斷湧出來,跪下身去請罪:“臣女素有家教,斷斷不會做出這等傷害陛下的事情來!顧瀾若與臣女無冤無仇,陛下若是不信臣女,臣女又如何能自證清白?”
容淮擰了擰眉,少女斷斷續續的哭聲叫他心底生出些陰鷙來,便道:“回太後的未央宮去,管好自己的心思,朕便可以既往不咎。隻是,如果再生出了事端出來,便不要怪朕不給你情麵了。”